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水之力

指揮中心的紅色警報燈剛熄滅，蘇晚晴就按了桌上的通話鍵：“全體到三層會議室，五分鐘。”

林澈第一個推門進來，藍紋從袖口爬到手背，在燈光下泛著幽光。

蕭燃跟著擠進來，手裡還攥著半塊壓縮餅乾。

陸昭抱著平板，小鈴踮腳替他扶著滑下來的檔案。

蘇晚晴把醫院監控畫面投到牆上：“凌晨兩點，中央醫院急診室，穿黑衣服的人帶走了個手臂有黑紋的患者。

系統分析過，黑紋裡有活性物質。”她轉向林澈，“你說的自來水廠汙染，現在什麼情況？”

林澈走到大螢幕前，閉了眼。藍紋在他手臂上快速閃爍，像有光在面板下流淌。

他抬手在空中劃了個圈，系統“滴”一聲，牆面投影突然變了——原本的城市地圖被藍色光網覆蓋，地下水脈、下水道、水庫，連廢棄的老井都亮著微光。

“這是.”蕭燃湊近看，“比水務局的資料多了十二條暗渠。”

“能感知方圓十公里內的所有水源。”林澈的聲音發悶，額角滲出汗珠，“水在尖叫。”

他手指點向西北方向，藍光在地圖上聚成個紅點，“汙染源在廢棄化工廠地下，有人往地下水脈裡灌東西。”

蘇晚晴盯著紅點：“什麼東西？”

“不是普通化學劑。”林澈睜開眼，瞳孔泛著淡金，“水告訴我，疼。”

陸昭在平板上快速記著：“共生關係，他的能力從控制水變成和水對話了。”

蕭燃敲了敲桌子：“關鍵是汙染路徑。地下水脈連到自來水廠，24小時內就能進供水管網。到時候整個城市的水龍頭裡流出來的都是毒水。”

蘇晚晴把地圖切換成行動部署：“分兩組。我和林澈去源頭堵，蕭燃帶工程隊去自來水廠裝過濾系統，陸昭幫忙除錯裝置。小鈴留守，盯著系統監控。”

“我要特製防護服。”林澈扯了扯袖口，“汙染物可能加速變異。”

“500返利點換了便攜淨水裝置和檢測裝置。”

蘇晚晴翻開戰術包，“半小時後出發。”

越野車碾過滿地碎玻璃，林澈把車窗搖下條縫。

風灌進來，他突然攥緊方向盤：“汙染擴散了，比昨天快三倍。”

“怎麼判斷的？”蘇晚晴看了眼檢測裝置。

“水在跑。”林澈指了指腳下，“三條主脈在往東南衝，像被人推著走。”

西北區廢棄工業園的鐵門掛著“私人財產”的警示牌，圍牆頂上的攝像頭轉得飛快。

蘇晚晴舉著檢測儀：“五個人類熱成像，還有三個.不是人類。”

林澈閉了閉眼：“地下三層有機器，管道通著地下水脈，汙染物從最底層排出來。”

“繞到後面。”林澈把車停在荒草堆裡，“有個排水口連地下水系統。”

排水口黑黢黢的，水腥氣混著鐵鏽味往上冒。

蘇晚晴踩了踩旁邊的石頭：“水裡有汙染物。”

林澈蹲下來，手剛碰到水面，藍紋“刷”地竄到小臂。

水突然清了，從他掌心向外擴散出個透明泡。

“跟著我。”他率先爬進管道。

地下三層的溫度低得刺骨。林澈的藍紋越來越亮，照得牆上的黴斑泛著青。

轉過最後道彎，眼前突然開闊——足有半個足球場大的地下室裡，立著臺一人高的銀色機器，數十根管子扎進地面，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紫黑色液體。

機器周圍站著三個身影。他們比常人高半頭，面板泛著幽藍，額角有凸起的骨節。

蘇晚晴拽著林澈躲到閥門後面，系統在她耳邊輕聲：“檢測到編織者生物特徵。”

林澈的藍紋劇烈跳動，幾乎要衝破面板。他咬著牙，聲音壓得極低：“他們說'加速計劃提前'，'第一階段汙染完成'。”

蘇晚晴攥緊戰術刀：“能拍下來嗎？”

“不行。”林澈額角青筋直跳，“他們的裝置干擾訊號。”

兩人退到安全通道口。林澈靠著牆喘氣，藍紋已經爬上脖子：“得改水流向，把汙染物引到廢棄礦坑。”

“要多少能力？”

“不知道。”林澈扯了扯領口，藍鱗正從鎖骨往胸口蔓延，“但必須試。”

礦坑入口的土鬆鬆垮垮。林澈跪在地上，雙手插進泥裡。

藍紋像活了似的竄滿全身，連頭髮根都泛著藍光。

他閉著眼，嘴唇動得飛快，像是在跟誰說話。

地面突然震動，遠處傳來管道破裂的轟鳴。蘇晚晴的檢測儀瘋狂報警：“編織者正在接近，剩餘距離50米。”

林澈猛地睜開眼，金瞳裡閃著光。他踉蹌著站起來，藍血從嘴角滴到地上：“改好了，汙染物進礦坑了。”

蘇晚晴扶著他往車上跑，身後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

直到鑽進駕駛座，她才敢回頭——三個藍影站在廢棄工廠門口，正往這邊看。

“暫時攔住了。”林澈靠在座椅上，藍鱗已經蓋滿上半身，“但他們會修。”

蘇晚晴給蕭燃撥電話：“自來水廠過濾系統裝好了嗎？”

“裝完了。”蕭燃的聲音帶著雜音，“但陸昭說，這東西只能擋72小時。”

林澈摸出檢測筆，在車窗上畫了道水痕：“編織者不是隨便汙染，他們在給末日鋪路。”

醫院走廊的熒光燈忽明忽暗。張醫生把第五份病例塞進抽屜，抬頭看見護士長站在門口：“李主任說，這些病例統一標成流感。”

“血檢報告顯示有未知物質。”張醫生捏著化驗單，“患者高燒40度，面板黑紋在擴散。”

“特別醫療顧問明天到。”護士長壓低聲音，“他們會接手。”

深夜十一點，張醫生摸黑進了隔離區。12床的病人在發抖，黑紋已經爬上臉，指甲變成了青灰色。

他掏出手機剛要拍，病人突然抓住他手腕，力氣大得離譜：“水水裡有東西.”

“鬆開！”張醫生甩開手，病人又軟綿綿倒回去。

他快速拍完照，轉身撞上推著儀器的白大褂。

“張醫生？”對方笑著點頭，“這麼晚還在？”

“查病房。”張醫生往後退，看見對方胸牌——“特別醫療組陳默”。

出醫院時，停車場多了三輛沒牌照的黑車。有個戴帽子的人靠在車邊，正往這邊看。

張醫生加快腳步，把u盤塞進內衣口袋。他得聯絡媒體朋友，這些照片和病例，必須讓更多人看見。

林澈的呼吸越來越重，藍鱗開始往臉上爬。蘇晚晴踩下油門，後視鏡裡的廢棄工廠越來越遠。

她摸出對講機：“小鈴，堡壘防禦升級。”

“收到。”小鈴的聲音帶著鼻音，“陸昭說，林澈的變異程度到35%了。”

林澈閉著眼，金瞳在黑暗裡閃了閃：“下次.得找更徹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