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霞與彩霞領命散去。

彩霞不安問道:“娘娘派我去,我如果見到裡面的場景該如何說?”

雲霞:“最好如實說,畢竟娘娘的眼線也不止我們。”

“可是,我怕娘娘又會朝我發脾氣。”

雲霞輕輕嘆了口氣,面上無奈,心裡卻和明鏡似的。

娘娘將此事交於彩霞明顯就是存刁難之心,實說虛說意義都不大。

彩霞一直與她爭寵,處處彰顯娘娘最疼愛她。

怪只怪彩霞那日急於向她炫耀娘娘的賞賜的雲錦裳,穿在身上被皇上多看了兩眼。

所以從那件事發生之後,雲霞說一事藏一事,不敢事事與彩霞說明。

畢竟宮裡,人人自危,如履薄冰。

她無害人之心,也防著自己被人害。

一邊默不作聲的寶霞趁著雲霞離開之後,對著彩霞道:“彩霞姐,我覺得還是說一些娘娘愛聽的話,免得受罰。”

彩霞看了一眼寶霞點了點頭。

彩霞送回來之後,對於雲霞與寶霞的話,思量半晌還是將事實說於夏傾瑤聽。

“皇,皇上將香料和銀耳梨子羹賞給了那名宮女。”

“你再說一遍。”

夏傾瑤面帶菩薩笑意一步一步走向彩霞。

彩霞跪在地上,退無可退,害怕嘴唇發抖。

“皇,皇上,將香,香料和,和銀耳梨子羹賞,賞,賞給……”

“啪!”

彩霞的話還沒有說完被夏傾瑤打了一巴掌。

“繼續說!”

“賞,賞給……”

“啪!”

“繼續!”

“給……”

“啪!”

……

之後都是連續扇耳光的聲音。

一聲比一聲響亮。

可見怨氣十足。

直到夏傾瑤手指打得又疼又酸才作罷。

夏傾瑤又坐回榻上,手指揉著眉心,臉色極為不佳。

雲霞這時走了進來,端了一點甜品放在夏傾瑤面前,又替夏傾瑤按摩。

甜品清香入鼻,聞多了倒讓夏傾瑤一掃煩躁。

“還是雲霞甚得我心。”

雲霞只是聽聽並未入心。

被打的臉腫一直跪在地上的彩霞聽到這話,看雲霞的眼裡充滿著恨意。

是她,都怪她要自己說什麼實話,害得她一直捱打!

她好邀功!

雲霞分明就是嫉妒她!

她蠢得很,竟然相信雲霞會幫她,找她出主意!

虧她這麼的信任彩霞!

說不定娘娘對她態度不好就是雲霞暗地裡唆使著!

這一刻,彩霞對雲霞恨意達到了頂峰。

“娘娘,一直讓彩霞這麼跪也不好,還是讓她處理一下傷勢,畢竟這張臉誰看了都會往娘娘身上想。”

夏傾瑤冷掃彩霞一眼。

“聽到了就趕緊退出去,把自己的臉遮好,別讓人看到!”

雲霞為彩霞說情,可是彩霞非但沒有感激,反倒更恨雲霞。

狗腿子,一心只想討好娘娘,遲早有天會和她一樣被娘娘丟棄!

她絕對不會讓雲霞過得如此稱心如意。

別讓她逮到機會!

幾年相處的情誼,這一刻煙消雲散。

離去的彩霞心裡只剩下埋怨和恨意。

門外的寶霞上前貼心的給彩霞遞藥膏,關心道:“彩霞姐很疼吧?用這個消腫好得快。”

彩霞接過藥膏道了聲謝。

寶霞看著離去的彩霞,再看了一眼屋內,露出一絲貪婪和嫉妒。

夏傾瑤揉了一下眉心:“雲霞,你說我怎麼樣才能留住皇上?”

“娘娘,此事急不得,那位御前宮女咱們不能與她為敵,畢竟是皇上跟前的人,在皇上面前要是說得上話對娘娘更不利。”

“她身份查得如何了?”

