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徹底相信了偷漢子能懷孕,家裡的男人就是不行。
看來不光自己委屈,這村子裡不知有多少婦人跟那張嫂子一樣。
她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也走了她們的老路,被老鰥夫糾纏上,整天提心吊膽的怕人知道,那還不如不生。
可是,被夫家嫌棄生不出孩子,整天打罵更難受。
她又想起傻子,傻子應該不能找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會糾纏自己。
不過,如何讓傻子聽自己的話也是個難事。
再有,做這種偷漢子的事可不能在山上,張嫂子和那老鰥夫早晚會被人抓到,自己看見不說,誰知道誰上山再遇見他們苟且之事。
到時候那兩個兒子被夫家賣掉,張嫂子不被婆家賣,也得跟老鰥夫沉塘餵魚。
她不敢往下想,看著太陽下落,趕緊往家跑…
晚上吃飯時,婆婆沉著臉一直瞪眼看大妞,直到吃完飯,李桂芝罵罵咧咧伸手抓住大妞頭髮,從頭上抓了兩根草,伸手就是啪啪兩巴掌,啐了一口,道:“你個賤蹄子,今日一下午在山上一直轉悠了?是不是找野男人鬼混去了?”
大妞忙搖頭,捂著臉道:“媳婦在山上找草藥,婆婆您不能壞我名聲。”
魏本園轉動眼珠子掃視兩眼大妞,道:“行了,你是婆婆,可不能隨便亂說,這要被人聽到,怎麼看我們兒子?”
李桂芝哼了一聲,“趕緊收拾碗筷,一會好好洗洗,別髒了我兒身子。”
大妞忙完,燒了點溫水,侍奉相公躺下,自己趕緊去洗澡。
她踏進木桶,慢慢蹲下,身子一點點侵泡進溫熱的水裡,閉眼享受這短暫的美好。
只是她一閉眼就想起白天二賴子那可怕的模樣,還好有傻子救自己。
她不禁有些恐懼,轉身往門口看,想起自己已經上了門栓,才又放鬆下來。
洗完忙起身擦乾淨,又穿了乾淨衣衫去前院相公屋裡。
可是當她穿堂來到前院,就見東屋閃身進去一個人影,大妞嚇得捂著胸口站住。
那人影進東屋,婆婆沒那麼高,除非公爹魏本園。
那他出來幹什麼?看見自己因何像做賊一樣退回去?
大妞不敢出聲,悄悄上炕蜷縮在相公身邊,默唸魏大寶就這樣睡著不要醒來,免得再折磨她。
這一夜魏大寶果然睡得死,大妞才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日,李桂芝吃過飯目送兒子去書院,在外面囑咐兒子晚上要早些回來。
兒子送走,她便挎著個小包扭著腰出門。
魏本園也收拾農具準備去田裡,臨走去了灶房,走近大妞,很關切地說道:“大妞啊,爹去田裡幹活了,你也別忙了,養養身子,別那麼累。”
大妞聞到一股濃重的氣味,那是從公爹嘴裡噴出來的,經常抽菸喝酒的臭味。
她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卻險些被柴草絆倒。
公爹伸手抓住大妞胳膊,說道:“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摔壞了,爹沒法向你娘和大寶交代。”
公爹忽然這麼關心她,大妞知道他和婆婆幹那事,經常故意弄出響動,她臉頰緋紅本能地掙扎。
“爹放手,大妞胳膊疼!”
大妞推了一把公爹用力掙脫出去,迅速開門跑出灶房。
魏本園悻悻地甩手跟出去,低聲呵斥:“爹是關心你,弄得跟欺負了你似的。”
大妞拿了籮筐和鐮刀,準備出門,魏本園陰沉著臉道:“你又要去山上躲清淨,今天你跟老子去田裡幹活。”
大妞拾起籃子看向公爹那陰狠的目光,她嚇得忙瑟縮在門口,她不明白,田裡玉米都快成熟了,公爹讓她去田裡能做什麼。
她聲如蚊蠅,頭低低的看向補丁摞著補丁的布鞋,“爹,娘讓媳婦進山找草藥。”說完抓起鐮刀快步出大門往後山跑去。
魏本園啐了一口,轉身進屋,猶豫著拐進西屋兒子的屋裡。
他看著炕上疊好的被子,伸手摸摸,手在鼻子下用力聞了兩下,無意間看到被子下壓著一本畫冊,拿起來翻看。
他越看越壓不住心頭那團伙,最後躺在炕上,聞著大妞蓋過的被子,他慢慢閉上眼睛。
大妞跑出去很遠才停下腳步,有兩個小孩在小河上游拿著瓶瓶罐罐在撈小魚,她長長出了一口氣,大妞感覺外面是安全的,至少現在是安全。
她摸摸籃子裡,今天她又偷偷拿出來一個饅頭,無論如何都要看看傻子能不能聽自己的。
大妞往下游走,那邊有石頭能過河。
她今天要在山上找個隱蔽地點,然後拉傻子一同前往。
她很著急,今天把壓在心頭這件事給解決了,還要採藥材,回家即使是婆婆不在家,還有相公和公爹,他們依然會監督自己。
在下游又看見傻子正在那小河邊愣神,而那個地方,正是二賴子欺負自己的位置。
看來傻子是把這件事吃到心裡了。
大妞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傻子的肩頭,溫聲道:“別想過去的事了,以後見到二賴子那號人,也要躲遠遠的,免得他報復你。”
傻子雖傻,但他救過自己,以後還指望傻子能聽自己的,跟自己做那事。
一想到必須要和傻子做的事,大妞臉一紅,自己居然這麼下作,哎,這都是被逼出來的,希望老天能原諒自己。
只是對傻子有些不公平,因為他是個傻子,好像是自己強迫傻子。
她忙從籮筐裡拿出饅頭掰了一半放到傻子手心裡。
“吃吧,大妞給你的,你可要記得大妞的好。”
傻子拿著饅頭咧嘴笑了。
“妞妞對傻子好,妞妞能生寶寶。”
大妞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轉身過了小河往山上跑去。
大妞雖沒受過教育,但她知道好女人是不能幹這種事的。
大妞一邊找草藥一邊尋找隱蔽地點,她想自己不能像張嫂子那樣,被老鰥夫糾纏上,在亂草叢裡被自己發現了。
但是,她從山前找到山後,也沒發現能夠不被發現的地點。
大妞有些心灰意冷,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出很遠,抬頭望,前面那座山確是婆婆去的五嶺廟。
五嶺廟平時香客不斷,不光附近村民前來拜佛燒香,很遠地方的香客都來拜佛許願,寺院裡有吃的住的地方,因此,婆婆才過去。
大妞心想,這邊自己走來也不算遠,婆婆就是矯情,在寺院裡住一夜,第二天還不是走回來。
她邊走邊想,總不回來才好,免得婆婆看自己不順眼張口就罵抬手就打。
要不相公也不能待自己非打即罵的。
他又多走了一段路,看著那邊有出懸崖,下面有幾個巨大石頭圍起來的洞穴,她有些興奮,趕緊握緊了鐮刀躡手躡腳走過去。
生怕石洞裡有野獸出入。
當她輕手輕腳走到石洞口,蹲下慢慢探頭往裡看,卻驚的險些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