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到最後,高婷都沒有說話。

陳子安自然更沒話說。

反而是平時不愛說話的陳紅,和林海燕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只是林海燕的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陳子安和自家女兒。

最終,有些話也沒能說出口。

陳建國和高衛東干掉兩瓶白酒,兀自高談闊論,興致勃勃。

但酒卻沒有再喝。

高婷泡了兩杯茶。

兩人便坐在院子裡繼續吹牛。

看到高婷始終沒有理自己,陳子安便獨自回家,拿著工具出門抓麻雀。

麻雀抓回來,又開始收拾出來。

一個人的效率實在慢多了。

等一切就緒,也差不多快到六點。

陳子安急忙推出二八大槓,把揹筐捆在後座上,匆匆趕往磚廠。

油炸麻雀的銷售一如既往的好,今天仍舊賺了四十多元。

只是一個人幹,要累的多。

回到家,已經夕陽西下,但老爹陳建國已經喝多睡了。

只有陳紅在切豬食餵豬。

陳子安拉了一把竹躺椅,泡了一杯茶,在院子裡躺著抽菸。

雖然抽菸還是沒有學會,但陳子安學會了憂愁。

都說重生者開掛,包打天下。

可陳子安發現,自己除了武力值之外,似乎所有方面都平平無奇。

除了前世的記憶之外。

“小安,你有心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紅喂完家裡的牲畜,走到陳子安身後柔聲問道。

陳子安自嘲一笑,反問道:“姐,你就沒心事嗎?”

陳紅搖了搖頭:“如果爸不讓我嫁給章剛,我就沒心事。”

好吧,陳子安被自家姐姐打敗了。

這麼簡單純粹不愛動腦子的女孩,遠勝於後世虛偽的白蓮花和綠茶婊。

陳子安決定給姐姐增加點煩惱。

“姐,你還記得趙成軍嗎?”

陳紅愣了一下,大眼睛眨巴了兩下,這才說道:“我記起來了,你說的是我那個初中同學吧?初三的時候,他父母……修公路,不幸被開山放炮炸出的石頭壓在底下,後來……趙成軍就退學了。”

陳子安微微一笑,看來姐姐對趙成軍印象深刻嘛。

“你問他做什麼?”

陳紅不解地問道。

陳子安坐起身,看著姐姐:“你對他印象如何,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陳紅臉上一紅,眼神有些躲閃,吃吃地道:“小安,你是什麼意思?”

陳子安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只是聽說,他讀書成績很好,是個很聰明的人。後來退學後,他在家種果樹,養雞鴨,拼命掙錢,已經成了萬元戶呢。”

陳紅驚訝不已:“他這麼能幹?我不知道。小安,我知道了,你是想讓趙成軍成為你的榜樣嗎?”

陳子安:“……”

雖然姐姐想岔了,但她能想到這點已經很不錯了。

陳子安搖了搖頭:“我不需要學人家,我只是覺得,姐姐你嫁給他挺好的。”

“啊?”

陳紅頓時驚慌失措。

“臭小安,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

說完,狼狽逃竄。

看著姐姐的背影,陳子安覺得有戲。

看來哪天得去找趙成軍聊聊。

順便談一下生意合作上的事情。

畢竟,油炸麻雀可不是長久之計。

只是趙成軍家在望江村,隔著桃花村七八里地,要去找他,得等時機成熟。

陳子安正在籌劃將來,一陣少女的清香鑽進鼻子。

不是姐姐陳紅。

陳子安抬頭一看。

便看到高婷站在自己面前,距離非常近,差點就碰著陳子安的腦袋。

“婷姐,你這是幹什麼?”

殘陽最後一抹金色,照耀在高婷充滿膠原蛋白的臉上,讓她好像一顆金色的蘋果。

嗯,有點神聖的金色蘋果。

高婷伸手。

手心裡是一個精美的荷包,鮮豔奪目。

陳子安一頭霧水。

高婷說道:“你給我的十元錢,在荷包裡。”

說著,將荷包遞給陳子安。

陳子安下意識接過來。

高婷看著陳子安,一雙眼睛非常清涼。

但她說出來的話,就像一股火熱的岩漿,讓陳子安頓時渾身熾熱起來。

“你說過兩年,我會記得,我會等你!”

說完,高婷抬手,輕輕在陳子安臉上拂過。

陳子安懵了。

“你這個小壞蛋!”

耳邊還餘留著少女的體香和清脆的聲音。

然而陳子安睜開眼睛。

那個精靈一般的女孩兒,已經消失不見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陳子安回過神來,一陣狂笑。

陳紅從屋裡走出來,嗔怪道:“小安,你發什麼神經?”

陳子安目光中透露出熾熱的光芒,對著陳紅喊道:“姐,我要成萬元戶,十萬元戶,百萬元戶,億萬富翁!”

陳紅吃驚地看著弟弟,她覺得弟弟簡直是瘋了。

次日一早,高家母女倆就坐著高衛東的軍用吉普進城了。

家裡東西幾乎都沒帶走,就是換洗衣服。

高家鑰匙被交在陳建國手裡,讓他幫忙照看一下家裡的牲畜。

陳子安看著軍用吉普遠去揚起的灰塵。

他深吸一口氣,暗暗發誓。

為了兩年之約,他必須要發奮圖強!

高家走了,陳子安一家的生活要冷清的多。

但陳子安心裡有夢想,他不覺得這樣的日子難熬。

至於陳建國和陳紅,二人沒有陳子安那麼多的心思,日子過得安之若怡。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二十多天。

陳子安每日油炸麻雀賺錢,已經積累了整整一千塊錢。

然而不出陳子安所料,村裡已經有人在學陳子安油炸麻雀。

這讓陳子安有了緊迫感,尋思再掙些錢,這個生意就不要做了。

這天陳子安正準備出門,看見自家老爹氣呼呼回來了。

“爸,你有啥事兒?”

陳子安問道。

“報復!簡直就是報復!”

陳建國怒吼。

“什麼報復?”

陳子安莫名其妙。

在桃花村,村民們都相安無事,和諧相處,很少發生爭吵,至於打架鬥毆的事情,更不可能發生。

問了半天,陳建國才說清楚了生氣的緣由。

原來,陳建國找到章家,堅持退婚。

章剛的父親章輝耀,看在戰友的情分上,倒是沒有過多為難陳建國。

但章剛的母親黃淑芬,卻陰陽怪氣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而陳建國所說的報復,就來自於黃淑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