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德不配位,父親若不想傳出自己平妻想要殺嫡女的話那麼便貶她為妾。”

“你在威脅我?”安敬遠微眯眼。

“難道不是爹爹心狠在先嗎?”

安雲昭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努力不讓它滑落,楚楚可憐中透著一絲倔強,惹人憐惜。

“而且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被國師知道此事,那自然會傳到皇上耳裡,我這不是威脅父親,是在保父親聲譽。”

“父親,女兒的話言盡於此,聽不聽都由你……”

安雲昭再次對安敬遠行跪拜之禮之後轉身離開。

安雲昭每一步都走得極為沉重,狼狽又破碎的背影讓人心疼到骨子裡。

安敬遠黑著臉站在那裡盯著安雲昭離開的背影一動不動。

胡氏心急如焚:“老爺,妾身並沒有做過,你要相信妾身!”

“真沒做?那就報官如何?”

胡氏怔了一下,心虛垂下頭道:“倒也沒有必要鬧得這麼大。”

安敬遠看著胡氏這樣子便心知肚明。

安雲昭在安敬遠心中的份量並不重。

但回來之後,安雲昭的種種表現都讓安敬遠莫名的心疼她。

“以後你的掌家大權還是交於母親,另外搬出主屋到偏房住吧。”

胡氏愣住,他知道安敬遠並不敢貶她為妾。

她的表姐可是麗妃。

她沒想到的是安敬遠要與她分房睡。

收權分房,這無異於和貶沒有區別。

胡氏被氣得吐一口鮮血,暈倒了。

安雲昭剛回房沒多久,春柳便告訴她胡氏氣暈的訊息。

安雲昭面色如常順手摺下一隻盛開的紅梅花。

手指一捏,梅花化成碎片掉落在地。

指尖上染紅色花汁,如同鮮血般紅豔。

襯映安雲昭此時的臉色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等著吧,今夜並不太平。”

春柳疑惑。

等到半夜的時候,府內燈火如明,有人大叫。

“快,快派人去宮裡叫太醫,老爺暈倒了!”

太醫為安敬遠檢查過後便道:“安丞相,你這是中毒啊。”

安敬遠嘴唇發紫,臉色發青,渾身無力,看上去特別的虛弱。

“什麼?”安敬遠詫異後,怒道:“給我徹查!”

安敬遠怒吼後猛地咳嗽。

安雲昭想走過去,被安婉清第一時間搶了先機,直接坐到了安敬遠身邊,還體貼遞了一杯水。

安敬遠露出了欣慰笑容。

安雲昭默默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胡氏道:“此事關乎老爺的安全,每個房間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查一遍。”

胡氏朝著楊嬤嬤看一眼,楊嬤嬤跟在胡氏身邊這麼多年,早已摸透她的心思。

帶著人去查。

沒過多久,楊嬤嬤便帶著一個藥瓶,將捆綁的春柳壓到安敬遠面前。

楊嬤嬤道:“老奴在搜大小姐房間的時候,這賤婢竟然敢阻攔。”

“老奴覺得事有蹊蹺,仔細搜大小姐房間的時候看到這賤婢將這瓶子藏起來,老奴判定這瓶子肯定有古怪。”

春柳道:“大小姐他們一進門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搜,這藥瓶只是芍藥的藥。”

胡氏冷笑:“是不是直接讓太醫判定。”

楊嬤嬤將藥瓶遞給了太醫。

太醫聞了聞氣味,又倒出來淺嘗一口,趕緊呸呸吐出來,又用水漱了下口。

“確實是毒藥。”

胡氏指責安雲昭。

“老爺好心好意的接你入府,你竟然給老爺下毒,好歹毒的心腸,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你狡辯!”

“這樣的人留在府裡就是一個禍害,是報官還是送去莊子裡全憑老爺定奪。”

胡氏心裡冷笑,反正不管結果如何,安雲昭最終在外會死於非命。

只要不在府裡死,自然也不會牽扯到她。

安敬遠看向安雲昭,失望至極。

“我本以為虧欠你,可是你竟然想著毒害我。”

安雲昭一眨眼戾氣全散,眼裡含著淚珠,委屈地搖頭:“父親我沒有!”

“沒有?那這從你房間搜的藥瓶你如何解釋?”

安敬遠氣得將毒藥瓶砸在安雲昭的頭上。

安雲昭額頭那一塊被砸得通紅微腫。

藥瓶掉地上並沒有破碎,軲轆滾在安雲昭的腳下。

安雲昭撿起藥看向太醫道:“此毒若當場服下可解?”

太醫搖頭:“毒發的太快會當場致命。”

“那為何父親沒有當場致命?”

太醫道:“這……可能是下的毒比較少。”

安雲昭這才開口。

“此毒源自瀾澤國,名為毛駝散,因毒效強,已被瀾澤國列為禁藥。”

“爹爹體內的毒藥並非一天兩天而是長年累積形成的。”

“起初不明顯,等到毒素積累到一定的程度,直到情緒過於波動的時候才引發體內的毒素。”

胡氏先驚後冷笑道:“你得知這麼清楚,還說毒藥不是你下的。”

安敬遠氣得指著安雲昭怒道:“將她交給大理寺處理。”

安雲昭順手拿起太醫箱子裡的刀架在太醫的脖子上,全身都在顫抖,看上去十分的害怕。

眼神卻極為犀利。

胡氏朝著楊嬤嬤使眼色。

楊嬤嬤上前去抓安雲昭,嘴裡道:“大小姐你就不用反抗了,反抗是沒有用的。”

在她們眼裡,安雲昭是可以隨意揉捏的螞蟻,不足為懼。

安雲昭表面害怕地揮著手裡的刀:“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楊嬤嬤想躲,可是沒有躲開。

刀精準地劃傷了她的手臂,深入見骨!

“啊!”疼得楊嬤嬤直接暈倒在地上。

胡氏心疼的讓太醫給楊嬤嬤醫治,怒指著安雲昭。

“簡直反了天了不成,還敢殺人,去將大理寺傅大人請來。”

安敬遠皺眉沒有吱聲,也默許了胡氏的行為。

大理寺傅寬聽到安丞相中毒,兇手是相府嫡女,未來的太子妃。

人沒事,此事可大,可小。

趕緊從被窩裡爬起來直趕相府。

胡氏一見傅寬指著安雲昭道:“傅大人,趕緊把這殺人兇手帶回去。”

傅寬不滿皺眉,好歹他也是朝廷命官,豈能由一個婦人指揮著?

安雲昭見傅寬一來,便也收起了架在脖子上的刀,對著安敬遠開口。

“爹爹這病情你難道不覺得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