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季家村的變化

莊笑寒以為自己會收到的是一通臭罵外加上高長恆的一句“你有病吧”,結果說完快一分鐘,整個房間裡面只有長久的沉默。

莊笑寒:“我日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情聖啊!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啊!”

高長恆想了想:“你要非要說的話,可能也許說不定是她找我投資曉鳴餐飲的時候,可能我就喜歡上了吧,不過那個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敢信,因為自己大概是空窗期久了,或者是喜歡那種家裡有人管著的感覺了,正好那段兒時間梁家找上門來我就同意了。”

“然後結了婚你才發現老婆不是你喜歡的型別?你喜歡的也根本不是什麼‘有人管著的感覺’?”莊笑寒感覺自己倒吸一口冷氣。

高長恆“嗯”了一聲。

“其實吧,仔細想想,要是以前的我,也許也不是不能接受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的,就咱們這個圈子裡不是有的是這樣的。個人過個人的,誰都不干涉誰,隨便外面彩旗飄飄,只要家裡紅旗不倒,就沒有人說你。”高長恆有點兒嘲諷的說道。

剩下的話即使他不說莊笑寒也明白了,如果不曾見識過賀敬之和楊曉的婚姻,也許他們也是能忍受那樣的婚姻的,大家都這麼過,自己又為什麼非得做那個特立獨行的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但是有賀敬之和楊曉的例子在先,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他們是真的不願意忍了。

當你一旦看到另一種更加美好的可能,你沒有辦法不去期待那種可能的,對吧?

莊笑寒張了張嘴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誰說他到現在還沒有結婚,不是受了他們的影響呢。

當你見識過真正的愛情的時候,你沒辦法不被其中那種真誠、相互扶持、彼此進步,毫不弄虛作假的愛意所打動。

“放心吧,我大概不會再結婚了。”高長恆頗為自嘲的說道,“現在我確認了,我不是喜歡他那樣的,也不是喜歡女總裁,我......”

後面的話高長恆沒說出來,但是莊笑寒已經聽明白了。

他就是喜歡楊曉,僅此而已。

高一的第一個假期,賀鳴崢本來打算好好補補課,最好是能提前把明年的知識也預習預習,上了高中之後學習壓力明顯變大——她可不想今年考不上京大。

雖然賀敬之明裡暗裡的表示,京大也不一定非得要靠高考上,而且也沒有必要非得在國內卷,只要他想的話,國外的高校也但即便是在賀家這麼多年,賀鳴崢也不是很習慣用賀家的特權,哪怕是在一些小事上用了賀家的特權,她都會心虛,何況高考這樣的大事。完全沒有問題。

對此賀敬之也很無奈,自然只能儘量給她請最好的家教。

但這個計劃泡湯了,和賀家沒有關係,而與另一個人有關。

季元鵬——在前兩天的酒局上劇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血,嚇得周圍的人都醒了,趕緊送急救,拍了一堆片子後確診肺癌晚期已經擴散了,靠目前的手段大機率救不回來。

其實聽到這個訊息賀鳴崢是有點兒驚訝的,畢竟上輩子季元鵬並沒有查出肺癌來,但是是細細想想好像其實也沒有必要那麼驚訝,畢竟他媽媽劉桂芬就是癌症死的,這東西多少帶了點兒遺傳基因,而且他從十六歲開始抽菸,根據賀鳴崢的瞭解,一天兩盒可能都算是少的,這個年紀才查出肺癌來,他的肺也算是盡力了。

打電話的甚至不是季元鵬,而是他老婆,隱晦地表示可能需要賀鳴崢來一趟,好歹在化療的時候陪陪她爸爸,其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賀鳴崢也很感慨自己再次去湖州居然不是因為自己爺爺的葬禮,而是季元鵬的,只能說命運無常,造化弄人。

再次落地湖州機場這邊的變化很大,應該是重新翻修過,季元鵬肯定是沒辦法親自來接的,他夫人也不是能撐起場面的性子,舉著牌子的是一個穿著西裝的陌生人,賀鳴崢特意表示牌子上不要寫真名,寫一個何海鵬她就明白了。

開玩笑,要是寫她的真名舉著牌子接機,她的粉絲一定會變接機人更早地認出來她,到時候在湖州機場上演粉絲和偶像的追逐大戰,那可就有意思了。

“鳴鳴你認識他嗎?”賀鳴崢在飛機上也沒有刻意隱瞞,畢竟剛剛封后,還是最年輕的影后,她的照片早就到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和廣告牌上去了,賀鳴崢在表明是私人行程之後,依然大大方方的給空姐們一人簽了一個名字,她們高興之餘也願意多上心,上下飛機的時候特意看見人都走光了才帶她出來,這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粉絲。

“你確定是這個?”

站在“何海鵬”牌子旁邊的人摘下墨鏡,賀鳴崢才認出來。

“季臨淵?”

“是我。”

他的氣質幾乎完全變了,雖然依然有以前那種玩世不恭的氣質,但最終要的是自信,從前他總是縮在季元鵬身後,像個小尾巴,好像也不敢說話。

季臨淵挑了挑眉:“不認識我了?妹妹?”

賀鳴崢:“......是。”

空姐放了心:“那祝您旅途愉快,歡迎下次登機——”

賀鳴崢坐上那輛邁巴赫的後座:“他新買的?”

“不,是我的。”季臨淵一點都不客氣,“我新買的。”

賀鳴崢挑了挑眉,據她所知季元鵬可不是個喜歡給別人放權的人,他的掌控欲超級強的,季臨淵要是都能用他的錢去買東西了,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他是真的不行了。

“怎麼回事?他真的在醫院躺著了?”

“嗯,在湖州三院,最好的醫院了,今天上午剛結束第二次化療。”季臨淵抽過一本英語卷子。

賀鳴崢:“......對哦,你今年該高考了吧。”

“是啊。”

“沒想到季元鵬居然讓你讀了高中。”

“倒不是他供我讀的,我已經不住在他家了。”

賀鳴崢迷茫,不是很聽得明白什麼意思。

“意思大概是,雖然我現在在戶口本上還是季元鵬的兒子,但是現在已經不住在季元鵬的老宅子了,住在我乾爹那邊。”

“你乾爹?”

“季家村的村長季元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