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一筆訂單

不管彭奇心裡怎麼想，但作為一個優質的手下，他見著這一行人還是熱情地迎了上來。

“沈小姐，想必你就是我接下來的新東家了？”彭奇說著，端了一壺茶上來。

沈妙擺擺手：“無需客套，都自己人，趕緊來卸貨。”

彭奇於是又把剛端出來的茶壺放了回去，心想這沈小姐怎得像是變了一個人，語氣都親民了許多呢。

應聲出門一看，好傢伙，這都是眼熟的人啊。

作為侯府大管家的傾力培養的小管家，他的必修課之一就是熟悉京中權貴，理清各路人脈關係。

“沈公子，我來吧，這掛招牌的架子我提前備好了。”

這可是沈大公子的墨寶啊，當初也曾風靡長安呢，如今淪落到當一間小鋪子的招牌，想想還真有些可惜。

沈硯也道：“掌櫃的無需客氣，我自己拿進去就好。”

經過這陣子的忙碌，連沈硯都練出肌肉成略懂拳腳的書生了。

後頭呂二跟張昀抬了個爐子，呂大熱情招呼：“掌櫃的，來跟我一塊兒抬這個吧。”

“得嘞。”潘奇跑過去，覺得這群公子哥兒是大變樣。

這間鋪子在主街上，店面不大不小，開了兩扇木門。倒是有個院子，他們賣種類少，不需要那麼多展示櫃，但需要庫房放炭。

幾人搬完爐子又搬炭，見潘奇有些好奇，沈妙取了一點炭，放在一臺基礎款的爐子裡。

這屋子事先裝修就打了展物臺，正在店鋪中央。順著牆又打了煙囪，將壁爐放在這裡，顧客進來一眼就能看見。

潘奇看那炭的色澤形態就知不差，然而當爐子關上，沒一會兒屋子就暖起來了，他還是很驚訝。

“東家，可這炭爐是封閉的，不會有炭毒嗎？若是方炭時漏了出來…”

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一氧化碳，錯歸咎為鬼祟作怪，稱為炭毒。

沈妙笑道：“不會，將窗子開些縫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屋子也暖了起來，即使開著門屋子裡也溫暖如春。

爐子的上方正中間有個圓形缺口，正好用來熱茶，沈妙還沒動手，潘奇就一次又給眾人倒了茶，還從屋子裡端出一盤點心來。

其他人吃著茶點，聽沈妙在一旁跟潘奇交談。

沈妙：“掌櫃的，我不便出面，想必世子跟你說過，接下來還得麻煩你了。”

潘奇：“害，說什麼麻不麻煩的，您有什麼只管吩咐就是。”

沈妙：“一會兒你僱人將這兩臺爐子送去齊參軍府上，勞煩他若覺得好用，幫忙給刺史夫人獻上一臺。”

刺史夫人用不用是她的事，萬一用了還幫著宣傳那就是大大的好事了。

反正齊參軍因著蕭凜的面子多少會給人介紹下。

潘奇點點頭，這請名人宣傳的方式在長安也盛行，但沈小姐這樣說出來實在令人刮目相看，他不能再用過去的眼光看這些人了。

接下來沈妙又定了一些計劃，潘齊聽了更是對沈妙大為佩服。

交代完，沈妙準備去採購點東西，他們好不容易進城，如今已正式進入臘月了，也該採買點過年用的。

沈妙來之前就列了單子，他們分開去買，順便要給大壯添兩個兄弟。

正說著門口走進來一個手揣袖子裡，頭戴氈帽的中年男人，一進來就熟稔地衝潘齊打招呼。

“潘兄弟，你這裡好生熱鬧啊，嚯，好暖和！”他進來跺跺腳，舒服地喟嘆一聲。

潘齊也笑著迎上去：“錢掌櫃，今兒怎麼有空來找老弟，來，吃茶！”

錢掌櫃也看到屋子裡一群人，瞧著樣貌都不俗，也不見外：“天冷咯，來吃酒的人都少了。這些後生是，你家親戚？”

這鋪子裝完有好些日子了，潘齊一直說在等東家，要賣爐子，他還以為是那種暖手爐，一時也沒往那方面想。

潘齊：“這是我東家，你來的可巧了，今日剛送貨來，瞧瞧？”

說完轉身又對沈妙介紹：“東家，這是隔壁不歸樓的錢掌櫃。”

這不歸樓一聽就是酒樓，沈妙想起剛剛在門口看到的對面那棟三層樓高大上的酒樓。

北地苦寒，建築都是磚瓦結構，那酒樓也是，看著磅礴大氣。

且酒樓後面還有個大院子，不止吃酒，還能住宿。

若是木結構的房屋，當然不用想了，人家肯定不會對大爐子感興趣。

這潘齊可真是個人才，沈妙原以為他是高情商管理人才，跟誰都能說上話。

沒想到還是個銷售型的，這才來多久，已經發展出潛在客戶了。

酒樓裡迎來送往的，放炭盆這種明火其實是很危險的。

那錢掌櫃見到沈妙這個女東家，略微有些驚訝，卻並無歧視之意。

雙方友好地打了招呼，錢掌櫃的視線就挪到了那顯眼的壁爐上。

“你們這爐子的，倒是稀奇，竟能讓這麼大一間屋子暖得跟陽春三月似的。”

這在北地可是個大稀罕物件兒，主要是，這傢伙的取暖效果也太好了！

炭盆跟這個一比完全沒什麼效果了。

錢掌櫃說著，將手覆在了木框上。那木框跟壁爐中間其實是有一段中空的距離，也是為了防止萬一木頭高溫起火。

“倒是比炭盆好使多了，不過，這煙囪一定要裝嗎？”

裝煙囪的破牆，對客棧來說的確不那麼方便，沒法每間屋子都普及。

沈妙笑著解釋：“這是必然要裝的，也是為了安全考慮。凡是可燃物燃燒定然會產生廢氣，即使再好的炭也不能倖免。”

不嗆人跟完全無煙是兩個概念。

錢掌櫃點點頭，轉而又詢問價格：“不知你們這爐子要怎麼賣？”

潘齊看向沈妙，沈妙眼神示意他自由發揮。

於是潘齊道：“錢兄，咱倆這陣子也算一見如故，今兒個你又是第一單生意，開門紅。”

“東家既給我面子叫我自己拿主意，那這價格我也不框你，原是賣三十兩的，錢兄你要，一臺給你減二兩，怎麼樣，夠意思吧！”

“潘老弟，你的誠意老哥看到了，但你們家這爐子可真貴啊！”

“錢兄，我們家這爐子可是獨一份啊，有了這個，誰還用炭盆呢，你說是不？”

兩人又你來我往地友好交流了半晌最終。

“行吧，二十六兩，我訂十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