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梔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理解他們的心情,只是也不願遷就著。

兩人認識不久,說到底並不熟,沒有話題聊也很正常。

就乾脆找了個地方休息,等著賀忘川回來。

沒多會,賀忘川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聳頭耷腦的回來了。

不用開口,寧梔就知道了答案。

果真是寧婉清搞的鬼。

寧梔長出口氣,這條蛇終於耐不住出手了。

確定是寧婉清,寧梔就不擔心了。

與姜春和兩人打過招呼,直接回家,把幾人的東西收拾一番,準備把包括餘青雉在內的幾人,一起送回軍區。

只打算留下陸景在這邊裝裝樣子。

這小子機敏,人又靈活滑溜,想抓他也不是那麼好抓的。

當然她也給他做了點防身的東西。

最簡單的就是辣椒胡椒粉末。

本來的設想是做個辣椒水,真遇到事情往眼睛裡噴,絕對能派上用場。

可沒有合適裝的容器,只能作罷,換成更粗糙的粉末。

沒有人找來最好,真有人找來,陸景就會坐上去軍區的車。

這是兩人早就商量好的對策。

反正他們主要想對付的是她,對陸景他們應該不會隨意動手。

好歹是首都,治安方面或許還有缺陷,但已經比地方上好了太多。

現在只要等寧婉清耐不住,親自下場來找她,只要能及時抓住,她一個綁架罪名肯定逃不脫。

寧梔想的很好,等待寧婉清來找她麻煩。

結果寧婉清沒等來,等來紅著眼彷彿瘋狗的寧清宇。

“寧!梔!你怎麼這麼惡毒!”

寧清宇熬了好幾個通宵,害怕自己漏掉什麼細節,乾脆找到寧清玄將事情和盤托出,讓他一起幫忙查詢。

寧清玄腦子比他轉的快,有他幫忙,事情肯定很快水落石出。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兩人瞪著雙兔子眼,依舊沒有找到寧梔陷害他們的證據。

寧清玄不是寧清宇,他肚子裡的陰謀詭計很多,他同樣看出來事情的嚴重性。

第一反應不是找證據,而是捏造證據。

不管是不是寧梔做的,他都打算將這屎盆子扣在她頭上。

事情牽連太大,他們若想保住整個寧家,必須有個人出來背鍋。

寧梔就是被他們推出來的那一個。

理由也是現成的,誰要她頻繁來家裡的時間那麼巧。

寧清宇聽到捏造證據,開始並不同意。

“大哥,現在是你正義感散發的時候嗎?”寧清玄著急的在房間裡團團轉。

他眼底冒著紅血絲,下巴上也長出青青的胡茬,頭髮也亂糟糟的,整個人頹廢焦躁的不行,哪還看的出半點,斯文優雅的影子。

“事情是壓不住的,你也看到了,這份檔案不止一份!”

“港口已經開過一次了,誰知道他們從中謀取多大的利益。”

他雙手狠抓了兩把頭髮,兇狠的看向寧清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就算我們把事情推到寧梔頭上,爸一樣逃不了,畢竟這印章是他的!”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把對爸的影響降到最低。”

“降低影響,必須有人去被這個罪名。”

“你不願意讓寧梔去,難道你想我們兄妹四個人中的誰去?”

寧清玄將利弊分析了個遍,嘴皮子都磨破了,依舊沒讓他鬆口。

寧清宇不忍的抿抿唇:“清玄,這樣的話,寧梔以後的人生就毀了···”

沒有人能證明這件事與寧梔無關,他沒辦法心安理得的去毀掉一個前途無量的人。

雖然最開始懷疑寧梔的是他,但經過這麼多天的查詢,沒有找到一點寧梔害人證據。

他就算再不願意,也不能隨便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這不是普通的事情,而是會毀人一輩子的事。

嚴格來說,寧梔並不欠他們的。

真做了構陷她的事,寧清宇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寧清玄沒有他那麼強的道德感,見寧清宇鐵了心不願意,垂下眼簾,不高興的說了聲:“我知道了。”便摔門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寧清玄便開始偽造證據。

他腦子轉的極快,又知道來龍去脈,捏造一點似是而非的證據很容易。

難得是,怎麼讓寧清宇相信,認定這件事是寧梔做的。

否則,事情沒桶出去,他就自己曝露了,他都不相信的事,怎麼說服別人相信。

不過時間緊迫,他能做的不多,手法也粗劣,但是他挑的時候好。

在寧清宇又一次被寧從文叫去書房商量,等他出來最心浮氣躁的時候,將寧梔陷害他們的‘證據’拿給他看。

這次,寧清宇紅著眼眸,怒氣從心底直躥像天靈蓋。

憤怒和著急衝昏了他的頭腦。

他相信了寧清玄的‘證據’。

······

季辰。

林若安怎麼也沒想到,會遇見他…

這個上輩子死在自己暗算之下的男子。

林若安咬了咬唇,若不是傅時欽,他們倆本沒有交集。

壞就壞在季辰擋了傅時欽的路,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時她不長大腦,只長戀愛腦,見傅時欽討厭,便跟著討厭。

最終在傅時欽的請求下,找機會放毒蛇咬死了他。

林若安低笑,笑聲裡透出無盡的蒼涼。

她從沒防備過傅時欽,傾盡全力助他奪回一切。

他說季辰就是最大的敵人,只要他死便再無顧忌的迎娶她進門。

她信了。

幫傅時欽除掉季辰後,沒等到鮮紅的嫁衣,換來他無情拋棄。

是她忘記了,傅時欽貴為大慶王朝的太子,哪怕眼瞎也不會看上自己這個村姑。

所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多麼正常。

怪就怪她太自以為是,哪怕見到他眼底的嫌惡與厭煩,依舊選擇自欺欺人,心甘情願圍繞在他身邊供他驅使。

那副不值錢的掉價模樣,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噁心。

林若安眼裡是濃郁到化不開的墨色,彷彿深淵般要將身邊所有東西都拖入漆黑泥澤。

季辰吃力睜眼,見到的就是個渾身冒著比鬼怨氣還大的小姑娘。

他渾身發冷,汗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