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

席陽感覺自己的腿有點軟,順勢就蜷在了江予舟腳邊,“你別告訴我,借給你錢的人……是林辭疏?!”

他當然認識林辭疏。

準確的說,作為常年霸榜第一的超級學神,美貌無可挑剔的人間天仙,上下學豪車接送的千金小姐,林辭疏在凌州一中,就沒幾個人不認識。

席陽更不必說,他們班教室位於教學樓的樓梯口,每次林辭疏從旁邊路過,整個班瞬間噤聲,比班主任的威力還大。

“有什麼問題嗎?”

江予舟把照片塞了回去,再把鼓鼓的錢包合上,“借個錢而已,不要大驚小怪。”

席陽眉毛都擰成麻花了:“不是,大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那可是行走的冬天啊!”

“行走的冬天?”

席陽這麼一說,倒是讓江予舟想起來了。

前世他也有所耳聞,林辭疏因為太過高冷,氣場強大,能讓周圍氣溫驟降,靠近的人總是不寒而慄,故而得名“行走的冬天”。

只是回想起下午在洗腳城,大校花被捏得渾身顫抖,臉頰緋紅,卻只敢低聲請他輕點摸。

還有晚飯的時候,盯著碗裡的幾根麵條,嘴裡不停咽口水的憨相。

好像,也沒那麼高冷吧……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舟哥,你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嗎?”

“……”

“林辭疏什麼人,連教導主任跟她說話,人家都不帶理的!但她卻願意借錢給你,這意味著什麼?”

“……”

“意味著你達到了全校所有人都達不到的高度啊!……你們不對勁,九分有十分的不對勁。”

席陽很激動,在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表情很誇張。

江予舟白了他一眼,直接轉移話題:“晚上去你家住哈。”

“呃……”

席陽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點點頭,“當然可以,但你嬸嬸同意嗎?”

他知道江予舟的嬸嬸很嚴厲,甚至說苛刻,江予舟無論想做什麼事,都必須向她請示。

“放心,她那裡我能解決。”

江予舟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十多個未接電話,從離開洗腳城後就沒斷過,幸好他開了靜音。

打字給周慧茹發了條簡訊:“去同學家住了,明晚回。”

他不是逃避,只是心裡清楚,嬸嬸在生氣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

這種情況下和她說再多都沒用,只能等她稍微冷靜一點,才能好好認錯,或者談事。

而且他知道最近洗腳城客人不多,晚上叔叔也能幫忙,所以他才能安心跑出來。

“走了,去改造一手。”

“改造啥?”

江予舟扭頭瞥了席陽一眼,露出一抹冷酷的笑:

“當然是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

在肯德基打包了一份豪華五人餐,時間快到晚上十點,兩人趕在一家理髮店關門前衝了進去。

事情的起因是江予舟覺得頭髮有些遮眼,便在肯德基的玻璃門上,欣賞了一下自己英俊的形象。

簡直誇張。

他完全低估了自己當年的非殺程度。

頭髮長也就算了,還分成幾股耷拉在臉上,長的能觸及鼻尖,還有緊貼臉頰的耳發,都快延伸到下巴上了。

嗯,怪不得下午林辭疏看他的眼神會那麼怪異。

既然重新做人了……

不對,既然重活一世,那就從改頭換面開始吧!

理髮師傅是個老手,技術很好,就是缺乏創新。江予舟讓他照著吳彥祖給自己剪一個,他偏偏剪成了彭于晏。

不過好在是脫離了逆天的範疇。

從理髮店離開後,跟著席陽回了他家。

陽子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裡基本就他一個人,領個同學朋友回家住沒什麼問題。

一番洗漱之後,江予舟往床上一趟,很快便睡了過去。

他今天太累了。

身體雖然只忙碌了半天,但精神彷彿還銜接著上一世,太多太雜的東西,需要好好沉澱一下。

……

與此同時,海亮洗腳城。

“李先生,這是您的包廂牌,請您稍作等待,很快有技師來為您服務。”前臺小妹笑著遞上一張門卡。

男人點點頭,拉了一下帽簷,遮住有些花白的鬢角。

他拉著行李箱穿過狹長的走廊,目光注視著不斷遞增的門牌號。

“6號,7號,8號……6號。”

“吱呀!”

推門而入,男人熟練地開啟燈,在屋裡四下觀望了一圈。

最後來到儲蓄的立櫃前,踮起腳,伸手在櫃頂摸了摸。

從沉積的落灰中,摸出了一封信。

信是才放上去不久的,封皮乾淨潔白,上面印有粉色花瓣的圖案。

他將信握在手裡,眼中的悲傷越來越濃……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