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清在禁軍一待,就是兩年。

她帶出來的禁軍,在兩年後終於撇去了紈絝子弟才能入的觀念,裡面的紈絝也終於不再是紈絝,而是被逼的家裡都豎了大拇指。

對此,蕭玉清與有榮焉。

儘管禁軍裡的人家世都不錯,可實際上對於一些自己有本事的世家年輕人,背後是瞧不起禁軍的。

而這些紈絝們本身就沒有嘗過被眾人真心追捧的滋味。

一旦嚐了,就再難戒掉。

於是他們比之前還要努力。

蕭玉清帶著這些功勞,站在了朝堂的最前面。

今年朝堂上議論最多的是不是要開放女子參加科舉的事情,當然,此事是蕭玉清親口提出來的。

不必出乎所料,就被眾人拒絕了。

可讓她心情不錯的是,拒絕的這些人,連本身拒絕的底氣都不足。

他們一個個拿著什麼女子入朝,牝雞司晨,冒天下之大不韙,又是什麼男女有別,女子該在家中以夫為天。

不僅如此,他們還拿了現在許多女子不安分於室的證據來說話。

所謂的證據,竟是女子的收入漸漸高於自家夫君。

這都給蕭玉清氣笑了。

時隔多年,女學的作用終於開始漸漸顯露了出來,從女學畢業的人,想法裡不再有以夫為天,夫死從子這樣的觀念。

她們可以認定自己是可以養活自己的。

不必用嫁人的方式在體現自己的價值。

甚至,女子可以尋夫上門。

這些東西漸漸在民間悄然興起,落在世家大族裡的,便是女子成親的年紀普遍晚了些。

“李大人是怕自己的兒子今年參加科舉,卻比不過一群女子?”蕭玉清眯了眼看向叫嚷的最厲害的一個人。

朝中的官員來來去去,有的人留下了,有的人就走了。

表面上看,是父皇的喜怒影響。

可實際上在蕭玉清看來,這分明是自己作的。

多少人在考中進士當官的時候,一手文章寫的那叫一個華麗優秀,為百姓計,為天下計,恨不得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百姓。

可實際上真的慢慢在朝堂上待久了。

又有幾個關心百姓的?

一個個為了一己私利,說著言不由衷的屁話,生怕自己的手伸的晚了,就比別人少撈一塊。

當然父皇跟她說過,水至清則無魚。

她忍!

“臣不是反駁公主……”那位被稱為李大人的,下意識地就後背浸了冷汗。

不說別的,這個玉清公主上朝的兩三年,彈劾下去了多少人。

她對準了誰,誰過幾天就得下去。

明明身上背的是禁軍統領的職位,可現在她給御史臺的人都爭的沒事做了。

甚至比御史臺更嚇人。

御史臺彈劾,就憑著一張利嘴,或者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傳言或者是證據。

這位公主是看不慣誰,直接當朝就將那人犯了錯的證據一份一份地擺在眾人面前,甚至擺的多了,大家上朝都提心吊膽的。

如此,誰敢惹?

蕭玉清自是知道,她這一招,就溫水煮青蛙。

大家習慣了就好。

“不敢反駁本宮,還要反駁,難道李大人的嫡次子,去年的時候……”蕭玉清開始從自己的袖子裡掏東西。

她可是查到這個李大人的嫡次子去年進了青樓,在青樓裡為了跟另外一個人爭姑娘,將那人打傷了。

還是重傷。

儘管後來他們賠了許多銀錢,將此事和解,可若是被拿出來的話,這位李大人少說吃一頓責罵。

最重要的是。

定然影響他日後的升遷了。

蕭臨就看著女兒絲毫不落下風地跟他們吵嚷,他不動聲色,也不會開口阻止。

自從蕭玉清入朝,連帶著朝中的氣氛都煥然一新了。

大家上朝都不再是之前的那個閒散樣子。

他也知道眾人在私下裡叫苦不迭,可惹不起,躲不過,又有什麼辦法?

女兒為當爹的衝鋒陷陣,當爹的為女兒舉大旗。

多好的事。

在經過了半個月的爭論後,蕭玉清終於以幹掉四個朝臣的本事,迎來了眾人的沉默。

沉默是好事,她親自上書,要求女子參加科舉考試。

蕭臨私下裡,早已有了章程。

他命男女分為兩列,男子有自己的排名,女子同樣有自己的排名,設立新的女官職位。

同時新的大夏朝改革來了。

每逢大朝會,由皇帝和皇后娘娘共同執政,商議天下民生之事。

如此,女子入朝也不會受到壓制和束縛。

下了朝,眾人嘆息。

不是沒有人想過反抗此舉,可不知怎的,公主入朝兩年,竟也是可圈可點。

有一些自私利己的官員,也有一些大義凜然的。

蕭玉清的本事,也有人瞧在眼裡。

於是科舉放榜後。

棲梧館裡出來的徐芃以一篇論百姓經濟的文章得了女子中的狀元,她儘管腿腳不便,可也被額外恩許上朝。

女子一共錄取了二十名。

經由柳嬋敲定,將她們落在了新設的官職中,多是從七品宮中女官做起,日後可隨著資歷和功績,入朝聽政。

這是大夏朝的國史上的一次重大變革。

女子不再是居於男子之後的弱者。

她們也可跟男子並肩。

甚至可以憑著自己的本事站在男子的前面。

儘管這是第一步,可只要邁了出來,後面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秋日裡,又進行了武舉。

虞暖兒不負眾望得了武狀元。

第二名則是謝夢。

謝夢是謝允和安樂郡主的女兒,今年剛剛滿十五,一手長槍用的是出神入化。

為了讓眾人心服口服,兩人同時挑戰了男子的武狀元。

再次獲勝。

這一回,不僅僅是朝中官員說不出什麼,連百姓都開始拍手叫好。

漸漸也掀起了一陣生女當自強的風氣。

這都是後話了。

而現在,柳嬋跟蕭臨擺在眼前的有另一個問題。

“周國那邊來了信,奴才還沒來得及多說,公主就將信搶走了,說是給她的,讓奴才少管。”黃九說的小心翼翼。

公主莫不是跟周國的那個小子……哦不,周國的那個皇子有了來往?

“你先下去。”柳嬋吩咐道。

黃九哎了一聲離開。

臨出門前,還不忘記看一眼自家主子陰沉的臉色,很是嚇人。

他想的是,咱們的玉清公主被當做皇儲養大的,可千萬別被周國的皇子給誆騙了去。

日後公主登基,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