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高興。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她抿著嘴,混沌悶熱的腦子有種衝動,想讓她衝到千俞的院子裡,跟他對峙。

但一陣溫潤的風吹過,她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千俞也沒必要說,不是嗎?自己剛剛是怎麼了。

不知不覺自己的情緒被一些東西給影響了。而她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緒言大師的殿堂,上面高高掛著一個牌匾。

【情緒長隨節物遷。】

人的情緒往往伴隨著時節景物的改變而變化,但這還有下一句。

老逢元日更恓然。因自己的衰老和經歷而感到難受和落寞。

而他這麼大喇喇的宣告自己的心情,卻讓沈意有些疑惑起來。

與此同時,她見到緒言大師從裡面走了出來,笑意盎然的告訴剛從裡面一併出來的小黑貓。

“只有情緒好了,才能更好的完成學業。”

小黑貓點點頭,那臉上的神情卻有種和她當時一樣的舒爽。

但這是不正常的。

小黑貓是她之前的前桌。還是後來她來討教自己,她才發現那天變成裡面透出黑色的“蛋白”的神蛋,是她。

她非常的上進,但就是一直說自己沒有天賦,努力也沒用。沈意還跟她說,也許她的天賦在其他的地方。

或許是盯了的時間有些許久,沈意的腦海一片黑暗。

隨即順著臉盲debuff的發生,她眼中的人都長得一樣的臉,是緒言大師的臉,看的她頻頻皺起了眉毛。

千俞剛下了課程,就見到沈意在隔壁的情緒班站立皺起眉。他有聽到風聲,說是他破格要沈意當他的唯一大弟子。

他不想讓沈意誤會,他也從未到處去宣傳,顯得他迫不及待一般。背後之人的居心叵測,昭然若揭。

他剛想給她打聲招呼,卻發現她皺著眉從他的身邊走過,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講。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他有些落寞,他又是看著她的背影,他心中翻滾的情緒有些暴戾的想衝過去。

不是他說的。

他驀然地偏過頭,有些狼狽。

獸族一類的蛇類,大多都有些不贊同只需要一個伴侶。不論是雄性還是雌性。

雄性會在需要繁殖的季節展示自己雄厚的身體資本,釋放一些資訊素,找到伴侶。

一條雄性的蛇,也許要跟很多的雄性競爭一個雌性。

而雌性也不止有一個雄性。

但他只想要沈意。他不怕跟他的師尊一起競爭得到沈意的青睞,只是有些害怕沈意對他有什麼意見,還沒有怎麼的競爭,就被沈意拋之腦後。

是他的天性使然,想要她的注視。

他腦海中思考著辦法。見著沈意沒有迴雪山上,他前往了雪山頂,想要證實著什麼。

他見著自己的師尊,在修剪花草。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嘴裡還唸叨著:“你們開的再鮮豔一點,說不定她就會喜歡。”

這個“她”,很明顯。

他確定,是沈意。

“師尊。”千俞有些不合時宜的開口,打斷了他美好的念想。

在看到千俞來的時候,止舟有些許愕然,隨即面無表情的又轉過去修剪花草:

“你怎麼來了。”那意思明晃晃的:為什麼要來。

千俞有些維持不住笑臉,“我只是想要詢問師尊一個問題。”

止舟頓了頓,大概知道他想要提誰,剛想要不自然的轉移話題,千俞就開口,不容他有一絲的逃避。

“我最近很在意一個人,名叫沈意。”他說,“她真的是一個好孩子,只是她最近不知道去哪了,您知道嗎?”

止舟沒有說話。

“她明明是到您這來了,不是嗎?”千俞保持著微笑,“她還要向我討教一下術法……大概您有的時候也可以讓她休息休息。”

千俞有些難堪的說出這句話,隨即兩人之間一片沉默。而周圍的植被有些許防禦姿勢。

“上次您跟我說的那位徒弟,是否就是沈意呢?而您……在騙我?”

“她由我來教導。”

什麼都沒有回答的止舟,卻只是說出這句話。兩人之間越發的劍拔弩張。

“可她曾說過我很厲害,想要我當她的師父。”

“……不會。”止舟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似乎腦中有什麼在思考,卻一直沒有思考開來。

“抱歉,師尊,那我先走了。如果都是一場誤會的話。”千俞得知了一些訊息,就離去了。最後走的時候,還輕飄飄的留下了一句話:

“大概是我弄錯了吧。也許您對她的情感和對其他人一樣,您只是想要教導一下她吧,像教導其他人一樣。”

話裡話外說止舟對她的感情其實很普通,讓他陷入懷疑。不是之前說的在意和喜歡。

他真的會不擔心嗎?

千俞背過身,艱澀的笑了笑。他沒有跟其他人透露任何的東西,也沒有和止舟明說,他只是用了一點語言上的技巧。

他只是不願意墨守成規的去爭取自己中意的女孩。

因為小黑貓的不正常模樣,沈意打算先觀察一段時間。

沈意今天和師尊說不回去住了,讓小紫花給他帶上訊息,但沒想到剛帶了訊息給止舟,那朵紫花就變藍色了。

還一直垂頭喪氣的像是沒有好好吃飯的模樣。

她剛想詢問是怎麼了,門外就敲響了。

輕輕地,害怕裡面的人睡了。

她開啟門,卻撲面而來的有一道熟悉的清香,抬頭看見千俞眼下有點緋紅的,帶有著奇異的風情。他耳邊的髮絲輕輕拂過,身上的鈴鐺叮叮噹噹的響的動聽。

“不是我。”他堅定的說著。

“我知道。”沈意點點頭,兩人心照不宣的知道對方都在說什麼。

“我只是有點在意你。”他說。其實是很在意,他害怕她被自己嚇跑。

“……在意嗎?”她說。

而千俞卻從她的眼睛裡捕捉到一絲冷漠淡然的氣息,並且,和平常的她有些許不一樣。

他不由得有些緊張。

沈意腦中有什麼東西被打破,她在思考,為什麼大多時間見到千俞的時候就會臉盲呢?是因為在意嗎?

在意就意味著目光的注視,也是情感的承託。

那是不是他在意她,所以才會導致她的臉盲?

她想做個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