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陳曉敏不知道說什麼了。

九族是這麼算的?

這傻子的數學是誰教的啊?

你好歹說把這蛇祖宗八代反死也行啊。

這可真是妙蛙種子吃了妙水餃走進了妙妙屋——妙到家了!

“五步蛇,意思是五步之內的時間,你就會嘎,不一定是真要走五步。”

殷沉面色煞白,摸了摸腦袋,“我說怎麼頭有點暈暈的呢。”

看著他一副虛弱的樣子,陳曉敏嘆了口氣,準備從納戒中取物。

算了,誰讓她心善呢,把前輩送的解毒丹給他一顆吧。

“告訴俺媽,俺不是孬種!”

巨大的嘶吼聲,嚇得陳曉敏一個哆嗦,差點把藥瓶扔地上。

只見殷沉仰天咆哮,一副失心瘋的樣子。

陳曉敏走到他面前,遞出一顆丹藥,“給,解毒丹和凝血丹,快服下吧。”

殷沉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小星星,“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我的!”

“但,本少主不需要解毒丹,身為殷家第一順位繼承人,我打小就聰明。”

“各種丹藥嗑不停,經常吃撐,早就練就了百毒不侵之體。”

“剛才也不過是測試你的忠心罷了。”

陳曉敏後撤一步,默默收起丹藥,捂住胸口,準備遠離這個傻子。

“咦?”

殷沉搖搖晃晃的坐在地上,身體一陣空虛,渾身無力。

“我都百毒不侵了,為啥會頭暈?難道這五步蛇已經達到築基修為了?”

陳曉敏抬手指了指地面。

殷沉看了眼屁股底下,周圍綠茵茵的草地,此刻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殷沉抬頭,一臉懵逼,眼神質問她咋了。

陳曉敏無語了。

“五步蛇的蛇毒有融血性,你屁股沒反應?”

殷沉瞪大了雙眼。

難怪他總覺得屁股熱乎乎的。

他還以為是被蛇咬的地方容易發燙呢。

原來是傷口一直淌血,沒包紮啊!

頭暈是因為失血過多!

想明白了一切,殷沉歪頭伸手,暗示對方拿來,像極了那猴子。

我要凝血丹!

陳曉敏一臉無語,你要我就得給?

算了,誰讓她是活菩薩呢。

給他一顆丹,到時候讓殷家千百倍奉還好了,借一顆,利息就是一天一顆。

陳曉敏隨手扔出了一粒丹藥。

殷沉看著懷中的硃紅色丹藥,並沒有著急吃,而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沒錯,就是這個味!

一股奶香味!

只見他輕輕往天空一拋,然後張開大嘴,準備順勢接入這顆丹藥。

只是沒想到......丹藥進鼻孔了。

殷沉雙手捂住鼻子,張嘴深深吸氣,閉上嘴,鼻子使用者呼氣。

一顆丹藥帶著些許雜質,穩穩當當的落在手掌中,立刻吞服。

竟是頃刻煉化!

他的屁股瞬間便不再淌血。

“落魄谷中寒風吹,本少主有大帝之資!”

一道身影向著叢林深處掠去。

另一道身影緊隨其後,“哎你等等我啊!”

.......

隕落深淵。

大地上,一道裂谷深不可測,兩側黃沙密佈,再遠處才是綠意盎然的森林。

這條深淵如同被利刃劈砍一般,斷面光滑平整,彷彿從未被歲月侵蝕過,散發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寒氣。

深淵四周,條條人影矗立,三兩成群,涇渭分明。

嗖嗖!

兩道身影自林中躥出,輕輕落於黃沙之上。

正是陳曉敏和殷沉。

陳曉敏輕挑眉頭,疑惑地打量著四周的人群,以往這隕落深淵可是無人光顧,為何此次眾人云集?

瞧見這一幕,眾人竊竊私語。

“喲你瞧瞧,那不是天下第一紈絝呢?”

“他這是又收了一名女侍?那妞兒的氣息不弱啊。”

“錘子,你腎虛眼花了啊,那是無極宗劍峰的前任小師妹。”

“這倆人怎麼會搞到一起?難不成有什麼翻雲覆雨的雙修之法?”

“嘖嘖嘖,這可真是寡婦睡覺啊。”

“啥意思?”

“上面沒人唄。”

“.......”

陳曉敏面色淡然,沒有在乎那些嚼舌根的話語。

倒是殷沉忿忿不平。

媽的,老子都沒睡上,名字倒是打出去了。

過了一會,眾人話題開始轉移,陳曉敏倒是挺明白了。

有幾人踏足此地,恰巧遇到奇觀,在深淵底部發出一道明亮的金光,有淺薄的龍氣滲透而出。

眾口難封,紛紛傳訊同門,因此人越聚越多。

“喲,這不是殷家大帝呢?嘖嘖嘖,不挑食啊。”

一道略顯陰柔的聲音響起,只見人群自動分列,在眾人擁簇下,一名青年緩步而出。

只見他慵懶而立,手中握著一柄白玉扇,竟是那凡階上品的法器,看上去地位定然不低。

雖然相貌俊美,如白面書生,但那紅唇單薄,隱約間透露著一分刻薄之意。

殷沉抬頭望去,聳了聳肩,針鋒相對。

“我說哪來的響屁呢,原來是棺材裡放屁。”

他對這個段家老三可沒啥好感,這小白臉一肚子壞水,就像陰溝裡的毒蛇,不知道啥時候就會狠狠咬你一口。

天玄州五大家族,就屬段家最會坑人,一州公認的事實。

“你爹那才叫不挑食,江湖中人可以懷疑你爹的人品,但絕對沒人懷疑你爹的口碑。”

段玉他爹段正純,從來不怕塌房,因為已經是公認的廢墟了。

到處都是風流債,到處都是他女兒。

只要段正淳敢認親,對面就算跳進黃河那也洗不清,這就叫口碑。

聞言,段玉面色陰沉,啪地一聲,合上了白玉扇。

無需段公子發火,自有狗腿子列陣在前。

“狗膽!怎麼跟段爺說話的!”

段玉身旁的一人怒斥道,賊眉鼠眼的模樣,一看就是投機取巧之人,想來是想把殷沉做踏腳石討取主子歡心。

殷沉眯起眼睛,笑眯眯地望著對方,“哦?”

剎那之間,段玉似是有所感應,單手持扇,直指狗腿子的頭頂,面露驚急,“你敢!”

砰!

那賊眉鼠眼的傢伙,頭頂出現一隻腳,徑直將臉踩進泥土裡,血肉模糊。

腳踩狗腿,手持板磚擋玉扇,勁風自撞擊處向四周卷席。

眾人對面哪裡還有殷沉的身影,只有一道殘影緩緩消散。

段玉面色陰沉得要出水了,殷沉對此毫不在意,只是自顧自地碾了碾腳,呸了一口。

感受到段玉要殺人的目光,殷沉聳了聳肩,抬起腳。

再猛然跺下。

轟!

臉再次陷入地面數分。

迎著段玉的目光,殷沉踹了踹地上昏迷的倒黴蛋,緩緩抬起頭,眼中多了一抹譏諷。

“我求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