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將計就計
鎮守魔淵十萬年,你們卻要滅我全族? 草莓榨汁機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墨璇瞬間攥緊了手中瓷瓶,如果不是趙靈煜救了她們姐妹,她嚴重懷疑對方是在戲耍她。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瓷瓶,可這確實已經是能夠最快報仇的辦法了。
若是單憑她自己修煉,一個月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報仇成功。
半晌,她站起身來。
“有勞殿下了,從明日起,我會好好學習技藝。”
望著墨璇離去的背影,趙靈煜不由得冷笑一聲,而後微微搖頭。
墨璃從屏風後轉出時,腰間繫著的銀鈴發出細碎的聲響,在寂靜的室內格外清晰。
她蔥白的指尖還停留在雕破圖風的邊緣,指甲上鮮紅的蔻丹與檀木的深褐色形成鮮明對比。
“真是愚蠢的姐姐啊。”
她櫻唇微啟,聲音輕得如同羽毛落地,卻字字淬毒。
趙靈煜斜倚在紫檀木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青玉扳指。
聞聽此言,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璃兒這話說得可真是無情。”
“殿下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墨璃蓮步輕移,腰間流蘇隨著她的動作盪漾。
“為了報仇,竟要自甘墮落去那煙雨樓。”
她突然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盡是譏誚,不過這樣也好。
只要姐姐進了煙雨樓,日後便再也沒有可能和她爭搶二皇子了。
畢竟,誰會喜歡一個娼妓呢?
窗外一陣風過,吹得燭火搖曳不定。
趙靈煜的臉在明暗交錯間顯得格外深邃,他伸手一攬,墨璃便如一片輕羽落入他懷中。
女子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與薰香交織,鑽入他的鼻息。
“殿下。”
墨璃嬌呼一聲,卻順勢將柔軟的身子貼了上去。
她的衣襟不知何時已經鬆散,露出一抹水紅色肚兜的邊緣。
趙靈煜的指尖劃過她精緻的鎖骨,引得她一陣輕顫。
他感受著懷中女子的不安分,明知故問地說道。
“璃兒,你不會怪我吧。”
墨璃抬起手,食指抵在了他的唇邊。
“殿下不要這樣說,這是姐姐自己的選擇,璃兒怎麼會怪殿下呢。”
她拉著趙靈煜的手,探進衣襟之中。
“我只會用自己的方法,報答殿下的恩情。”
墨璃嚶嚀一聲,仰起頭,露出修長的頸線,如同一隻引頸就戮的天鵝。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精巧的鎏金盒子,指尖輕挑,盒蓋應聲而開。
裡面靜靜躺著一枚赤紅如血的丹藥,表面隱約有金色紋路流轉。
“殿下,該服藥了。”
她將丹藥遞到趙靈煜唇邊,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趙靈煜張口含住,舌尖故意掃過她的指尖。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灼熱感從喉頭直下丹田。
他眸色漸深,呼吸也粗重起來。
“殿下每次都服用這龍精丹,莫非是——”
墨璃話未說完,便被一個熾熱的吻封住了唇。
趙靈煜的指腹在墨璃身上摩挲,他的手指彷彿擁有魔力一般,不過片刻功夫就讓墨璃軟了身子。
墨璃只能攀附著他的肩膀,任他予取予求。
衣衫盡褪時,墨璃注意到趙靈煜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紅光,轉瞬即逝。
她還未來得及細想,就被一陣愉悅的刺激感衝散了思緒。
趙靈煜將她壓在榻上,灼熱的吻從唇瓣一路向下,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朵朵紅梅。
墨璃十指插入他的髮間,她能感覺到那枚丹藥正在趙靈煜體內發揮作用,他的肌膚燙得驚人,肌肉繃緊如鐵,眼中慾望翻湧如潮。
趙靈煜突然掐住她的腰,墨璃驚叫一聲,指甲在他背上留下幾道紅痕。
窗幔劇烈抖動起來,錦被滑落在地,卻無人理會。
“璃兒可知道,”趙靈煜在她耳邊喘息,聲音低啞,“這丹藥不僅能強腎健體,還能讓本王將精元盡數渡給你。”
墨璃在意亂情迷中恍惚聽見這句話,卻無暇深思。
趙靈煜的汗水從他緊繃的下頜滴落,砸在她起伏的胸口。
“陰陽合歡!”
