第24章 重新開始認識

阿煜身子一僵，一時有些不太適應這種熱情，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溫和笑道：“好好，我要把你吃窮。”

鳳川狡黠的眼神打量他，嘿嘿一笑：“這位壯士，您可要嘴下留情啊！”

開玩笑，只有十兩，講話不硬氣。

阿煜怔了一下，禁不住被逗笑，星點的陽光落在他的眼角，染出幾分柔和，他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那走吧。”

她腳步歡快的扯著阿煜往旁邊的酒樓走去。

阿煜縱容的任由她拉著，絲毫不在意別人奇異的目光。

她還是像幼時那般有趣，天真爛漫。她應當是忘了那段小小的插曲，只有他在無數個煎熬的夜裡回味那一絲絲的甜，並記住那個諾言。

到了酒樓裡，店小二招呼他們到了裡頭靠窗的位置上。

鳳川雙手託著下巴，看向俊雅的阿煜，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眨巴著眼睛，笑嘻嘻的開口：“阿煜，你住哪裡？爺這段時間真是想死你了，想得爺茶不思，飯不香，睡不好，簡直就是難過至極！”

她哪裡知道，自己這麼隨口調侃，在阿煜的聽來，就變成了一段深情的告白。

鳳川說想他？她喜歡他嗎？

阿煜短暫的呆愣之後，那張俊雅的臉竟然微微有些泛紅，手在懷裡掏出一塊羊脂玉，只有半個巴掌大小，顏色清透潔白，通體溫潤，如他氣質一般。

“這塊玉佩送給你，以後想…找我，可以拿著它到城門口的古玩鋪裡找我，跟掌櫃的說找阿煜，他就會通知我。”

鳳川見那玉佩定是玉中佳品，下意識推拒：“這太貴重了，爺不能收。”

阿煜眼底有些黯然，低聲道：“你不把我當朋友嗎？這塊玉就當作我們倆的信物，可好？”

“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啦。”她也不是矯情之人，小心的把玉佩收起。

一道道美味的菜餚上桌，鳳川食慾大增，她又招呼店小二上了一壺酒。

她給他倒了一杯酒，“阿煜，祝我們友誼長長久久，乾杯。”

他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唇角輕輕一勾：“祝我們長長久久。”

祝我們長長久久，我的小鳳川，如果你已經忘了我，那我們就重新開始認識。

兩個人像老朋友一樣談笑風生，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吹著小風，愜意的感覺讓人無比放鬆。

*

窗外，月影遍地，花樹婆娑，夜風輕拂而過，修竹隨風搖曳。

夜色已是越來越暗，屋內燭火閃閃。

百里墨呆呆的看著棋盤，手裡捏著黑棋，心下竟是不自然的出現些許焦躁之感。像是幾千只螞蟻在啃咬一般，不自覺的伸出手捂著胸口，絕美的容顏上出現了明顯的困頓之色，他這是怎麼了？

不知怎的，腦中卻突然浮現她第一次親吻自己，告白的場景。為自己擋劍的一幕。情不自禁親吻她的那次，她也回吻了自己，她是喜歡自己的麼？是嗎？不喜歡為什麼不推開，心下那點點的想法如野草般的滋長，慢慢的覆住了心臟……

他，到底是怎麼了？

“來人。”

池冥身影閃現在門口處，虎著一張臉開口：“王爺。”

百里墨抬眸看向他，神色寡淡：“你站那麼遠做甚？”

池冥臉色微僵，挪著腳走近了一米。

百里墨蹙眉，不耐道：“她呢？”

池冥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不解問道：“誰？”

百里墨面色冷了幾分，煩躁的開口：“鳳川。”

池冥恍然大悟，原來！

“她今日出門了，至今未回，需要屬下去找她回來麼？”

百里墨把棋子一丟，閉上雙眸，薄唇微啟：“算了，下去吧。”

池冥撓撓頭，感覺王爺最近有點奇怪。

百里墨揉了揉太陽穴，最近一直做些亂七八糟的夢，攪得他每夜都沒睡好。

見到她，自己下意識想逃避，見不到她，又似丟了魂，失了神！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不想見她，或者說，是不敢見她。

那股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叫思念嗎？他真的是病了！

*

鳳川和阿煜漫步在月光下，橋邊的老槐樹下，幾朵不知名的小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阿煜，太晚了，你回去吧，今天爺很開心見到你。”她轉過身倒著走，笑眯眯的開口。

“無事，送你到家再回。”阿煜雙眸閃著星光注視著她，柔聲道。

鳳川戲謔道：“阿煜，你是要當護花使者嗎？爺就算是花，那也是霸王花。”

他蹙眉，頗為困頓：“霸王花？我從未聽聞。”

“噗哈哈哈哈哈，阿煜，你太可愛了。”月光下的她，髮絲輕拂過她的臉頰，眼神盛滿的笑意多到溢位來。

她很美！靈動的美！這夜色，這月光，原來是因為她才如此這般幽美明亮的嗎？

他溫潤的眸中不自覺的染上了些許笑意。

鳳川雙腳倒著走，沒發現地面上有個坑，腳下一個踉蹌不穩，她臉上帶著慌張，心裡抽空暗罵一聲“臥槽”，身體有些控制不住，眼看就要與地面來個親密貼合。

“小心。”

倒地前，被一股大力扯住，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接住了她，她只感覺自己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中，淡淡的木松香瀰漫在她的鼻端處。兩具身體緊密貼合，他柔軟的髮絲輕輕地觸碰著她的臉頰，兩人的眼神交匯，彷彿時間停滯了一般。

阿煜身形一下子繃緊，緊接著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看向她的眼眸盛滿星光。

鳳川仰頭看向月光下的他，像流星透疏木，如此近的距離，心跳似停了一拍，而後如擂鼓般快速震動，有一種不明不白的感覺在心裡蔓延，差點溺斃在那雙溫柔的目光裡。

她回過神來，身體往後退了兩步，離開那個帶著暖意的懷抱，老臉一紅，有一咪咪的不好意思。

“你…。”

“你…。”

“你先說。”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

“謝謝你，阿煜，爺估計缺鈣，最近動不動就摔。”鳳川難為情的囁嚅道。

他的眼神溫和雋永，像是一道暖流，觸動她的心絃，她努力忽略內心深處的悸動。

“下次小心些，小迷糊。”阿煜溫柔的開口。月光映照他的臉龐，彷彿是不染塵埃的美玉，又似那皓然當空的明月。

驀地，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自身後傳來，聲音越來越近，但見幾匹馬呼嘯而來。

他凝目望去，但見幾人騎著幾匹快馬，踏至他們的面前，領頭的一匹通身雪白，唯四蹄染墨，為首之人勒馬停住，馬匹騰空而起。

淡淡月光下，白色駿馬上的是百里塵，他穿著一身石青色的錦袍，頭戴白玉冠，眉目飛揚，月白色的披風在涼風裡翻卷，翻出五色迷離的明藍暗光。

他身後跟著幾個隨從，眼神冷厲如冰，殺氣凜洌。

百里塵手握韁繩，坐於馬背之上，居高臨下看著地面上的兩人，眼神幽深莫名，似笑非笑的開口。

“今夜真是巧了，居然在此遇見本王的五弟。”

阿煜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俯身低眉垂目：“三皇兄。”

寬大的袖袍下，修長的指緊緊的攥在一起，像是在隱忍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