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薇薇臉慢慢變紅,她當然巴不得,外人眼中,她跟在墨池身邊也有小兩個月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墨池至今為止根本碰都沒碰過她。

她悄悄看了眼墨池的臉色,發現他並沒拒絕的意思,壯著膽子喝了一口,作勢就要往墨池嘴邊送。

季清檸不願看這麼香豔的場面,尤其想起那晚墨池把她壓在門上親的情形,更覺得渾身都難受。

既然送酒任務完成,也沒必要杵在這裡,剛轉身欲走,屁股忽然被人捏了一把。

季清檸受驚,手抖,托盤打翻,上面剩餘的酒水一杯不落,全都淋在了許薇薇頭頂。

“啊!”

刺破耳膜的尖叫響起,許薇薇顧不上形象,氣急敗壞地站起身,抖落頭髮上,還有胸口內的酒水。

“你是哪來的蠢貨?居然敢把酒水潑我頭上!”

季清檸真不是故意的,連忙從茶几上拿紙巾幫許薇薇擦,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許薇薇簡直氣死了,眼看剛才差點就要親到墨池了,忽然來這麼一出,擾了她的好事!

她用力推了把季清檸,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潑你一身,也跟你說對不起,行嗎?”

許薇薇出手極重,季清檸沒有防備,後退幾步,跌入一個堅硬的懷中。

熟悉的冷松香撲入鼻息時,季清檸終於意識到什麼,掙扎著從墨池身上起來。

哪知,手忙腳亂下,手不慎壓到墨池小腹下面某個地方,疼得墨池悶哼一聲,

“怎麼,不救那個小姑娘,你就要斷我子孫根?”

墨池的聲音不大,只夠季清檸一人聽清,季清檸臉色頃刻間走馬燈一樣,與此同時,終於站起身,遠離墨池。

許薇薇恨得牙癢癢,心道那女人莫非是故意的?

她就推了她一把,怎麼好巧不巧就倒進了墨池的懷裡。

想到這裡,許薇薇越發覺得窩火,撲到墨池身邊,撒嬌,

“阿池,你看,她把你送給人家的裙子都弄髒了。”

墨池聞言,沒說話。

捻著指腹,手上還殘存著剛剛觸到季清檸腰肢的溫度。

倒是剛剛那個抓季清檸屁股的富二代,貓哭耗子假慈悲替季清檸說話。

“一條裙子而已,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不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吧。”

許薇薇一個混演藝圈的女明星,雖然跟著墨池過來,但心裡深知這裡的人都得罪不起,只能委屈巴巴地衝墨池噘嘴,

“這是一條裙子的事嘛?”

墨池挑眉,眉眼間看不出喜怒。

“那你想如何?”

許薇薇就在等墨池這句話,

“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許薇薇說完,又怕墨池覺得她心胸狹隘,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色。

卻見墨池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應該的。”

季清檸杵在旁邊,像根電線杆,哪怕知道墨池不會幫她,但聽見他那句話時,還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

許薇薇得了墨池這句話,更威風了,端著一杯紅酒直接朝著季清檸走過來。

“你也別怪我,給你長個教訓而已,下次再出來伺候人,別毛手毛腳的。”

許薇薇說完揚手就要往季清檸臉上潑,腳忽然絆到什麼,身體一個趔趄,手上失了準度,不偏不倚潑到了季清檸身側那個富二代身上。

富二代莫名遭殃,頂著一頭黏膩猩紅的紅酒,臉都快綠了。

“你他媽眼瞎了吧?”

許薇薇沒想到自己能捅這麼大簍子,急得不行,

“不是我,剛剛有人故意絆我。”

富二代隨手抹了把臉上的紅酒,他又沒瞎,許薇薇身邊除了季清檸根本誰都沒有。

而季清檸從頭至尾站在那裡,動都沒動一下。

他今晚本就窩火,現在可算找到了洩火的由頭。

“誰絆你,鬼絆的你吧!”