趙靈煜低喝一聲,墨璃只覺得丹田處一陣刺痛,隨即被洶湧的愉悅感淹沒。
片刻後。
墨璃躺在在趙靈煜懷中,連指尖都無力抬起。
她朦朧間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順著經脈遊走,但很快被殘留的餘韻衝散。
“殿下今日格外勇猛。”
她的聲音氣若游絲,臉頰還帶著紅暈。
趙靈煜輕撫她汗溼的鬢髮,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璃兒喜歡就好。”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這龍精丹可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墨璃昏昏欲睡,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深意。
她只知道,姐姐即將身敗名裂,而自己離二皇子正妃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至於體內那絲若有若無的寒意,她只當是服用兩人修行陰陽大道後的正常反應。
殊不知,趙靈煜教墨璇下毒,他也在用同樣的方式給墨璃下毒。
……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地灑進房間,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墨璇端坐在梳妝檯前,銅鏡中映出她蒼白的臉色。
昨夜她又夢見了萬蛛谷的慘狀,醒來時發現枕邊已被淚水浸溼一片。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進來。”
門軸轉動發出細微的吱呀聲,二皇子趙靈煜邁步而入。
在他身後,跟著一位抱著紅木小箱的女子。
“墨姑娘,這位是煙雨樓的憐星姑娘。”趙靈煜側身介紹道,“從今日起,由她負責教導你必要的技藝。”
墨璇打量著來人,憐星約莫二十出頭,身量比尋常女子高挑,穿著一襲藕荷色羅裙,外罩月白色紗衣。
她梳著時興的靈蛇髻,髮間只簪了一支素銀步搖,妝容淡雅得不像是風塵中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如秋水般清澈,卻又深不見底。
“見過貴人。”
憐星福身行禮,聲音如珠落玉盤,清脆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柔媚。
墨璇注意到她行禮時脖頸彎出的弧度,既不過分諂媚,又不失恭敬,顯然是經過千百次練習的結果。
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卻不知該如何回應這般禮數,只得生硬地點了點頭。
趙靈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憐星姑娘是煙雨樓四大花魁之一,有她指點,墨姑娘定能事半功倍。”
“殿下過譽了,不過是些取悅男人的小把戲罷了。”
憐星微微低頭,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墨璇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袖,她如今竟要學習這些風月場上的手段,若是讓族人知曉……
“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趙靈煜意味深長地看了墨璇一眼,而後退出了房門。
房門輕輕合上,室內頓時陷入一種微妙的寂靜。
墨璇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重過一下,像是被困在籠中的鳥兒。
憐星將紅木小箱放在圓桌上,銅鎖釦彈開發出清脆的響聲。
“貴人不必緊張。”憐星開啟箱子,取出幾件用綢布包裹的物件,“我們慢慢來。”
墨璇盯著那些形狀不明的物件,喉嚨發緊。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學習吐絲織網的情景,那時老祖毒蛛婆也是這般溫和地對她說“慢慢來”。
如今物是人非,她竟要學這些。
“樂器,我只會吹簫。”墨璇突兀地開口,聲音乾澀得像是許久未沾水,“我們需要先學什麼?”
憐星正在整理物件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
“貴人誤會了。今日我們先學坐紙。”
“坐紙?”墨璇一時沒反應過來。
憐星沒有立即解釋,而是從箱子裡取出六個夜明珠大小的寶珠,在床邊一字排開。
那些寶珠通體晶瑩,內裡卻流轉著七彩光暈,像是封存了朝霞一般美麗。
“請貴人移步。”憐星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墨璇遲疑地走近,看著憐星在寶珠上鋪了一層軟墊,又在軟墊上放了一沓裁剪整齊的冥紙。
那紙顏色青白,邊緣泛著淡淡的藍光,顯然不是尋常之物。
“這是?”
