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睡了一個好覺,沈妙翌日起床,只覺神清氣爽。

今日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遠遠地,還能聽見遠處將士們操練的聲音。

吃過蕭凜讓人送來的早膳,沈妙掏出許大夫送的那張銀票給沈硯。

“大哥,我一會兒叫蕭凜派人帶你去村子,你給我們家去購置幾畝田地吧,以後在這邊生活,也好有項生計。”

沈妙實在受不了系統一直在她耳邊唸叨“種田!宿主!種小麥!再不種就過季了!!”

沈硯聞言來了精神,頗有些無所事事的他正覺迷茫,小妹的託付他自然要辦好。

可是昨晚沈妙也開家庭小會說了現下的狀況跟蕭凜的事,他實在不放心。

“可是小妹,你一人在軍營裡,我放心不下。”

沈妙笑了笑:“別擔心,大哥,我若真能做成這件事,你覺得他們此後每每受傷得到醫治時,最先想到要感謝的會不會是我?”

沈硯頓住,他看向沈妙,順著沈妙的話想了想,雖然不知沈妙要這個有何用,但人脈這種東西多一些自然好。

“那你便安心做自己的事吧,其餘的交給大哥。”

“玉堇,你順道把分配給我們的屋子打掃一下,我就在這裡陪嘉嘉。”宋靜宛道,留女兒一人在軍營,無依無靠,她難以放心。

沈妙沒有拒絕,以為是擔心她的名聲,但她不在意。

你弱小時一點流言蜚語都像一座座大山,可當你強大時,那些話甚至傳不到你耳中。

沒一會兒,蕭凜就來了,領著沈妙往去醫師們所在的營地。

隨行軍醫的人數大大出乎沈妙意料。這麼大幾千近萬人的營地,大夫竟然才七人,其中還有兩個是獸醫!

加上他們一人帶著的兩個藥童,也才不到二十人。

不怪乎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這醫師配比,真的很殘酷啊。

沈妙不滿意,軍醫們也不是很滿意。

大夫這行自古就看年齡,越老越吃香,況且他們拜師學藝也要熬個十來年,沈妙不過十幾歲,還是個小丫頭,竟然大言不慚要來教他們。

而且她長這樣,看著就是個空有美貌的草包。

沈妙感受到了來自軍醫們的歧視,並不意外。她裝作沒看見,安排軍醫跟藥童,還有被調來的十個校尉到各自的桌案前,上面已經分發了各項道具,還有為醫術獻身的兔子。

將士們還好,他們是蕭凜手下的兵,將軍有令,自然遵循。

可這些大夫又不是士兵,看到藥童竟然要跟他們一塊兒學,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古代是很講究尊師重道的,普通的學徒想要學真本事,要在師傅那裡苦熬,什麼髒活累活都得幹。

這群大夫沒見過縫合的案例,也不配合,沈妙才講到外傷止血帶止血法講他們就拿各種專業問題刺沈妙。

沈妙微微一笑,說出的話毫不客氣:“各位的醫術確實精湛,可你們才多少人?營地內有多少兵?有多少受傷的將士得不到及時的救助只能絕望等死!”

“我的醫術確實淺薄,但我教的是沒有門檻的急救,我希望所有將士都能學會,絕境時能保住一條命!”

這話將士們聽得一臉感動,藥童們能免費學醫術哪有不高興的,只有軍醫們,一臉尷尬,被架在火上烤。

“當然,各位醫師為軍營付出良多,非是我能評判的。但我希望各位能放下成見,治療手段只論成效,沒有貴賤之分。”

“醫者仁心,都是為了將士們,我說話難聽了些,相信以各位的度量也不會與我計較罷。”

還怎麼計較,好賴話都讓你說盡了,再說軍營裡這麼多條人命都要壓他們身上了。

蕭凜在屋外聽到這裡,毫不意外的輕笑一聲,然後才放心的離開去處理自己的事。

接下來的教學,但凡有誰稍不配合,就要接受沈妙苦口婆心的“演講”,論醫術沈妙確實不專業。

但以子之長,攻其所短,這群人哪是她的對手。

反正不管認不認可沈妙的治療手段,學是被迫學了。

沈妙忙活了兩天,培訓終於初見成效。

她教了外傷急救跟止血,還科普了一些日常向的溺水嗆食等急救,這種容易上手的她直接開了一下午大課,在露天校場給兩百多人講解。

經過一下午的努力講解,不止急救科普在軍營裡廣泛傳播,與之一起的是這位心懷大義的沈小姐。

並且她還表示,之後會為了減少傷亡繼續研究新的藥物。就是說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我也會默默努力的,這讓將士們聽得大為感動。

這時候不太流行誓師大會,讓沈妙撿了個大漏,將士們哪見過這陣仗,沈妙是個女子又如何,那也是菩薩心腸啊!

縫合手法這兩天沈妙教了五十人,有四十二人初步能掌握,其中那十幾個藥童學得最好,因為他們年輕手穩,而且本身就有一定的醫學儲備。

那幾個大夫可能是年紀大了,手沒有年輕人穩,只有一個擅長針灸的大夫下針比較穩。

一對比,沈妙覺得許大夫的學習能力強多了,也不知道許大夫會不會來幽州。

專業的縫合手術工具沈妙畫了圖紙交給蕭凜去安排。

接下來就可以讓學會的人再分隊傳授,再派人去別的營地教學,多花些時日,總能輻射到全軍。

可沈妙不能再等到那時了,因為她的冬小麥再不種真要來不及了!

主線任務如果放棄竟然會扣積分,而且還非得她本人去種,當然別人也能幫忙,但她本人必須在田裡。

當沈妙站在沈硯買的那幾塊田間時,終於清晰地感受到了五畝田有多大。

哈哈,真是,有一種命很苦的感覺。

“這塊地才三畝嗎?”沈妙不可置信。

\"是啊小妹,還有六畝地在河邊,離我們家很近。\"

沈硯買了十畝地,都是上等田,二兩銀子一畝。農家人靠田地吃飯,沈硯就多買幾畝。

而他們家,其實就是山坡前的一座茅草屋。

村裡空房子不多,更沒什麼好房子,沈妙只能安慰自己,好歹依山傍水風景不錯。

接過沈硯遞來的鋤頭,沈妙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我們就用這個翻的嗎?”

沈硯搖搖頭,又拖過來一個木齒耙道:“我聽人說都用這個翻的,還買了這個耙,不過牛太貴了,我找村裡人租了一頭。”

正說著,一個大叔從田間小路走過來,身後牽著一條大黃牛。

大叔齜著口大黃牙衝兄妹倆笑道:“給你們把牛送過來了,會趕牛嗎,要不我教教你們?”

說著,那頭牛走到沈妙跟前,“哞——”的一聲,拉了坨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