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昭哭得厲害,兩個男人明顯都慌了,尤其是謝知禮。

他這會倒是不排斥沐淮安了,一把將人扯過來,“你快看看,她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謝知禮一臉焦急,可別是哪裡不舒服。

沐淮安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是不是一直躺著不舒服?”

謝知禮也覺得有點道理,當即彎腰,將虞昭昭從搖籃裡抱了出來,誰知這一抱,就聞到了淡淡的味道,半邊袖子都溼了。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沐淮安一眼,“我手臂有些累,換你抱一會。”

沐淮安並未多想,直接從謝知禮懷中接過,手剛碰上,就摸到了一手的溼意。

他頓時看向謝知禮,薄唇微抿,眸色不善,聲音也冷了下來,“你故意的。”

謝知禮挑眉,“故意又怎麼了,難不成你還嫌棄?”

沐淮安無意同他爭辯,“還不去喊人來?”

此時,虞昭昭哭得眼睛紅通通,好不可憐,可看見沐淮安臉上的面具時,哭聲停了片刻,伸出小胖手想去抓。

沐淮安下意識偏臉避開,沒抓到面具的虞昭昭又哭起來了。

沐淮安眼神無奈,母女怎麼一個樣,都喜歡抓他面具。

喊人回來的謝知禮看見這幕,愛女心切,眉頭微蹙,“她想要,你就給她玩一會。”

那麼多面具,難道還缺這一個不成。

可他哪裡知道,沐淮安是怕摘了面具會嚇到虞昭昭,所以最近連面具都是精心挑選過的,都是樣式極好看的。

此時,徐媽媽回來了,跟在後頭的桑如看見兩人圍著小姑娘手忙腳亂的樣子,想起這幾個月來,程閣老照顧小姑娘遊刃有餘的樣子,她直搖頭。

這一對比,程閣老反倒更像孩子的親爹。

徐媽媽趕緊從沐淮安懷中將小姑娘接了回來,熟練地換了乾淨的布塊,不一會,虞昭昭就在徐媽媽的輕哄下,砸吧砸吧小嘴睡了過去。

看著女兒睡覺,小嘴時不時還吹著泡泡的樣子,謝知禮眼裡的柔情都能化成水了。

他得意道:“不愧是我女兒,真好看。”

沐淮安更正道:“是我女兒。”

謝知禮不以為意:“你有證據?”

沐淮安:“像我。”

謝知禮白了他一眼,臉都看不全,哪裡像了?

“眼神不好就找太醫治治,想要女兒就找別人生去。”

算日子,這怎麼都是自己的女兒,他就那麼缺孩子嗎,逮著一個就來搶。

沐淮安看著明顯就是像自己的女兒,不再同謝知禮爭論,毫無意義。

謝知禮這時倒是想起虞清歡了,問了桑如一句,“她還不回來?”

都這個時辰了,程公瑾能帶她去哪?

桑如:“姑娘今夜大概是不回來了。”

姑娘難得和程閣老同處,怎麼可能回來呢。

沐淮安面色淡了幾分,隱隱有幾分自己的位置在被逐漸取代的不安感。

次日,金殿之上。

聽著底下的朝臣吵來吵去,蕭景和神色倦倦,他有半個多月沒見到虞清歡了,就連上回見時,虞清歡顧著女兒都沒怎麼理他。

想起虞昭昭,上回還抓著他的玉佩不放,笑得奶聲奶氣,他這心情就很是複雜。

小姑娘細皮嫩肉,長得越來越好看,這要是他女兒該多好,怎麼偏偏是別人的。

想及此,蕭景和有點想虞清歡了,偏偏這兩日政事繁多,連出宮去看一眼的間隙都沒有,只能看著暗衛送回來的小像以解相思。

眼見底下人還在吵,他一陣頭疼,“朕乏了,若是無事,就退朝罷。”

就在這時,御史中丞麥琅站了出來,“陛下!臣有本要奏!”

一見他出來,眾朝臣都安靜了,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今日誰那麼倒黴,會被麥御史參上一本。

蕭景和擺擺手,示意他有話快說。

麥御史:“陛下,昨日城中新開了一間酒樓,樓中兜售的是宮中御酒千日釀,微臣懷疑是有朝中權貴在酒樓背後斂財,還請陛下嚴查!”

蕭景和狹長的雙眸微眯,千日釀?

看來昨日虞清歡的酒樓開業,去了不少客人,竟連麥御史都留意到了。

古大人笑出了聲,“麥大人,你說的那酒樓,我昨日也去了,也沒喝上你說的千日釀啊!”

他昨日本來就是針對麥御史,才那麼說,看麥御史這樣子,昨日還真去拂硯樓了。

看來昨日是大出血了,今日這才義憤填膺上奏,覺得酒樓背後有人斂財。

麥御史沒搭理他,販賣御酒可是重罪,若是人人效仿,高價兜售,那京中豈不是亂了套!

他當即說出來昨日之事,還扯出了謝知禮和沐淮安等人,說他們昨日也在拂硯樓。

蕭景和目光投向謝知禮,“謝愛卿,可有此事?”

謝知禮看麥御史的眼神都是同情,昨日好心提醒,他不當回事,今日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請蕭景和這個將御酒送到宮外兜售的人嚴查此事。

當真是日子太快活,也不自己想想,宮中御酒皆登記造冊,除了蕭景和本人,誰敢偷運到宮外。

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陛下,微臣並未嚐出什麼千日釀,不過是普通的酒,味道有些相似罷了。”

麥御史見他睜眼說瞎話,臉色難看,“謝大人,莫非那酒樓有你一份,你這才幫著說話!”

謝知禮不以為意,“麥大人說話可要講證據。”

自己倒是想有一份,可虞清歡不讓啊。

麥御史吹鬍子瞪眼,還要什麼證據,這都給護上了!

“陛下,私販御酒乃大罪,不可不.”

蕭景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區區一個酒樓,麥卿,以後這種事就不必拿出來說了。”

嚴查什麼,讓文武百官知道他就是那個將酒偷運到宮外兜售的人,他一國之君的臉往哪擱呢。

麥御史急啊,見蕭景和不信自己的話,還想說上兩句。

蕭景和卻徑直起身退朝。

走出大殿,謝知禮被麥御史攔住了去路。

麥御史:“謝大人!”

他眉梢挑了一下,“麥大人有何指教?”

麥御史冷哼一聲,“枉我之前還當你是同路之人,如今看,你也不過與他們一般,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