說罷,又看向墨池,

“墨總,不是我說,今天可是我生日宴,你女人潑我一腦袋酒,這事得給個說法吧?”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墨池身上。

畢竟剛剛季清檸不小心潑到許薇薇身上時,他可是任由著許薇薇潑了回去,現在,事情調了個個,他總不好公然護短吧。

許薇薇都快哭了,

“阿池,我真的不是故意潑岑少的,剛剛的確有什麼絆了我一下。”

墨池一直沒開口,目光卻若有似無地落在季清檸腳邊的一個高腳杯上。

那是剛剛從季清檸托盤上滾落下來的。

季清檸察覺到墨池的視線,心虛地把高腳杯往沙發底下踢了踢。

抬眸,正好落入墨池極具穿透力的眸子裡,一時心懸到了嗓子眼。

季清檸覺得,墨池剛剛一定看到她用高腳杯絆許薇薇了,如果這個時候,他把她揭發出來,她一下得罪許薇薇跟富二代兩人,下場一定很慘。

她深深垂著腦袋,已經做好了迎接被人轟下游輪,或者更慘烈的後果。

然而,下一秒,墨池的目光轉開,看向許薇薇,語氣涼涼,

“還不給岑少道歉。”

墨池都發話了,許薇薇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哭聲哭氣地對著富二代道歉,

“對不起,岑少,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若是一般女人,以富二代的脾氣,多少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可她偏偏是墨池帶來的女人,他心裡清楚,墨池能讓許薇薇給他道歉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再追究就不合適了。

他只得憋屈地揭過,

“算了算了,我去換身衣服。”

他站起身,走了兩步,想起什麼,轉頭看向季清檸,

“你,過來給我幫忙。”

季清檸不知道換個衣服有什麼要幫忙的。

但就富二代剛才對她的所作所為,她是絕對不敢跟他單獨共處一室的。

她悄悄看了眼墨池的方向,本想尋求他的幫助,但他此時正忙著給許薇薇擦眼淚,眼風都沒給她一個。

季清檸咬了咬唇,靈機一動,皺眉捂著肚子,

“對不起岑少,我肚子忽然好疼,你請別人給你幫忙吧。”

季清檸說罷,也不管富二代同沒同意,捂著肚子就往洗手間方向跑去。

富二代看著一溜煙跑遠的季清檸,臉上的表情比他滿頭滿身的酒漬更加精彩紛呈。

一旁的娜娜這時候往前挪了兩步,

“岑少,您看我幫您換衣服可以嗎?”

富二代冷冷看了她一眼,

“滾!”

……

季清檸在洗手間足足待了半個小時。

看來這一萬塊還真沒她想象中那麼好掙。

前有恨她入骨的墨池,後有對她企圖不良的富二代。

關鍵她現在想下去也晚了,遊輪早已駛出港口,現在都不知道開到哪塊海域了。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乾脆在洗手間待一晚上算了的時候,帶她們上游輪的經理給她打來電話。

“你去哪兒躲懶了?外面都忙瘋了,要這樣,那一萬塊是不會結給你的。”

季清檸人都來了,怎麼可能讓到手的一萬塊飛走,咬了咬牙,

“我剛剛肚子不舒服,馬上就來。”

季清檸剛出洗手間,看見堵在外面的墨池,心跳漏了一拍,

“你,你怎麼在這?”

墨池背靠著牆壁,慵懶點菸,聞言,頭不抬眼不睜,

“戲弄許薇薇的同時又報復了姓岑的,你這一石二鳥,借刀殺人用的不錯。”

季清檸心想,墨池果然都知道了,這是要來秋後算賬,替他女朋友出頭來了。

但只要墨池沒有證據,她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承認。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墨池輕嗤一聲,如炬的眸子淡淡落在季清檸身上。

“你不用懂,你現在只要考慮,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姓岑的,以他的手段該如何對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