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殿下，姐姐是不是瘋了

蕭容祁聽聞，猛地起身，急切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聲音裡滿是焦急與不安。

綠竹趕忙朝著殿內福了福身，戰戰兢兢地稟告，“回殿下，今夜小姐本已打算安歇，卻聽聞太子妃娘娘突發癔症，叫嚷著瞧見了孫嬤嬤。小姐心中擔憂，便想著前去探望，哪曾想娘娘突然癲狂起來，竟懷疑小姐勾引殿下，還拿藤條抽打小姐，小姐她謹遵宮規，不敢反抗……”

蕭容祁心中一驚。

沈懷昭本就身嬌體弱，如何能承受得住沈宜這般殘暴的行徑。

他迅速披上外袍，朝著永和宮的方向奔去。

永和宮門口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曳。

殿內，抽打聲與辱罵聲交織在一起。

蕭容祁踩著青石磚，快步邁進屋內。

映入眼簾的，是少女跪在碎瓷片中，髮絲散落如鴉羽，肩頭衣衫隱隱有血珠滲出，聽到動靜，仰起頭，輕輕喚了他一聲：“殿下”

這一聲殿下，像把利刃捅進蕭容祁心裡。

蕭容祁呼吸一窒，幾乎是下意識地上前攙扶起她，護在身後。

“孤來了，嫋嫋別怕。”

話音剛落，他臉色瞬間一沉，對著沈宜厲聲呵斥道，“放肆！還不放下手中的東西！”

沈宜被他這聲呵斥嚇得身子猛地一顫，手中鞭條悄然滑落，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然而下一秒，她卻像是被鬼魅附身一般，朝著沈懷昭瘋狂撲來。

蕭容祁瞳孔驟縮，長臂一伸拽住沈宜手腕，而後狠狠一推，將她推開。

此時的沈宜雙眼通紅，嘴裡不停唸叨著，“殿下快殺了這個賤人！是她害死了孫嬤嬤，還陷害母親。”

“孫嬤嬤攪亂後宮，趙氏下毒害人，皆是咎由自取。”蕭容祁冷著臉，語氣寒如冰錐，“與嫋嫋有何干系？”

沈宜聽聞，如遭雷擊，癲狂的動作戛然而止。

殿內死寂，唯有燭火晃動。

她呆呆望著太子，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直到後腰撞上妝臺，“不可能，母親不可能會下毒，也不可能會辱罵朝廷重臣”

“是有人蓄意陷害。”

“還有還有孫嬤嬤，她說她有冤情，才會來找本宮。”

沈宜發瘋似的尖叫著衝到梳妝檯下，手指著地面，大聲喊道，“就是在這裡，剛才明明就是在這裡，本宮看得清清楚楚。”

蕭容祁聽聞，臉色愈發陰沉，“太子妃，你到底鬧夠沒有？”

鬧？

沈宜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跌坐在地上，痴痴笑了起來，笑聲在空蕩蕩的殿內迴盪，顯得格外淒涼，“本宮沒有鬧，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本宮？”

“夠了！”蕭容祁怒不可遏，猛地甩袖，冷冷下令，“殘害蘇側妃不成，又在此裝神弄鬼！來人，送太子妃去佛堂跪著！沒有孤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沈宜這才回過神，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

也終於看清眼前之人。

她心下一驚，跪爬著到太子身下，聲淚俱下地哭喊道，“殿下，臣妾沒有撒謊，剛才的確看到了孫嬤嬤，您相信臣妾好不好？”

蕭容祁內心嫌棄，眼神冰冷得如同寒潭之水，毫不留情地說道，“把太子妃拖下去。”

“是，殿下。”

兩名侍衛上前，架住太子妃的胳膊，將她往外拖。

沈宜雙手死死抓住門框，指尖在漆木上劃出一道道血痕，“殿下！殿下您忘了大婚之夜對臣妾說過的話了嗎？您為何不肯相信臣妾。”

蕭容祁冷冷剜她一眼。

朝侍衛一抬手。

侍衛毫不手軟，用力掰開沈宜手指，將人拖了下去。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蕭容祁回過頭，看著少女柔弱的樣子，心中泛起絲絲心疼。

緩了緩語氣，輕聲安撫道，“放心，孤定會好好懲治太子妃。”

沈懷昭搖了搖頭，白皙手指攥著他的衣角，弱弱開口，“太子妃姐姐病了，才會失手打傷嫋嫋。”

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帶著一絲懇求。

“殿下不要怪罪太子妃姐姐。”

失手？

這後宮之中，哪會有這麼多所謂的失手？

蕭容祁看著沈懷昭蒼白的面容，努力平復情緒，最後將目光落在少女滲血的肩頭，脫下外衫，披在她身上，“孤先送你回芳菲苑。”

沈懷昭輕輕點了點頭，卻不想兩眼一黑，毫無徵兆地倒在了他懷裡。

紫宸宮。

李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他額間滿是細密的汗珠，氣喘吁吁，幾乎要跟不上前面宮人的步伐。

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心想這東宮的差事可真不是人乾的。

一個時辰內竟要跑兩趟，這誰能吃得消啊？

見太子蕭容祁面色陰沉，連忙過去，仔細地為沈懷昭診脈。

“如何？”

蕭容祁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壓抑的怒氣，彷彿隨時會爆發出來。

李太醫把著脈，心中有些疑惑，只是面上不顯，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沈懷昭的手腕，手指搭在脈搏上，不時地挪動位置，似乎在仔細探尋著什麼。

這脈象似乎看不出什麼問題。

他猶豫了一下，“殿下，沈姑娘的脈象”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沈懷昭緩緩睜開眼，待看清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帶著一絲驚訝與不安，“殿下，這裡是”

“沈姑娘，您現在身體有什麼感覺？”

李太醫抬起頭，看著沈懷昭。

沈懷昭蹙眉，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有些頭暈而已。”

聽聞，李太醫起身，朝太子躬身道，“沈姑娘脈象沉遲，面色青白，此乃憂慮恐懼，微臣開些溫補的方子即可，至於肩膀處的傷口，並無大礙。”

李太醫轉身去寫藥方。

蕭容祁也沒打擾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神始終盯著李太醫。

他雙手背在身後，手指不自覺地微微蜷曲，等太醫寫完藥方，才沉著聲音問，“可知太子妃今日為何會突發癔症？？”

李太醫表情嚴肅，眉頭緊皺。

隨後，他說道，“太子妃娘娘憂思過重，加之長期服用頭疾神藥，導致癔症無故發作，微臣已經吩咐人去熬安神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