“全在此處。”

夏傾瑤看了半天不由地皺眉:“就這麼簡單?”

“調查她的人都說她在宮外長大,呆在尼姑庵便沒有出過門,此前因為與她做對的麗妃已被賜死,娘娘此人能不為敵最好。”

夏傾瑤眉宇一直未舒展,雲霞加大了按摩的力道。

夏傾瑤緩緩閉上眼睛享受,沒過一會兒她忽然張開雙眼,面色極為嚴肅。

“不對,我想起來我兒時曾在鳳家看過她,眼角的血痣不會有錯,可那時鳳家與相府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安雲昭不是一直在尼姑庵嗎?怎麼會出現在鳳家?”

“娘娘鳳家勾結外敵滿門抄斬,此事被禁言,兒時記憶偏遠,記錯了很正常,再者巧合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會不會是娘娘多慮了。”

是她多慮嗎?

夏傾瑤腦海裡浮現著安雲昭的臉,越想越心驚,安雲昭的臉與她記憶力那個人的臉一模一樣!

怎麼偏偏會有這麼巧的事?

“不行,安雲昭必須死!”

雲霞詫異,她從未見過夏傾瑤對哪個宮女有如此重的殺意。

夏傾瑤自然不會自己親自出面,便道:“明日讓張答應來本宮這一趟。”

“可她畢竟不是皇上欽點的答應,若是被皇上知道,恐怕此事會不會連累到娘娘?”

夏傾瑤笑:“放心吧,這點事皇上不會放在心上,救她本來就看在她有用的份上,無用之人,我何須費時費力救她?”

雲霞行禮:“是,奴婢這就去辦。”

御書房。

安雲昭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香料和銀耳梨子羹,腦海裡只浮現一句話。

她和這夏傾瑤樑子結大了。

蕭容淵最喜歡欣賞安雲昭為難的微表情,甚是有趣。

“可喜歡?”

安雲昭笑得一臉僵硬:“喜,喜歡……”

皇上的御賜之物,她能說不喜歡嗎?

幾個腦袋都不夠砍!

“喜歡的話,每日都塗這香料,至於銀耳梨子羹現在就喝了,朕怕愛妃前來派人詢問味道。”

“……”

你特麼的都讓派送的人看到送給我了,她還派人來問個毛球?

前來自取其辱,還是前來找我興師問罪?

不管哪種,她都沒有好果子吃。

安雲昭轉念一想,幸好她現在是皇上的御前宮女,這要換常人早死八百回了。

可也正是她是御前宮女,因他才惹這麼多麻煩!

啊啊啊!

她一刻都等不了!

等今晚,等風高月黑,她要磨刀殺掉眼前的狗男人!

然後逃之夭夭!

在蕭容淵‘殷勤’目光逼視之下,安雲昭開啟了蓋子,正要拿勺子嘗一口,聞到香味有些許不對。

安雲昭不確定有人這麼大膽,舌頭淺嘗一點。

她麻了!

這羹裡放了春藥。

她這要是喝了,保不齊貞潔不保。

當然也不是沒有醫治的辦法。

只是這樣她會醫術的馬甲不保,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蕭容淵看著便秘一樣的安雲昭,手指輕輕摩挲,唇角微勾。

想必這次夏傾瑤送的東西里新增別的?

安雲昭斟酌一下才開口。

“奴婢不能喝,奴婢怕喝了會對皇上做出禽獸之事。”

蕭容淵愣了一秒,唇角弧度加深。

“朕挺期待,要朕餵你嗎?”

安雲昭看著蕭容淵伸出的手,她趕緊將銀耳梨子羹端起。

“不不不!不必!奴婢喝!自己喝就行了!”

這個狗男人比她想像的還要孟浪!

她都說得這麼的直白了,他竟然不介意還期待?

期待個毛球啊!

安雲昭舉起耳杯正要喝,腳下突然滑稽的一滑,手抖動一下。

耳杯掉在地上,羹灑落一地。

安雲昭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皇上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