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只是想活著，他有什麼罪？

張九陽的修為不算很高，是吳邪一眼就可以看穿的級別。

對於自己幾句話就把對方說的走火入魔這件事，吳邪也沒有感到意外。

其實他這情況還算好的，在幾千年前也有一個不怕死的大能要和邪氣論道。

最後的結局便是，那位大能直接走火入魔，兵解而亡。

看似只是短短几句話，但這是吳邪融合了無數邪念所得出的結論。

有一句話叫做，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吳邪正好可以反過來，聽他一席話，枉修一世道。

他懂得人類的慾望是有多邪念，也知道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在天玄大陸打嘴炮方面，怕是無人能出其右，在這方面，他絕對是獨斷萬古的存在。

甚至可以說，他剛才和張九陽講的那些道理，連他的百分之一功力都沒用到。

張九陽神志不清地離開了第十八層，七尊大妖又開始討論。

“老邪，你這是什麼詭術啊，那小鬼修煉了一百多年，被你三兩句話就說的走火入魔了？”

“何止是走火入魔，那小老頭道心受損，以後別說突破境界了，能穩住不再繼續跌下來就算成功。”

“那小子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些，這就受不了了？”

“老邪不過是說了幾句事實而已，牛鼻子道士怎麼就瘋了？”

面對眾妖的疑惑和吹捧，吳邪咧嘴一笑。

“各位道兄啊，你們知道什麼是執念嗎？”

“老邪，有話你就說嘛，我們是妖，不懂人心。”

吳邪點了點頭，解釋道：“他之所以這麼容易道心受損，是源於他也是個很固執，擁有執念的人。”

“哦？”

“這種人其實是很可憐的，他們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判斷，他們只能依靠前人留下的東西，慢慢習慣和接受，久而久之，他們便以為書上寫的就一定是真理。”吳邪頓了頓，道：

“正因如此，執念也由此而來，他們既然認定了書上寫的是真理，不認同他們理念的人自然就是邪魔外道。

“小牛鼻子說我執念太深難成正果，其實他恰恰說反了，正是因為他們這些人的執念太深，天玄大陸才好幾次陷入滅頂之災。”

張九陽為什麼會走火入魔？舉個很簡單的例子。

在人們認知裡，男人應該娶妻生子，傳宗接代，這才是正確的人生。

而當有一天卻有人告訴他們，男人不但可以不娶妻，甚至還可以和男人相愛。

這會讓你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瞬間崩塌。

你的三觀會受到巨大沖擊，心靈脆弱的人很容易內心動搖，開始懷疑人生。

吳邪講的那些話也是這個道理。

他顛覆了張九陽對力量的認知，還給他短短的一生中回憶中留下一筆濃墨。

他認為隨便動用武力不對，吳邪便告訴他，任何事都需要動用武力，只是他身在局中自己不知道。

張九陽反駁不了吳邪的話，三觀自然就會受到衝擊，再演變成道心受損。

換言之，若張九陽不是個死心眼的人，今天絕對不能落得個這樣的結局。

姬霓裳便是如此，她性格是比較一根筋，但在悟道方面，她有自己獨特的一套理解。

“壞，忘記問他姬霓裳的情況了。”吳邪忽然想起這件事。

他一開始大喊大叫，就是為了找人來問問姬霓裳的情況。

沒想到“論道會友”太興奮，導致忘了這件事。

本來他是該對姬霓裳瘋狂輸出的，張九陽是個厚道人，替他尊崇的女帝陛下擋了一劫啊。

……

“你對張九陽做了什麼！”

姬霓裳是翌日一早來的，她怒氣衝衝的站在血池前，柳眉蹙緊。

她這次可不是有意為之，她是真的動了肝火。

一大團邪念不要錢似的湧入法陣之中，可讓吳邪吸了個心滿意足。

吳邪心裡笑的不行，但臉色很是無辜：“做了什麼？老妖婆你搞搞清楚，我在你設的法陣裡啊，本座能對他做什麼？倒是你，昨天沒來見我，是心虛了吧！”

聞言，姬霓裳微微撫平情緒，儘量讓自己不產生邪念。

“張九陽是個老實人，一輩子專心修道，昨天你卻讓他瘋魔了，你心裡不覺得愧疚嗎？”

“那是他活該，自己找練，連你這尊女帝都論不過本座，他還不自量力的嘗試？”

姬霓裳冷著臉，“饒是如此，你也不該毀了他。”

“我毀了他？他若不是被你的那套理念所矇騙，何至於此？”吳邪也有話講，他反駁道：

“是因為你啊，你是天玄大陸尊貴的女帝，你講的話在他們心中便是真理，你的一言一行，他們都會下意識銘記於心。

“若不是被你這老妖婆迷惑太深，小牛鼻子怎麼會入戲太深，落了個這種結局悲劇收場？”

姬霓裳胸口微微起伏，她像是極力在忍耐著什麼，“聽你的意思，倒是本帝的不是了？”

“肯定是你的錯啊，難道是本座的錯？”

“你罪大惡極，還不知錯？”

吳邪頭一歪，囂張地說道：“本座錯哪了？本座的話才是金玉良言，你講的那些只會誤人子弟，讓他們認不清現實，不知天高地厚。”

姬霓裳臉色霍然沉下，對於她而言，邪氣用言語羞辱她不要緊。

這是她的邪念，是她的陰暗面，該她承受這些。

可邪氣敢傷害她辛辛苦苦守護的人們，她便不能忍。

吳邪見姬霓裳沉著臉，且口中唸唸有詞，他頓時又喊道：“本座之言觸及到你的靈魂了？本座從來就沒有錯，本座只是想活下去，我有什麼罪？”

“沒錯，老邪才幾千歲，他只是想活下去，他有什麼罪！”

說話的是魔眼道君，這是他第一次敢在姬霓裳在場之時發言。

緊接著是探花道人，他也喊了一句：“你說話啊，他只是想活下去，他有什麼罪？”

姬霓裳還在喃喃自語，而隨著她話音落下，她的右手方就出現了一個小法陣印記。

這個小法陣可不得了，吳邪只是看了一眼，便感受到了莫大的壓迫感。

這婆娘不會是想……

只見姬霓裳掌心發出強大吸力，小法陣中的光芒瞬間暴增，如同一顆小型太陽般耀眼。

緊接著，一道如悶雷般的劍鳴劃破長空！

光是聽見這聲音，吳邪的眼皮子就忍不住狂跳。

“帝兵雷符？老妖婆，你，你特麼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