“北海鮫綃紙,浸過特製藥液。”憐星指尖輕撫紙面,“遇熱會變得柔軟,冷卻後又恢復挺括,最適合練習。”
墨璇還未明白什麼意思,就見憐星優雅地轉身,輕輕坐在了那沓冥紙之上。
她的腰肢忽然如春風中的柳枝般擺動起來,動作幅度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
一、二、三……
墨璇不自覺地數著,她注意到冥紙邊緣開始微微顫動。
第十下之時,憐星已經起身,而那沓冥紙竟如孔雀開屏般均勻地散開成了一把完美的圓形紙扇。
“這便是坐紙。”
憐星拾起紙扇,輕輕一抖,扇面發出悅耳的沙沙聲。
“十五下之內成型,方算入門。”
墨璇幃帽下的瞳孔驟然收縮,她自幼修習蛛絲控制之術,對精細操作本就有天賦,卻從未想過人體竟能控制到如此程度。
那紙扇每一片縫隙都均勻得如同丈量過,即便是她最靈巧的蛛足也未必能做到。
“學這個有什麼用處?”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透著一絲疑惑。
憐星解釋道。
“只要學會了此術,貴人才能掌握主動權,快慢由心,令男人慾罷不能。”
聞聽此言,墨璇突然明白了這項訓練的深意。
這不僅是取悅人的技巧,更是對身體每一寸肌肉的絕對掌控。
想到要用這種方式去接近滅族仇人,她胃裡翻湧起一陣噁心,卻又被更強烈的恨意壓了下去。
“貴人可想試試?”
憐星已重新鋪好冥紙,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墨璇的臉燒了起來,但一想起萬蛛谷中堆積如山的族人屍體,她便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
“好。”
這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墨璇走向軟墊時,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
坐下瞬間,寶珠的堅硬觸感讓她渾身肌肉都繃緊了。
“放鬆。”憐星的聲音忽然近在耳畔,“想象你是在用身體撥弄琴絃。”
墨璇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回憶李令歌懸賞令上的字句。
恨意如毒液流遍全身,她的腰肢開始生澀地擺動。
到第十下時,冥紙終於有了鬆動跡象。
她額頭滲出細汗,呼吸變得急促。
憐星的手輕輕按在她肩上,悉心教導。
“節奏不對,要如春風拂柳,不可急躁。”
墨璇咬緊下唇,重新調整動作。
恍惚間,她看見萬蛛谷的慘狀與三皇子獰笑的臉交替閃現。
到第三十下,冥紙終於散開,雖然遠不及憐星的均勻完美,但確確實實成了一把粗糙的扇子。
見狀,憐星眉頭一挑,真誠地讚歎道。
“貴人天賦異稟。”
聽到這聲誇獎,墨璇猛地站起身。
“今天就到這裡吧。”
她轉身走向窗前,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顫抖的雙手。
憐星沒有多言,只是安靜地收拾器具。
當最後一枚寶珠被收入箱中時,她忽然輕聲道。
“貴人心有執念。”
墨璇背影一僵,卻沒有回頭。
憐星合上箱蓋,繼續說道。
“這很好,執念是最好的老師。它會讓你忍受常人不能忍之苦,習常人不能習之技。”
墨璇望著那片飄落的海棠花瓣輕輕點頭,為了復仇,她願意墮入這極樂地獄,哪怕萬劫不復。
……
煙雨樓頂層,鎏金錯彩的暖閣內薰香繚繞。
窗外細雨如絲,憐星半倚在織金軟枕上,藕荷色紗衣從肩頭滑落,露出一截如雪的肌膚。
她指尖捻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輕輕送到身旁男人的唇邊。
“殿下,嚐嚐這個。”
李令歌慵懶地靠在錦繡堆中,紫袍鬆散地披在身上。
他張口含住葡萄,舌尖故意掃過憐星的指尖,惹得她嬌笑一聲。
“甜嗎?”憐星眼波流轉。
“不及你萬分之一。”
李令歌將葡萄咬碎,甘甜的汁水在口中迸開。
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憐星一縷青絲,忽然話鋒一轉。
“今日那黑腹錦蛛學得如何?”
