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治傷患

呼叫的是前太子少詹事的家眷吳氏，太子被降罪，太子一系的直屬官員當然跑不了，有一個算一個都下了獄，其餘家屬就一同被流放了。

方才打鬥激烈，很多人都受了傷，包括那些衙役都不可避免地被抓傷了，現在危機退去，人鬆懈下來，一片痛呼聲。

沈妙往聲源處走去，就見一婦人抱著位面容青澀的少年痛哭，一靠近就聞到少年身上濃郁的血腥味。

這人面色慘白，一看就是失血過多。果不其然，大腿處的褲子都被染溼，只是布料顏色深，方才婦人沒注意到。

得趕緊止血，沈妙撥開圍觀的人群走上前，“讓一讓，別圍著，快去找點乾淨的布過來。”

眾人驚訝的看著沈妙，這位女煞星剛才救人的英勇身姿還讓人有點回不過神來，現在這是還會醫術的意思嗎？

“別愣著，得趕緊止血，不然真沒救了！”沈妙見那婦人還愣住，焦急道。

她不是專業醫護人員，分辨不出來靜脈血和動脈血的區別，只會一點簡單的急救。

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一把撕開傷員的褲子。找到被狼抓傷的地方，很長一道口子，還挺深的。

好在抓的是大腿不是肚子，不然現在這條件直接沒救。

“給，我這有一塊給小孩用的布巾可以嗎？”方才那位被救女孩的母親遞過來一塊半舊不新的布，看著還算乾淨。

沒有止血帶，沈妙只能用力撕開布巾，將其撕成長條狀，找到傷口上方几寸用布條狠狠勒住。

這是最簡單粗暴的救急辦法，透過壓迫血管，使血管閉合而達到臨時止血的目的。

“這樣就行了嗎？”一旁圍觀的一個大娘驚疑不定地問道。

“當然不行，得趕緊去找藥，你們誰識得草藥？”

無人應答，眾人面面相覷，這群官眷五穀不分的，你要說認字那肯定是認得的，也知道點草藥名，但沒見過啊。

這麼深的撕裂傷，沈妙不確定要不要縫合，主要是沒那個條件啊，不管怎麼樣還得要敷止血消炎的草藥才行。

見這群人指望不上，沈妙只能呼叫大哥。

“大哥，帶我去找找這附近有沒有止血的草藥。”

沈硯正在被一個受了輕傷的衙役拉著給自己包紮，聞言利落地將布條纏好就走了過來。

蕭凜聞言也過來道：“我識得一些簡單的草藥，一塊去吧。”

他見了沈妙奇怪的包紮手法，也有些好奇。值得一提的是少年傷口的出血竟真的慢慢止住了。

沈硯聞言卻是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是錯覺嗎？這兩天這人怎麼老是往他小妹跟前湊，他們很熟嗎？怎麼突然這麼熱心了。

“那你們兩人去吧，正好多采點，我給剩餘的傷員處理一下。”

有蕭凜在她還是很放心她哥深夜去挖草藥的，至於她，其實只認得那些名氣大的。

蕭凜被人使喚也沒說什麼，跟沈硯就要去尋藥，衙役見狀只讓二人別走太遠，沒跟過去。

沈妙看了一下其他人的傷，都沒這少年嚴重，多是些抓傷。

還有個被狼從背後偷襲一巴掌拍的背後一大塊黑青的，還好被蕭凜救了，不然脖子鐵定被咬斷。

沈妙此時也顧不得男女大防，讓人解了衣服檢視一番，確認骨頭沒斷，那人才齜牙咧嘴地趴在一旁休息去了。

有幾個衙役手臂也被抓了大口子，沈妙也依法炮製，繫了布條勒住止血，等藥回來。

但是狼爪抓過的傷口難免有髒汙，這個世界沒有破傷風更沒有狂犬疫苗，但能避免感染還是儘量避免。

沈妙將目光看向幾個衙役腰間掛著的酒葫蘆。

古代的酒度數低，達不到酒精防毒的功效，但有總比沒有好。於是看向一個其中一個衙役道：“借酒一用。”

那衙役剛見沈妙正給自己兄弟救治，也不好拒絕，只是邊拿邊問：“要酒做什麼？”

“消毒。”見眾人一臉茫然，沈妙只好解釋，“這傷口有髒汙，容易潰爛發炎症，處理不好便會發高熱。”

炎症眾人一知半解，但高熱他們知道啊。

古代沒有退燒藥，受了傷後發高熱非常危險，相當於半隻腳踏進鬼門關了，很多人因此死去。

“那……用酒擦了就能避免發熱嗎？”衙役都驚了，都顧不上問沈妙是怎麼知道的，在一旁追問。

“不一定，只是儘量避免感染。如果有條件，烈酒的效果更好，或者燒沸水調鹽水也行。”

只可惜這會子他們連口鍋都沒有。沈妙邊說邊趁手下這名衙役被吸引了注意力，拔掉塞子就將酒澆在了傷口處。

“啊——”營地裡瞬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聽得眾人心都一顫，有點牙酸。

找到草藥回來的蕭凜跟沈硯聞言以為出了什麼事，立即加快腳步衝了回來。

“怎麼了？”沈硯焦急詢問。

“沒事，正常反應。”沈妙語氣淡定。

用酒洗傷口，這滋味，誰用誰知道。嗯，反正不是她用。

“你們找到了什麼？”

“運氣不錯，找到了大薊，還有幾株三七。”蕭凜攤開手裡包裹，露出幾株洗淨的連同枝葉一併被挖出的大薊，還有那幾大塊一看年份就不低的三七。

大薊又叫大刺兒菜，性涼而涼血止血、散瘀解毒消癰，夏天採摘全株入藥，秋天採摘只能用根莖。是很常見的一味止血藥，不過竟然還有三七。

三七又名金不換，本草綱目記載：彼人言其葉左三右四，故名三七，蓋恐不然。或雲本名山漆，謂其能合金瘡，如漆粘物也，此說近之。金不換，貴重之稱也。

……治金瘡折傷出血，及上下血病，甚效。

總而言之，在化瘀止血，活血定痛這方面也非常不錯，古代金瘡藥的主要配方就是三七，也有人叫它血人參，價格不低。

“夠用了，你們趕緊去搗了。這個時節的大薊枝葉沒法用，只用根。”沈妙指著那帶葉的大薊道，三七倒還好，知道只挖根莖。

三七一般也是需要陰乾磨粉後用的，眼下沒條件炮製，只能直接搗爛了外敷，這個蕭凜跟沈硯都會。

蕭凜帶兵打仗，受傷是家常便飯，因此會有一些基礎的救治手段。

二人尋了乾淨的石板搗藥，沈妙接著拿酒給剩下的人沖洗傷口。

一時之間營地內的慘叫聲不絕入耳，沈妙的手抖都沒抖一下，大家看著她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