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安心裡有了想法,便沒有拒絕鄧半仙,順口說道:“那就多謝鄧叔了。”
鄧半仙讓陳子安進屋坐,又問道:“要不要泡杯茶先喝著,我去弄飯。”
既來之則安之。
陳子安也不嫌臉皮厚,笑道:“那就多謝鄧叔了。”
把茶泡上,坐在門前的壩子裡,微風吹拂竹林,沙沙地搖擺。
陳子安突然發現,鄧半仙家的環境清幽宜人,貌似比大路邊的自己家安逸得多。
“如果再討個老婆多好。”
陳子安越發想給鄧半仙撮合一下了。
鄧半仙做飯速度快,一個小時多點就叫陳子安吃飯了。
有臘肉,炒嫩南瓜,魚香茄子,最讓陳子安意外的是,鄧半仙竟然燒了一隻雞。
最後是一盤番茄雞蛋湯。
“鄧叔,你也太豐盛了吧?這多不好意思。”
確實不好意思,在農村能吃上這樣一頓飯,那絕對是貴客待遇。
陳子安怎麼都覺得自己不夠資格做貴客。
鄧半仙甚至還拿了一瓶春江二曲白酒,把瓶蓋擰開,給陳子安倒了一碗:“喝點。”
盛情難卻,陳子安也只好硬著頭皮承受了。
“多謝鄧叔,您費心了。”
不自覺地,陳子安用上了敬稱。
雖然在農村來說,“你”和“您”聽不出來啥區別。
鄧半仙坐下,端起酒碗:“來,整一口。”
陳子安連忙端起酒碗敬鄧半仙:“晚輩敬鄧叔。”
“莫客氣莫客氣。”
鄧半仙四十來歲,不到五十歲的樣子,長著一張包子臉,一團和氣,笑的跟彌勒佛似的。
“吃菜吃菜。”
鄧半仙熱情招呼陳子安動筷子。
陳子安也餓了,便也不客氣,大塊朵頤,完全沒有做客人的覺悟。
邊吃邊喝,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陳子安放下筷子說道:“鄧叔這做菜的手藝高明,比城裡的飯館也不差。”
鄧半仙笑容可掬:“那是,那是。”
竟沒有絲毫謙虛。
這把陳子安整不會了。
“鄧叔,以您的本事掙錢也不難,還會做一手好菜,怎麼不找個女子結婚呢?”
陳子安說鄧半仙的本事,自然是指算命的本事。
再往前一些年,算命卜卦是封建迷信,萬不能幹。
但是現在,這是一門手藝,並受人尊敬。
比如鄧半仙,一般人不會這樣喊,都尊稱鄧老師。
聽到陳子安的話,鄧半仙小道:“小安,何出此言?”
陳子安酒意上頭,毫不猶豫說道:“鄧叔,我認識一位大姨,挺好的人,年齡跟您差不多,要不我跟你說說?”
鄧半仙好笑地看著陳子安:“你這小子竟幫我說起媒來了,咋沒別的事操心了嗎?”
陳子安挺直腰板,正色說道:“鄧叔,我一見您就感到親切,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該晚輩操心。”
“哈哈哈哈,”鄧半仙放聲大笑,“小安啊,鄉里人都叫我半仙,我告訴你啊,我是真正的道士,修行的人。”
陳子安愕然,他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但是鄧叔,道士也可以結婚吧?況且您還吃肉喝酒呢?”
“確實可以,我們是正一教,南正一北全真,修道理念不同,我們正一教並不禁慾,也不忌葷腥。”
“那鄧叔咋就禁慾了呢?”
陳子安萬分不解。
然而鄧半仙只是微微搖頭,酡紅色的臉上似乎掛上一些落寞,眼神空洞,神思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陳子安見鄧半仙這般模樣,暗忖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所幸鄧半仙走神的時間很短,回過神來後,端起酒碗呷了一口,看著陳子安說道:“小安,我也年輕過,也喜歡過別人,但她是全真教徒,所以我娶不了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麼一說,陳子安差不多就明白了。
沒想到孤獨一生的鄧半仙,竟還有精彩的感情故事。
是啊,誰又沒年輕過呢?
但這不影響陳子安對鄧半仙的敬仰之心。
“鄧叔果然情比金堅,晚輩佩服。”
鄧半仙哂然一笑:“你小子別忽悠我,說說看,你想給我找的老伴是誰?”
陳子安:“……”
敢情自己剛才白誇了?鄧半仙這是要移情別戀了?或者老樹要開新花?
但陳子安也能理解,為一個女人守身幾十年,臨到老找個老伴無可厚非。
陳子安便說道:“那位大姨是城裡人,名叫……”
鄧半仙微微一笑:“名叫章耀紅是吧?”
陳子安徹底震驚了!
“您,您怎麼知道?”
這世上竟真有未卜先知的人?這鄧半仙怕不是真仙吧?
“我怎麼能不知道?”鄧半仙老神在在地說道,“你中午在她那裡吃了牛肉麵,那個味兒我一聞就知道。”
陳子安真不知道該說啥才好。
中午吃的牛肉麵,到晚上還能聞出味兒來?
這鄧半仙咋就這麼牛逼呢?警犬都沒這本事吧?
“行了,別一驚一乍的,”鄧半仙毫不在意說道,“這不只是聞到了味道,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修行修出來的異於常人的東西。”
“而我,鼻子不同於常人。”
陳子安連忙問道:“鄧叔您是說,您的鼻子有特異功能?”
鄧半仙點點頭:“算是吧。”
這世上果然有奇人異士!
陳子安興趣大增,想要好好了解一下鄧半仙的鼻子能神到什麼程度。
但鄧半仙似乎不想過多談論這個問題,而是笑著對陳子安說道:“你想不想學?我教你啊!”
這是想收徒弟?
陳子安腦袋裡正在轉著念頭。
鄧半仙不等他開口,又說道:“小安,今天我跟你說幾句話,你姑且聽著。”
陳子安一愣,鄧半仙這麼鄭重其事的想要說什麼?
下意識點了點頭。
鄧半仙看著陳子安說道:“你原本是有牢獄之災的,但突然命格發生了改變,你現在,正在逆天改命,所以你逃脫了牢獄之災……”
陳子安驚呆了!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打死陳子安他也不相信,這世上還有鄧半仙這樣神奇的人。
“您,您怎麼知道?”
鄧半仙微微一笑:“用鼻子聞的啊,你之前身上有牢獄之災的味道,現在沒有了,而且你的靈魂也出現了變異,我聞得出來。”
“小安,我現在搞不明白,你還是你自己嗎?”
陳子安腦袋轟然炸響,跟見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