憐星眸光微閃,順勢將臉貼在李令歌胸前,掩飾那一瞬的異樣。
“教了坐紙,那丫頭天賦不錯,就是性子太倔。”
她指尖在李令歌胸口畫著圈,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殿下,我明日該教她什麼呢?”
李令歌捏住憐星的下巴,拇指摩挲著她嫣紅的唇瓣。
“教學我不插手,不過日後我可要檢驗你的教學成果。”
憐星呼吸微滯,她知道這個男人看似慵懶隨意,實則心思縝密。
雖然她不清楚二皇子府中那位姑娘和三皇子之間有什麼關係,但是上午二皇子剛剛把她叫去府中,晚上三皇子就找上門來,這自然讓她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憐星斟酌著詞句,開口道。
“她學得很認真,只是眼中恨意太盛。”
李令歌突然低笑出聲,鬆開鉗制的手。
“恨?好啊,越恨越好。”
他端起琉璃盞飲盡杯中酒,墨璇千不該萬不該,在他進入太玄秘境後那般針對他。
經過趙穆婉提醒,這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要稍微探查一番,便能知道這對雙胞胎姐妹的來歷。
所以對方想要幹什麼,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絲猜測。
雨聲漸密,打在窗欞上如鼓點般急促。
“趙穆婉提醒我時,我還當她是小題大做,沒想到一查之下,竟挖出這麼對寶貝姐妹。”
憐星適時地露出疑惑的表情:“殿下是說——”
“黑腹錦蛛一族的血脈,我那哥哥怕是想要借刀殺人啊。”
憐星心跳如雷,急忙解釋道。
“殿下明鑑,憐星只是按二殿下吩咐行事,不知道那女子來歷。”
噓——
李令歌輕撫她發紅的頸側,低聲道。
“你做得很好。”
他俯身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肌膚上。
“繼續教,教得越用心越好,我要看看,這對姐妹能翻出什麼浪來。”
憐星強忍著戰慄,乖順地點頭。
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他享受獵物徒勞掙扎的過程,就像貓戲老鼠。
“對了。”李令歌突然興致盎然地坐直身體,“聽說墨璇有個雙胞胎妹妹?”
憐星心頭一緊,而後搖頭道。
“我沒有見到妹妹。”
李令歌忽然湊近憐星,鼻尖幾乎相觸。
“你說,要是讓姐姐親手害死妹妹,這場戲會不會更精彩?”
雨聲中,憐星聽見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她看著李令歌近在咫尺的眼睛,那裡面沒有溫度,只有捕食者的興奮。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三皇子要的不只是殺人,而是要徹底摧毀黑腹錦蛛一族最後的希望。
“殿下想怎麼做?”
李令歌向後靠去,隨手拿起案上一枚金簪把玩。
“不急,先讓墨璇學好本事。”
他將金簪尖端抵在憐星心口,輕輕一壓。
“等她以為自己快要成功時,我會讓她明白什麼叫做絕望。”
簪尖刺破紗衣,憐星感到一絲刺痛,卻不敢動彈。
憐星垂下眼簾,長睫掩去所有情緒。
“憐星定不負殿下所託。”
李令歌滿意地笑了,隨手將金簪插回她髮間。
“好了,說這些掃興的做什麼。”
他拍了拍手,門外立刻有侍女端著玉壺進來。
“來,嚐嚐醉仙釀,據說一杯就能讓人忘卻所有煩惱。”
玉壺傾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盪漾。
憐星接過酒杯,在李令歌灼灼的注視下一飲而盡。
酒很甜,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味,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雨還在下,遠處隱約傳來絲竹之聲,混著歌姬婉轉的唱詞。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誰是看客誰是戲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