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剛開始確實不太相信許澤失憶的事情,太巧了。

她這才穿過來,結婚物件就失憶了?

內娛狗血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但要說是許澤說謊騙她,也不太可能,無緣無故的撒這種謊幹什麼,而且……

溫夏看著和她說完話之後就找了一個破木桶去外面河邊提水進來打掃衛生的男人,有點相信他是真的失憶了。

書裡的許澤那是懶得都快和炕粘在一起了,哪怕有天天塌下來了,都別想讓他挪窩。

總不可能和她接了個婚,立馬就變成個勤快人了吧。

溫夏的視線來來回回打量著皺著眉拿著一把破掃帚掃地的許澤。

許澤是真的想不通,為什麼有人住的房子都成這副鬼樣子了,還能娶到這麼年輕漂亮的媳婦兒,難不成彩禮給的多?

心裡腹誹,但手底下的活他也一點沒落下。

溫夏沒打算幫忙,許澤也不需要她幫忙,他先將屋子裡少的可憐的東西挪到院子裡,才拿了一把禿掃帚開始細緻的清掃屋頂還有牆上的蜘蛛網。

本就斑駁的牆皮因為他的動作,撲簌簌往下落了不少。

許澤剛開始還小心的防著,到後面也不管了,直接用掃帚將快要脫落的牆皮全部掃下來,接著又去清掃炕上的土。

也不知道以前的那位“許澤”是怎麼在這麼一張炕上睡的著的,他在掃到角落的時候甚至掃到了一隻全身是腳的錢串子,學名蚰蜒。

許澤:“……”

哪怕在末世生活了四五年,猛一下見到炕上有這種東西,許澤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在那隻蚰蜒察覺到有人靠近企圖逃跑的時候,許澤一腳踩了上去。

然後將蚰蜒的屍體掃下土炕。

將屋子從上到下掃完,許澤又在地上撒了一點水降塵之後,才去外面將炕上鋪的炕蓆拿進屋放在炕上,至於原來鋪在炕蓆子上面的東西,還有兩床半新的被子則被他直接放在了晾衣繩上,打算曬曬太陽,消消毒。

等到忙完這些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許澤原本打算再去河邊打點水回來清洗一下,扭頭就對上了溫夏盯著他看的視線。

溫夏之前只盯著許澤的臉看了,現在見許澤忙進忙出的,才發現他長的是真的高。

腿也是真的挺長。

不過由於長時間躺著不怎麼運動幹活兒,能明顯看出來他沒什麼肌肉,甚至稍微幹個什麼重一點的活就能喘半天。

她嘆了口氣。

“抱歉。”

兩人視線對上的時候,溫夏突然聽到走過來的男人說了這麼一句話。

溫夏有些迷茫的去看他。

“讓你就這麼嫁給我……委屈你了,”許澤視線在其他髒亂破的屋子裡掃了一圈,雖然知道今早之前的事情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但為了兩個人以後能相處的融洽一些,還是開口道了歉。

就算是替原來那個“許澤”道的。

溫夏是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之間還有些愣怔。

失個憶對人的改變這麼大麼?

她心裡想法挺多,但話到嘴邊還是斟酌了一下:“以前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以後的日子。”

“嗯,”聽到她這麼說,許澤的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兩個人結婚之後就算是綁在一起了,這個年代又不是輕易說離婚就離婚的,但在聽到溫夏這麼說,許澤的神色還是溫和了不少。

“餓不餓?我媽給我帶了一些饅頭鹹菜,要不先吃一些,廚房等下午再收拾。”

溫夏原本可沒打算把李荷花給她帶的吃食給許澤吃,但看在他幹了一早上活的份上,她還是將揹簍往許澤面前遞了遞。

要換成往常,許澤可能一下子就能察覺出這句話的不對勁之處,哪有人結婚的第二天跑去孃家往回拿東西的,但幹了一早上活,再加上這具身體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吃東西,早就餓的有點胃疼了。

許澤也沒多想,去盛水的破木桶裡洗了一把手臉,又找了塊乾淨的布擦乾,才去接溫夏遞過來的饅頭和鹹菜。

……還好,失憶之後知道吃飯之前要洗手了。

溫夏心情還是十分複雜。

早上在看到原書劇情說,懶漢的飯碗不洗用嘴舔時,她噁心的不行,感覺自己肯定沒辦法和這樣的人長久生活。

屋裡沒個能坐人的地方,院子裡倒是有一大兩小三個表面鋸的很平整的木樁。

大一些高一些的那個正好可以當桌子用,另外兩個小一些的,一個被溫夏坐了,許澤坐在了剩下的那一個上。

之前啃甘草根的孩子鑽進一個破屋子裡躲著沒出來,院子裡就溫夏和許澤兩個人。

許澤吃東西的時候挺文雅的,雖然餓急了一個饅頭兩三口就吃完了,但全程閉著嘴嚼,不吧唧嘴,嚥下去嘴裡的之後才會去吃下一口。

溫夏又滿意了一點。

不怪她標準低,主要是被沒失憶前的許澤對比襯托的。

溫夏一直坐在一旁看著許澤吃完東西,又見他將剩下的鹹菜和饅頭收拾好,提了水去收拾廚房才回過神來。

院子裡又重新安靜下來。

另一邊的地裡,大隊長站在地埂子上吆喝了一聲後,在地裡幹了一早上農活的人才拿著自己的農具,開始朝地外面走。

現在不是農忙的時候,主要就是除草,不讓雜草欺壓莊稼,奪莊稼的養分。

所以中午十一點半下工之後就能回家休息,等到下午四點之後太陽沒那麼烈了,大隊長才會再召集人下地。

向陽生產大隊還沒有通電,大家茶餘飯後的消遣,也就只有東家長西家短的嚼幾句別人家的舌根子。

還沒從地裡走到家門口呢,有人就將早上去溫之福家看的熱鬧傳了個遍。

“他嬸子,你從哪兒聽來的?”有人問。

“嗐,”在人前賣力學溫家事情的女人道:“我婆婆剛才來給我送水的時候說的,她早上聽到溫老四家吵吵嚷嚷的就去聽了一耳朵。”

“溫夏真的動手打趙老婆子了?”又一個人湊過來問道。

“真的,”那個女人說:“我婆婆說拿了那麼粗的一根棍子打的,趙老婆子當時都被打的坐在地上直嚎呢。”

女人邊說邊用手比了一個誇張的範圍。

也有人不信:“那麼粗,就溫夏那沒幾兩肉的胳膊,能拿得動麼?”

“就是,誰不知道溫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奶奶,你說溫夏動手打趙老婆子?我不信。”

“嘿,我騙你們幹什麼,”那個女人被人質疑也有點急了:“趙老婆子帶她孫子過去吃絕戶,所以溫夏才動手的。”

其他人一聽“吃絕戶”三個字,頓時耳朵都豎起來了。

走在人群后的王彩雲剛開始還以為他們是在說溫夏鑽懶漢被窩的事,正覺得丟人,打算躲開,就聽到有人說婆婆早上帶人去了老四家,還吃了不少好東西。

她當即往前擠了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