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提純者

“年輕人好眼光，這是我用靈氣母體，培養的特殊靈液，覺醒率100%。”

夜，澤城外，霧區第七街黑市中。

玄鳥醫坊內，趙政看著那瓶鎏金色的靈液，糾結了很久。

戴著鳥嘴面具的老闆，笑著把契約推到趙政面前。

“就剩這一瓶了，只接受器官抵押。想要，就簽了契約！”

趙政看著胳膊上，因為變異長出的鱗片，終於下定了決心，在契約上按下手印。

“我的時間不多了，要了！”

手印落下，契約泛起暗紅的光，趙政的小臂上也浮現出玄鳥符文。

頭戴鳥嘴面具的老闆周不通，笑著收起《抵押契約》，“這就對了，老夫保證你不會後悔。”

趙政是個孤兒，父母去世前全都是靈武者，死於五年前的獸潮攻城。

他從靈武協會領到了鉅額的陣亡撫卹金後，便過上了混吃等死的生活。

而趙政的父母臨死前，反覆叮囑趙政不要覺醒成為靈武者。

趙政很聽話，真的沒有嘗試覺醒。

可造化弄人，一年前他發生了獸化變異。

為治好獸化變異，他嘗試了各種辦法，花光了撫卹金，卻毫無作用。

如果任由獸化變異繼續，趙政會徹底獸化，宛如得了狂犬病的瘋狗般死去。

走投無路的趙政，只剩下覺醒成為靈武者這個辦法沒嘗試了。

據說覺醒成為靈武者後，能透過靈氣淬體壓制，或者消除身體的變異。

但是純度90%以上的覺醒靈液太貴了。

最低階的10品純淨覺醒靈液，也要600萬一瓶。

趙政已經沒錢了，根本買不起，只能來黑市碰運氣。

拿到靈液後，他心裡清楚這是什麼。

畢竟第七街的黑市奸商，在澤城可是出了名的不靠譜。

“我是沒得選，不是傻！這是野生覺醒靈液，服用後九死一生。”

聽到趙政這麼說，周不通冷笑著指了指《抵押契約》。

“契約已成，無法解除，能活下來，三天後還款一百六十萬，契約自動解除！”

“不過服用野生覺醒靈液後，只要活下來，的確是100%覺醒，我沒騙你。”

說著，周不通拿出個一次性的變異檢測儀，笑著塞進了趙政懷裡。

“送你的！覺醒成功後，測變異度用。而且九死一生的機會，也是機會，對吧！”

“就算是覺醒失敗，你也算解脫了，省得忍受獸化的痛苦了。”

趙政瞥了眼周不通，眼神中滿是不甘，毅然決然地離開醫坊，消失在街頭人群中。

看他走遠，周不通摘下鳥嘴面具，看向牆角的符文靈眼。

“人都已經看到了吧！心肺聯合、肝、腎、四肢，開始競拍吧！”

而符文靈眼的另一端，幾個等待拍賣的神秘客戶，開始了競拍。

……

此刻的趙政正著急地往家趕，服用野生覺醒靈液雖然兇險，可他還是想盡快覺醒。

他可不想變成靈獸，像條瘋狗一樣死掉。

一個小時後，趙政回到澤城市區的家。

進門後，趙政抬手往臉上一摸，一張黑色的面具浮現出來。

這是趙政母親的遺物，可以易容的和改變使用者氣息的器靈面具——“千面”。

自從被汙染獸化變異後，趙政每次出門都要戴上“千面”。

摘下面具後，趙政變回自己的樣子，左臉頰上長滿了獸化鱗片。

趙政淡然地拿出靈液，看向牆上父母的遺像。

“爸媽，對不起！希望你們在天有靈，保佑我覺醒成功。”

說完，他毅然決然地喝下了靈液。

靈液入口腥甜，喉嚨如被灼燒，趙政恍惚間看到了無數金色符文。

等靈液順著喉嚨流入胃裡，化作靈氣衝入趙政的經脈，覺醒開始了！

心跳加快，大量汗液帶出體內的汙穢，從面板表面滲出。

隨後汗液被不斷增加的體溫蒸發，趙政全身騰起白霧。

“呃呃啊……”

淒厲的慘叫劃破夜色，覺醒的劇痛折磨著趙政。

“……撐過去，一定要撐過去……”

靈液在體內化作靈氣衝入經脈的痛苦，像是在凌遲，疼得趙政眼前發黑呼吸困難。

“要麼覺醒，要麼死！”

“這感覺……要死了嗎？”

“可惜沒能跟晚晴見最後一面……”

在竭盡全力地嘶吼過後，趙政眼一翻暈了過去。

幾個小時後。

晨光熹微，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趙政臉上。

“我，成功了？我是靈武者了！”

他震驚地看著穿衣鏡裡的自己，聲音裡帶著顫抖。

這一刻，趙政臉上和前胸後背的鱗片不見了。

他能明顯感受到經脈裡，靈氣在順暢地流動著。

手指尖覆蓋著若隱若現的白色光暈，在告訴趙政，他已經是一名靈武者了。

“鱗片消失了，果然成為靈武者，能壓制獸化變異！”

趙政激動得眼眶泛紅，嘴唇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而剛剛覺醒的他，經脈裡空蕩蕩的沒多少靈氣。

這讓剛成為靈武者的趙政，感覺很不舒服。

於是他衝進廚房拉開冰箱門，這裡有他提前準備好的口糧靈液。

冰箱裡，十幾瓶低純度的20品口糧靈液，色澤渾濁的如泥漿。

而就在趙政伸手拿靈液時，指尖傳來一股磁鐵般的吸力！

冰箱裡渾濁的20品靈液像是受到了吸引，在瓶中劇烈旋轉起來。

雜質不斷從靈液中分離，緩緩沉澱到瓶底。

上方的靈液則變得愈發純淨，色澤也從黯淡轉為明亮。

啪啪啪……

突兀的，趙政感到指尖的吸力增強。

下一刻，所有靈液瓶碎裂。

提純後的靈液懸浮而起，匯聚到趙政手心。

精純的靈液匯聚成鴿子蛋大小，懸浮著散發出淡金色的光。

而趙政指尖的吸力，也在靈液球形成的瞬間，徹底消失了。

“這就是我覺醒的異能，難道我覺醒成了提純者！”

趙政震驚地看著手裡精純的靈液球，僵在了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10品以上的覺醒靈液，才會出現金色。

這個靈液球的純度至少10品，別看就這麼一點兒，卻價值百萬。

可趙政高興不起來，因為靈氣復甦四百多年來，所有提純者都沒有好下場。

第一位提純者，就是四百年前培養出無菌靈氣，併合成出人工靈液的葛宏。

他是靈氣財團的創始人，在靈氣財團的高層內鬥中被暗殺！

此後的三百多年出現了多位提純者，全是在身份暴露後的不久死的。

據說人工靈液合成的秘密，就藏在提純者身上。

靈氣財團為了能壟斷靈液市場，一直都在暗殺提純者，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所以趙政現在要處處小心，不能使用任何聯網的檢測儀，甚至不能使用正規渠道生產的非聯網檢測儀。

一旦被收集到他的靈氣檢測結果，他的提純異能很可能會暴露。

趙政這樣想著，懸浮在手中靈液球突然落入手心，瞬間被吸收！

靈液竟然被他的身體瞬間吸收，在體內化作了精純的靈氣衝入經脈中。

這個瞬間，經脈中傳來刀割般的痛。

難道，我覺醒的異能不止一種！

那麼我的第二種異能是什麼？

這樣想著，趙政瞳孔一縮，“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