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來是這麼回事

第二日一早，蘇嘉月早早便起了身，坐在妝臺前，眼神卻全然不在鏡中自己精心梳理的髮髻之上。

她的目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直直地望向宮門的方向。今日，她終於能見到母親了，這一訊息讓她從得知的那一刻起，心就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也不知道這一個月來母親好不好，自己那個庶出的弟弟有沒有對她不敬，還有母親的身子，有沒有按時吃飯，腿疼的毛病有沒有……

屋內的香爐緩緩升騰起嫋嫋青煙，可蘇嘉月卻絲毫沒有在意。

她一會兒站起身，在狹小的屋子內來回踱步，裙襬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一會兒又重新坐回榻上，手指不自覺地揪著錦被的一角。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卻也無法緩解她內心的緊張與期待。

終於，早就迎在院子門口的冬葵用興奮的聲音喊著：“主子！老夫人來了！老夫人來了！”

蘇嘉月猛地站起身，雙眼瞪得大大的，緊緊盯著院子門口。當母親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剎那，蘇嘉月的眼眶瞬間紅了。

張了張嘴，想要喚一聲“母親”，可喉嚨卻似被什麼東西哽住，發不出半點聲音。而蘇母則快步走進來，同樣是滿臉的激動與思念。

兩人對視了僅僅一瞬，蘇嘉月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淚水奪眶而出，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她不顧一切地衝出房門，撲進母親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母親，母親……”

一聲聲呼喚，滿含著這些年在府中的委屈、思念與受到的驚嚇。

“我的月兒啊！”蘇母緊緊地抱住她，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亦是老淚縱橫，母女二人就這樣相擁著，久久不願分開，任由淚水肆意流淌，似要將這長久分離的痛苦都在這一刻宣洩出來。

“母親！女兒好想您啊！”蘇嘉月哭著道：“您還好麼？”

“好，好，一切都好！”蘇母同樣哭著道：“你呢？月兒，在這……可過得順心？”

“我……”

“主子，咱們進屋裡說話吧，”冬葵看了看四周，小聲提醒道，“當心隔牆有耳。”

蘇嘉月點頭，忙扶著蘇母進屋，“女兒知道娘來了，已經沏好了茶，娘，咱們進屋說。”

“好，好，”蘇母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閨女，緊緊地拉著手走進了屋內。

“月兒，你告訴娘，王爺……對你好麼？”一進屋，蘇母就著急地問道。

“好得很，王爺對我不錯，王妃爺對我很好，前兩日還賞了不少的東西呢，”蘇嘉月忙指使兩個丫頭，“快去把王妃賞的東西拿來，讓母親挑好帶回去！”

“娘，您這一個月怎麼樣？今日怎麼想進來看我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啊？”

蘇母搖頭，“你弟弟對我不錯，最近也長進了不少，鋪子打理得也上心。是我太想你了，又聽說你讓你弟弟查東西，我就擔心怕你有什麼事，就壯著膽子遞了拜貼。沒想到，王妃真的同意我進來了，昨個高興的娘一夜都沒睡啊！”

說著蘇母從懷裡掏出三張銀票，還有一荷包的碎銀，“這些你收著，在這府裡肯定開銷大，你照顧好自己。”

“娘，這我有，王府按月都給發份例。”

“那哪裡夠啊！人都說這地方人人都長個富貴眼，娘不求別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娘就知足了。”

母女倆相互摸著眼淚，蘇母問了是否侍寢了，吃的喝得如何，蘇嘉月報喜不報憂，都一一說了。

蘇母也把話帶到了，王妃的母族妹妹，還沒有說人家，也沒有準備什麼大件的嫁妝。

“月兒，你問這兒幹什麼啊？”

“就是瞎問問，”蘇嘉月沒說什麼，此時見白芷她們已經搬來了東西，忙拉著自己娘去看。

“娘，您快看看，都是好東西呢！”

蘇母看完後臉色大變，“你是說……這些都是王妃賞給你，讓你吃的？”

蘇嘉月點點頭，“是啊！您看看，王爺和王妃對我好吧，您萬萬不要擔心我，一會兒您也帶走一些，回去也多保養保養。”

家裡的條件蘇嘉月知道，一共就那麼幾個鋪子，爹去世了，鋪子的生意也不太好了，娘一向節儉慣了，肯定不捨得買這些東西的，正好給娘拿回去，調理調理，說不定……

“我的傻閨女啊！這還好啊！這……這分明是要害死你啊！”蘇母又氣又急，拍著大腿眼含熱淚道：“我的月兒，你……你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蘇嘉月一驚，“娘，這話怎麼說？這東西……我都找人看了，沒問題啊！您是看出什麼了麼？”

難道是那如藕騙了自己？

奈何蘇母道：“東西或許沒問題，可是……”

蘇母嘆了一口氣道：“這些東西都是大補的，恐怕就是在鬼門關打轉的人都能給救回來，可是若是平常人，常常吃的話，身體補得太過，等懷上孩子的時候，就容易胎兒營養過剩，體大難產，到時候……到時候就算不能一屍兩命，那當孃的恐怕也是要剝一層皮的！”

“多少婦人再不能生產，也是有的！”

“還有這個，斑蝥！”蘇母指著道：“這個雖然能促進女子懷孕，但是對身子極其的不好！你舅舅家，你舅母……就是用這個對付他們家的妾室的。”

蘇嘉月驚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般！

原來不僅僅是要查這些東西有沒有毒，還要防著這手！

“月兒，你告訴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蘇嘉月便把王妃的打算學了一遍，蘇母震驚，“她撒謊！這些東西給你……她分明就是想去母留子！”

蘇嘉月臉色一白，兩個丫頭也愣住了，“主子……這……這怎麼辦？奴婢去找王爺？”

“不要！”蘇嘉月呵斥住了丫頭，眯著眼睛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懂了！原來王妃是這個打算！”蘇嘉月握緊了拳頭，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