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嚴查

“都退回去，別再耽誤時間！”施粥官臉色一沉，強硬地命令著，似乎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感受，只是一味地執行著上面的命令。

然而，百姓的怒火已經難以撲滅，憤怒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多人開始向周圍的攤位和士兵質問，局面瞬間變得混亂。

齊廷山站在人群之外，眼神冷靜，他看到這一切，“果然，三皇子的施粥，只是個表面功夫。”

就在局勢愈發混亂之際，一道清朗卻帶著威嚴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夠了！”

人群紛紛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深色錦袍的年輕男子緩步走來，眉宇間透著堅定與威嚴。他的身後跟著一隊護衛，氣勢不凡，顯然身份不低。

“五皇子？”有人低聲驚呼。

耶律德光邁步上前，目光沉穩地掃過憤怒的百姓，又看了一眼那名施粥官，冷聲道：“你是在施粥，還是在驅趕百姓？”

施粥官面色一變，慌忙行禮：“殿下，屬下只是奉命行事——”

耶律德光擺手打斷他，語氣凌厲：“奉命行事？上頭讓你救濟百姓，你卻讓他們挨餓受凍？這些粥是給誰的？官員？軍士？還是百姓？”

施粥官頓時冷汗直冒，不敢再言語。

耶律德光不再理會他，而是環顧四周，面對聚集的百姓，他的語氣溫和了幾分：“大家請放心，今日之事，我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好”周圍一片叫好聲

另一邊，已經回去休息的耶律賢聽到下人彙報連忙趕了過來，一過來，就呵斥道：“五弟，你這是幹嘛？”

“幹嘛？三哥？父皇有明文規定，開倉放量的粥要樹立筷子不倒，你看你粥棚的粥”

耶律賢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目光掃過周圍，發現百姓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有憤怒，有不滿，還有些許期待。他心中暗道不妙，強壓下怒意，冷笑道：“我走之前可是當著百姓的面樹過筷子的”

“那現在呢”說著，他轉身指向那一鍋稀薄得幾乎能照見人影的米粥，冷聲道：“你的粥怕是連半根筷子都浮不起來。”

百姓們一聽，紛紛叫屈：“五皇子說得對啊，這粥薄得跟清水一樣，喝了根本填不飽肚子！”

“是啊，求殿下為我們做主！”

耶律賢臉色鐵青，眼神一寒，正要再次發作，卻被耶律德光搶先一步：“朝廷可是撥付了十萬石糧食，為何你這裡的施粥如此稀薄？三哥，你是想告訴我，是百姓的胃太大，還是糧食不翼而飛？”

此言一出，人群譁然，連齊廷山和趙清嵐都露出一絲笑意。

耶律賢的拳頭緊緊攥起，額角青筋微跳。

他當然知道糧食的去向——朝廷撥下的糧食，早已被他私自截留了一部分，用來籠絡自己的勢力。施粥只是做個樣子，讓朝廷和父皇看見，至於百姓吃不吃得飽，他從未放在心上。

此刻，面對耶律德光的當眾質問，他若否認，百姓們未必會相信；若承認，那便等於自曝其短！

短暫的沉默後，耶律賢冷哼一聲，強壓怒意道：“五弟，你想得太多了，本王自會處置此事，不勞你費心。”

耶律德光微微一笑，目光銳利：“那好，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告父皇，屆時三哥若能給出合理的解釋，父皇自會公斷。”

耶律賢臉色大變，眼底掠過一抹狠意。

他深知，父皇雖年邁，但並非糊塗之人，若讓此事鬧到朝堂之上，自己必定難以脫身！

翌日，朝堂之上，氣氛凝重。

遼帝端坐在龍椅之上，神色威嚴，銳利的目光掃過滿朝文武。殿內一片寂靜，唯有大殿外傳來的秋風聲隱約可聞。

御史臺言官站出，朗聲奏道：“陛下，昨日本該是施粥賑濟之日，然五皇子巡視之時，發現所施之粥稀薄如水，百姓譁然，紛紛質疑三皇子剋扣賑糧，此事關係國法，請陛下徹查！”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議論紛紛，不少大臣面面相覷，而站在殿前的耶律賢臉色微微發白，心中暗自叫苦。

耶律阿保機目光一沉，緩緩開口：“老三，你可有話要說？”

耶律賢深吸一口氣，拱手道：“父皇，兒臣確實主持賑濟之事，但昨日施粥之事或許是下官之失，並非兒臣有意剋扣糧食。至於糧食去向，兒臣定會徹查，嚴懲失職之人。”

“哦？”遼帝目光微微一眯，臉上看不出喜怒，“五皇子，你如何看待此事？”

耶律德光上前一步，沉聲道：“父皇，朝廷撥付十萬石糧食，按理說足夠讓城中百姓安然度過災年，可昨日之粥，百姓連一碗能立筷的都未見。若是管理不善，那三哥就該自請懲處，若是有人從中貪墨，父皇，您該好好查查這十萬石糧到底去了哪裡！”

遼帝面色微沉，手指輕叩龍椅扶手，殿內頓時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變得微不可聞。

“戶部尚書，朝廷撥付的十萬石糧，是否已全部送達？”遼帝問道。

戶部尚書連忙出列，低頭稟道：“回稟陛下，糧食確已如數撥至三皇子手中，並無短缺。”

“既然如此，那為何百姓只得清粥？”遼帝聲音微微拔高，隱隱帶著怒意，“朕要的是百姓吃飽，而不是走個過場！”

耶律賢咬牙，拱手道：“父皇，兒臣不敢欺瞞，只是此事尚未徹查清楚，兒臣定會從嚴問責，絕不姑息！”

耶律德光輕笑一聲，聲音不疾不徐：“三哥，若你真心想查，不如請大理寺與御史臺共同徹查，調閱賬目，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耶律賢臉色一變。

遼帝聞言，點頭道：“此事重大，傳旨——命御史臺、大理寺即刻查辦，三皇子全力配合，若查出有人貪墨，嚴懲不貸！”

“臣等遵旨！”

耶律賢面色僵硬，心中卻是一沉。此事若真被查下去，他那些暗中的手腳恐怕藏不住了……眼睛不著痕跡地批了一眼二皇子，卻見二皇子輕輕對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