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兵敬了個禮,匆匆離開。

俞宛兒站在原地,眼神掃過營地。

敵特會用什麼方式聯絡她?

她身邊有哥哥、有謝懷安、有無數雙眼睛,敵特絕不會冒險直接派人接觸她,也不會使用容易被監聽的常規通訊手段。

她走到營地邊緣,大王無聲地滑到她身邊,冰冷的鱗片在夕陽下泛著微光。

【宛宛,】大王低沉平緩的聲音在她腦海響起,【有異常? 】

小松鼠“噌”地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黑豆似的眼睛警惕地四處張望:。

【宛宛,咋地啦?剛才那小兵跑得跟兔子似的!出啥大事兒了? 】

紅隼則像一道閃電般落在旁邊一棵小樹枝上,緊張地撲稜著翅膀:。

【主、 主人!剛才那人跑得賊快!是不是有壞人要來了? 】

它的小腦袋轉來轉去,聲音帶著點慫兮兮的緊張,【主人您別怕!!紅隼保護你!天上地下都盯著呢!】

“遇到點小麻煩,”俞宛兒語氣平靜,安撫著夥伴們,“有人想用歪門邪道威脅我。你們幫我留意著點,看有沒有鬼鬼祟祟的人,或者不尋常的東西靠近我周圍。”

大王冰冷的豎瞳微微收縮,點頭,【蛇知道了。】

小松鼠拍著胸脯保證。

【明白!宛宛放心!咱眼尖著呢! 】

紅隼更是瞬間繃緊了全身羽毛,小胸脯挺得高高的,雖然聲音還有點發顫,但努力做出威武的樣子。

【遵命主人!紅隼保證!一隻蒼蠅也別想偷偷溜進來! 】

就在這時。

營地邊緣的警戒哨位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和驚呼。

一個戰士臉色煞白地衝進營地中心,正要喊,卻見俞宛兒和聞聲趕來的謝懷安幾乎同時出現。

謝懷安眉頭緊鎖,按住了腰間的槍套。

“報告!俞顧問!謝營長!不好了!有一頭大棕熊……叼著個人回來啦!渾身是血!看著像、像是吃人了!”戰士的聲音帶著驚恐。

俞宛兒心中一凜,立刻衝出去。

謝懷安目光掃過聞聲望來的幾個戰士,低喝:“都回自己崗位!不準圍觀!沒有命令,任何人不準靠近事發點!”

他的命令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下了剛起的騷動。

等謝懷安和俞宛兒迅速趕到營地外圍。

只見一群戰士緊張地用槍指著入口處,體型龐大的棕熊。

棕熊的嘴裡叼著一個還在掙扎呻吟的男人!

看到俞宛兒,棕熊喉嚨裡發出不滿的咕嚕聲,把嘴裡的人“噗通”一聲放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意念傳遞:

【人!不是你讓我們盯著鬼鬼祟祟的可疑人物嗎?這傢伙在林子裡偷偷摸摸,對著個黑匣子說話,還提到了你的名字!說什麼‘就算抓,也要把俞宛兒抓回去’!我一聽就不是好東西,剛撲上去按住他,你們就拿鐵管子指著我!氣死熊了!】

俞宛兒瞬間明白了。

目標出現了!

“都把槍放下!誤會了!”

俞宛兒立刻高聲命令。

戰士們困惑地放下槍口。

謝懷安沒有立刻去看地上的人,而是迅速掃視全場,問負責看守的戰士:“有多少人看見了?剛才喊報告的戰士通知了多少人?”

“目前就我們這些警戒哨和報信的戰士知道。”

看守戰士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快速回答。

謝懷安立刻轉身,對著現場所有戰士,“聽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列為最高軍事機密!你們所有人,從現在起,原地待命!”

“未經我和俞顧問允許,不得離開,不得與任何人包括你們的戰友、上級談論你們看到的任何一個細節!違令者,軍法處置!明白嗎?”

“明白!”

戰士們心頭一凜,齊聲應道。

謝懷安帶來的警衛排戰士立刻上前,隱隱封鎖了這片區域。

這時,謝懷安才和俞宛兒一起蹲下身。

地上那個男人脫離熊口,正驚恐地掙扎著往前爬。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俞宛兒聲音冰冷。

那男人嚇得一哆嗦,剛想張嘴說什麼。

謝懷安敏銳地看到他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胸。

一把撕開對方胸前口袋,掏出了兩張紙條。

謝懷安展開第一張,快速掃過,臉色愈發凝重,遞給俞宛兒。

紙條上寫著:

俞宛兒,你生父母於建設、張美玲在我們手上。

想他們活命,按指示做。

去往營地西五里,老槐樹洞,取下一步指令。

獨自來。若帶人,就等著給你父母收屍。

第二張:

想他們活命,就用這個通訊器聯絡我們。

紙條上還附有於家父母那邊的加密通訊器的頻率程式碼,似乎是為了讓俞宛兒確認父母在他們手上的事實。

謝懷安目光鎖定男人腰間那個黑色微型通訊器,一把扯下。

周圍的戰士雖然被命令噤聲,但看清紙條內容後,臉上都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俞宛兒站起身,盯著地上驚恐的男人,“紙條和通訊器都在我手上了。你們抓的人質,我早就斷親了。他們的死活,你覺得我會在乎?”

那男人瞳孔猛縮,難以置信。

俞宛兒繼續道:“不過,你這條命,現在在我手裡。還有,”

她晃了晃謝懷安遞過來的通訊器,“你們組織費心策劃的行動,也因為你被熊抓了,暴露了。”

那男人臉上血色盡褪,渾身抖如篩糠。

“給你兩個選擇。”俞宛兒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第一,把你交給謝團長,按戰時條例處理敵特分子。後果你自己清楚。第二,”

“聯絡你的上線,報告‘任務完成’,紙條和通訊器已成功‘放置’,並且‘確認俞宛兒收到’。告訴他們,你會繼續潛伏監視。如果你配合……”

她看了一眼謝懷安。

謝懷安介面,聲音低沉而極具分量:“我們可以保證你暫時安全。若你表現配合,在行動結束後,會考慮為你爭取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這是你唯一的生路。選!”

地上的男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帶著哭腔:“我……我選二!我配合!求你們別殺我!我聽話!”

“該怎麼說,不用我教你吧?說錯一個字……”

謝懷安的手重重按在了腰間的配槍上,眼神如刀。

男人嚇得連連磕頭:“明白!明白!我現在就照做!我懷裡還有一個通訊器,我平常都是用這個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