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一晃一晃的,正朝著我們接近,顯然是紙人。

我咳嗽了一聲,朝著那邊指了指,眾人往那看了片刻,小胖壓低聲音問問李半仙:“師父,咱從什麼時候開始憋氣?現在嗎?”

“現在距離還有點遠,用不著憋氣,等下該憋氣的時候我會舉手示意。”

眨眼的功夫,那些紙人離著我們更近了一些。

一共差不多有十幾個,為首的一個拿著引魂幡,後面緊跟著的兩個拿著一籃紙錢,邊走邊撒紙錢。

在這兩個撒錢的紙人後面,還跟著幾個手拿長矛和長劍的,像是古代的衛兵一樣,不過它們的兵器也是紙疊出來的,看著軟綿綿的沒什麼力道。

我心裡嘀咕起來:

這紙玩意能有殺傷力嗎?

感覺用手一拽就斷了似的。

在紙人隊伍的最後面,幾個紙人抬著一口棺材,棺材的大小和普通的棺材差不多,也是紙疊的,看著輕飄飄的。

我尋思這要是把人放進去,還不直接把棺材底砸個洞?

等這些紙人離著我們大概七八米左右,李半仙舉起手示意我們可以憋氣了。

我這才趕緊憋住氣,完事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紙人。

可能是有點害怕,二胖和小鹿還往人群后面躲了躲,這裡是山路,我們的後面是一個比較大的深坑,二胖沒注意一腳踩空了,山石和土疙瘩嘩啦啦的順著山坡滾動下去,發出了一陣聲響。

等我們幾人看向二胖的時候,二胖的表情別提多驚慌了,可能是怕自己憋不住氣,他還趕緊用手捂住了嘴。

好在這動靜並沒有引起紙人的注意,它們繼續按照原有的步伐節奏朝著這邊走來。

又過了十幾秒左右,這些紙人便來到我們身旁,它們臉上都是用毛筆畫出來的,有些臉蛋上還擦著腮紅,看著瘮人的很。

我當時也是突發奇想,覺得這麼近距離看著它們太嚇人,等下要是受不了一呼吸就完犢子了,不如我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嘛,等下它們走遠了我再睜開就是了。

沒有多想,我立馬閉上眼睛,瞬間一片黑暗啥也看不到了。

其實也多虧了李半仙跟長生在這,我對他們很信任,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閉上眼,如果就我自己一個人,現在閉上眼睛反而心裡會很恐慌,因為我不知道紙人的動向,不知道它們在幹嘛。

這種未知的恐懼感才更嚇人。

差不多憋了快一分鐘,我感覺快到極限了,身體已經很難受了。

我也想看看紙人走到哪了,就直接睜開眼。

結果這一睜眼差點嚇得我叫出聲來。

有個紙人此時就跟我面對面,它的臉跟我只有十公分的距離。

它的嘴角畫的時候是往上揚著的,有種輕笑的感覺,這反而讓我覺得更瘮得慌。

因為它離著我比較近,我生怕露出一點氣息被他發現,這憋氣也就憋得更用力了,而那股子難受勁也讓我身子忍不住顫起來。

我為了保險起見,也用兩個手捂住了嘴和鼻子,防止洩氣。

至於其他紙人,有的已經走遠了,還有的正站在二胖池雨和小鹿的面前,似乎也在感應他們的氣息。

而李半仙跟長生面前則一個紙人也沒有。

這個我也能理解,畢竟人兩的修為高,更能隱藏自己氣息。

就在我心裡嘀咕著,這幫狗日的什麼時候離開時,二胖突然快速扭動起來,接著“啪”的一聲把手從嘴邊挪開,完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這一喘氣,在他面前的紙人瞬間抓住了他肩膀,完事拎著他就往前面的棺材走去。

二胖雖然個頭不高,但是他比較胖,體重很重,但是紙人拎二胖的時候,就像拎著一個空紙殼,特別輕巧,眨眼的功夫就把二胖拎到棺材旁。

至於長生和李半仙,看起來並沒有立馬出手去救二胖的打算,李半仙甚至還看向我們三個衝我們搖搖頭,意思是別輕舉妄動,繼續憋著氣。

就這樣,我拼盡全力的繼續憋著氣,完事眼睜睜的看著那紙人把二胖裝進紙棺材,這期間二胖像是啞巴了,一句話也沒叫喊出來。

雖然很擔心二胖,但我覺得既然李半仙和長生都不著急,估計二胖短時間沒有生命危險。

差不多又過了十幾秒,等紙人抬著棺材走遠一些,李半仙才對我們說道:“好了,你們可以正常呼吸了,長生你在這守著他們,我去救二胖。”

李半仙說話的時候氣定神閒,一點氣短的感覺都沒有,就像是剛剛他壓根沒有憋氣似的。

而我們三個則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沒有一個人能說出話來。

至於長生,他看上去跟李半仙差不多,我尋思他和李半仙也不知道憋氣的極限是多少?

三分鐘?

五分鐘?

還是十分鐘?

話說李半仙追上那些紙人時,整個紙人隊伍離著我們已經有一段距離了,而且剛好到了一個山路拐角處,後續發生了什麼我們就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李半仙是怎麼救二胖的。

甚至是連打鬥的聲音都沒聽到,只是過了五分鐘左右,李半仙領著二胖回來。

我急忙湊上去,問二胖沒事吧,同時打量著他:

他的衣服此時看上去怪怪的,有點發白,有種紙質化的感覺。

他驚魂未定的說道:“沒啥事,就是他媽的嚇死我了,那紙人抓住我肩膀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魂都飛出去了,說話說不出,動也動不了,自己整個身子也輕飄飄的,我還以為直接死了呢。”

說著,他還直接從衣角上撕下一片衣服來:“我的衣服都被紙化了,隨便一撕就下來了,剛師父還說要是再晚點救我,我的軀體都要慢慢被紙化,那個紙棺材很厲害的。”

“那些紙人呢?已經被處理掉了嗎?”池雨問道。

李半仙說:“我用毛筆把它們眼睛塗抹掉了,它們迷失了方向都掉進山崖裡了。”

我有點哭笑不得。

沒想到他是這麼對付紙人的,只是把眼睛抹了就行?這未免有點太簡單了吧?

顯然小鹿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她問道:“這麼簡單就處理掉了?那它們剛剛過來的時候,你直接在它們眼睛上畫不行麼,幹嘛非要等人進了棺材才去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