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瘦詭異也不知道四樓到底有什麼。

只是出於本能的恐懼,還有顧忌旅店住客規則。

“你非要兩敗俱傷?我告訴你,你證明不了我的身份,我就是住客。

我在這裡不一定有事,你肯定做不成人了!”

乾瘦詭異死命扒著牆沿,眼睛裡的血絲彷彿要爆出來。

壞就壞在牆舊得過份,稍微用力外面那層膩子就被掰掉了。

乾瘦詭異看著手上的牆渣傻眼了。

溫黎趁機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硬是把它拖了回來。

“鬼話鬼話,你說的話能信?”

一時間,乾瘦詭異竟無法反駁。

身後的黑暗更近了。

它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自己會在副本里被人類逼到這種地步。

它是詭異,但它也害怕。

溫黎則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爛命一條就是乾的模樣,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哪怕這個詭異已經完全變身,發黴牆皮般的面板,黑漆漆的口腔,嘴巴裂開露出後槽牙。

拽住它的手掌被那股極致的陰寒刺得生疼,她也沒放手,

“不是說要跟我算賬嗎?跑什麼啊!”

乾瘦詭異猙獰的面容,出現了一絲崩潰,遇到這個神經病它真是倒血黴了!

身後,冷意爬上肩膀,黑暗化為實質。

一道微不可聞的輕笑掃過耳邊。

溫黎手上一鬆,乾瘦詭異在也顧不上殺她,一心只想往過道外跑。

前方卻霍然被吞沒,這下是徹底出不去了。

乾瘦詭異發出一聲尖叫,氣得原地跳了起來。

“你、特麼”陰冷的聲音從撕裂的嘴巴里擠出,

“要死,我也先殺了你!都別活!”

它終於被逼瘋了,乾屍般的手臂伸向溫黎。

下一秒,發出慘叫的還是它。

溫黎先一步指著它右腿,揚聲道:“手錶戴在那裡,它就是外來者!”

剛才她悄悄踢了兩腳,它的腳脖子上確實有東西。

穿著短袖,把手錶戴腳上,很符合它雙重身份的人設啊!

不亮出手表,它是住客,亮出手表,它就是外來者,可以處理。

黑暗凝聚,乾瘦詭異的叫聲變得淒厲刺耳。

明明已經成了詭異,卻還能聽見血肉撕扯、斷裂的聲音。

“它現在是外來者,在四樓會被旅店吞沒,可是你沒有把他交給老闆,有點難辦呢。”

好聽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笑意,如同月光落向的山間清泉,瞧著美好乾淨,可再往深處看,便只剩下恐懼。

溫黎側過身,對上他的眼睛,聽見他說,

“還有1分鐘,就是非安全時間了。”

她還是來四樓了。

看樣子,那些同伴都靠不住了。

他眨了眨眼眸,唇角上揚。

溫黎也笑著抽出工具錘,“可是,我已經知道老闆丟失的東西在哪裡。”

老闆的影子,樓道垃圾袋,廚房的血跡,詭異半夜的盤算,指向的是肢體。

溫黎之前也懷疑,老闆丟失的是腿,琢磨許久總覺得不對。

後來才想明白。

老闆的好大兒真實存在,可是他從沒有出現在一樓。

除了昨晚替老闆去二樓那一趟,還有在樓道里遇到小男孩,他跟老闆一家就沒有交集了。

甚至其他玩家也沒見過他。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他在旅店副本里並不重要,就算沒有他,也不影響副本進行。

很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這小子在算計她,誤導她的思維,讓她忽略這點。

老闆丟失的物品,是大兒子破碎的肢體。

就在四樓。

他那價值一百塊的提示也很有意思,不要去四樓,沒說針對誰。

四樓對人很危險,對詭異,也危險。

本來,抓到殺人犯所有玩家都能離開副本,不用來四樓。

那三個人但凡留著門,都可以等到她。

既然想靠著她通關,又絲毫不考慮她的死活。

溫黎只能上來自己通關了。

至於剩下的人能不能苟到週一,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

少了殺人犯惡詭,存活到週一的難度也會降低,他們前面沒白出力。

白天溫黎來回走了那麼多趟樓梯,認真觀察過旅店裡的佈局和每層的房間示意圖。

2、3樓的房間格局完全一樣,都是8個房間,4樓卻只有7個房間。

4樓的圖紙也更破舊,不過還能辨認。

上樓的時候溫黎一直在心裡琢磨。

她發現被汙漬侵染最嚴重的位置,應該有個房間,才能對應下面兩層的佈局。

再有,線索指向:四樓正在裝修,不對外開放。

裝修材料卻在雜物間,四樓也看不見任何裝修的痕跡。

很有可能裝修指的是,有個房間被藏起來了。

找到那間房,就能找到老闆丟失的東西。

知道她已經發現了,男子也只是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就是你想的那樣。”

“不過,你可得快點了,要是到了12點還沒找到。”

說到這裡,他抬眸望著溫黎,目光真摯,聲音格外輕,“你就是我的了。”

話落,秒針走動的聲音清晰地迴盪在整個空間。

溫黎心知這小子說的是字面意思,對那句話,她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拎著工具錘匆忙去找那個房間。

走廊被無限拉長看不見盡頭,而四樓的每個房間都沒有門牌號。

滴答、滴答——

每響一下,她的心跳就收緊一分。

這那裡是秒針,分明是她的催命符!

“倒計時提醒,你那一百塊的售後。”他站在一旁,沒有干涉溫黎。

事實上,就算他想做什麼,沒到12點,規則也不允許。

“我謝謝你。”溫黎咬牙切齒地說。

行動上一點不耽誤,沒有門牌號,就得靠別的特徵來分辨。

左邊第一間沒有門,窗戶破了,這是白天她看見的,可以作為‘路標’。

她要找的房間應該在右邊,第三,或者第四間。

時間還剩三十秒。

溫黎的腦子飛速運轉,回憶四樓的每個細節,可越著急就越是想不起來。

二十五秒、二十秒、

她想起來了!

左邊第三間房門下半部分的木板掉了,是偏左邊還是右邊?

現在她的面前就有兩扇相似度極高的門板,只是破損的位置不同。

而她要找的房間就在對面。

當時她站在樓梯邊,從那個視角看過去,房門破損的位置應該在左邊。

找到了!

溫黎轉過身,對著緊閉的房門掄起工具錘哐哐就是一頓砸。

老闆說了,以前店裡不少東西都靠著這把工具錘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