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敢挑釁探花之神的人,都得死!”紅衣男子殘忍地說道。

吳邪強壓下手臂的痠麻,劍指再次凝聚七星劍意。

月霓裳那邊黑霧翻湧得愈發激烈,可黑衣人的刀刃還是在她肩頭劃出一道血痕。

紅衣男子趁機甩出鎖鏈,帶著倒刺的鐵索如毒蛇般纏住吳邪腰間,猛地一拽。

吳邪踉蹌著向前撲去,軟劍也脫手飛出。

他慌亂間抬手抵擋,鎖鏈卻狠狠抽在他臉上,遮擋面容的面罩瞬間被擊碎,露出稜角分明的臉龐。

紅衣男子的鎖鏈懸在吳邪咽喉三寸處,卻突然凝滯。

月光穿透混戰的硝煙,照在吳邪臉上。

紅衣男子瞳孔驟縮,鎖鏈“噹啷”墜地。

他死死盯著吳邪的眉眼,喉結劇烈滾動:“不可能……你怎麼會……”

聲音裡竟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與激動。

吳邪趁機凝聚殘餘內力,掌心拍出一道氣勁。

紅衣男子卻彷彿失了魂,被氣勁擊中胸口,踉蹌著後退幾步,卻仍直勾勾地盯著他。

周圍的黑衣人見狀,攻勢也微微一滯。

月霓裳趁機甩出黑霧纏住最近的幾個黑衣人,朝著吳邪疾奔而來。

她攬住吳邪的腰,九幽冥蠱化作流光炸開,在混亂中開闢出一條生路。

待紅衣男子終於回過神,嘶吼著指揮追擊時,兩人已藉著夜色消失在山林間。

“一定要將他找回來,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切記,不要傷了那個男子!”

紅衣男子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

最終,他抬手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幅卷畫。

待卷畫攤開,便見畫中是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

畫中男子的神情滿是不羈,嘴角永遠掛著一抹自信的笑容。

雖然只是一幅畫,可從畫中都不難看出,這男子的眼神很是深邃,予以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仔細一看,這畫中男子居然和剛才的吳邪長得一模一樣!

這也就是紅衣男子愣神的原因,要知道,他奉探花之神的命令,可是找了此人近二十年啊。

本以為世間根本沒有這個人,卻沒想到,他突然出現了。

儘管不知道那人為何要與探花之神為敵,可紅衣男子還是謹記探花之神的吩咐。

對於那個男人,凡是探花之神的信徒,永遠不得傷害他。

不僅如此,還要好吃好喝招待著,最後將他帶到探花之神的神像面前。

“來人!”

“大人有何吩咐?”

“取消下一次進貢,通知其餘分部與總部,全力找尋剛才那個男人!”

“大人,取消進貢,探花之神發怒……”

“神這次不會發怒的,按照本座的意思去做!”

“遵命。”

……

兩人在山林中狂奔許久,直到身後的喊殺聲徹底消失,才敢停下腳步。

吳邪扶著一棵歪脖子樹劇烈喘息,額前碎髮被冷汗浸溼,狼狽地黏在蒼白的臉上。

月霓裳也倚著樹幹微微彎腰,肩頭的傷口滲出的血,將玄色衣衫暈染出大片刺目的暗紅。

“可惜了,那些女人沒救出來。”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師尊說過,凡事盡力而為,無愧於心便好。”

“你師尊原來挺開朗的嘛。”月霓裳笑了笑。

“過來。”吳邪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裡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他伸手拽住月霓裳的手腕,拉著她在溪邊一塊平坦的大石上坐下。

月光如水,靜靜流淌在溪面,也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交疊在一起。

月霓裳垂眸看著吳邪蹲在自己身前忙碌的身影,他小心翼翼地解開她肩頭破損的衣衫,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

溫熱的呼吸不經意間拂過她的面板,激起一陣細密的戰慄。

“修道之人,你這算不算沾了女色?動作如此熟練,以前是否經常偷吃?”月霓裳忍不住調戲。

“師尊說過,凡事需遵循自然之道,我現在是為了救你,心中並無邪念,姑娘又何必戲弄在下。”

“你師尊還教了你什麼?”

吳邪不再搭話,從隨身的包袱裡翻出金瘡藥,那是他從客棧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

指尖蘸取藥膏時,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可能會有點疼,忍一忍。”

可話音未落,指尖剛觸碰到那道猙獰的傷口,月霓裳還是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吳邪的心猛地一緊,抬眸看向她,卻撞進她那雙含著水光的眸子。

月光下,她的眼睛像是浸在寒潭裡的琉璃,清冷中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柔軟。

兩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點燃,變得灼熱起來。

“你這小道士,手怎麼這麼笨。”

月霓裳別過頭去,故意調侃,可微微泛紅的耳尖卻出賣了她此刻的慌亂。

吳邪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有接話,只是更加專注地為她塗抹藥膏。

指腹在她的肌膚上輕輕按壓,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描繪一幅細膩的畫卷。

包紮好傷口,吳邪卻沒有立刻起身。

他的臉離月霓裳很近,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結的細小水珠,近到能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混合著血腥氣的冷香。

月霓裳也不躲,就這麼直直地望著他,眼神裡帶著一絲挑釁,又帶著一絲期待。

吳邪的心跳越來越快,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拂去她臉頰上沾著的一片枯葉。

這個動作太過親暱,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氣氛瞬間變得更加曖昧,彷彿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都會斷裂。

“小道士,你在靈玄道觀的時候,是不是挺招女孩子稀罕?”

“沒,沒有……不,有,有的。”

“到底有沒有?”月霓裳眸子忽閃忽閃。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近了幾分。

吳邪能感受到月霓裳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而月霓裳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吳邪微抿的唇上。

“有,我知道,不少師姐師妹都喜歡我。”

“我若是你,就不會這麼回答。”

一瞬間,月霓裳的眸子就冷了下來,曈內甚至還夾雜著一些恨鐵不成鋼。

吳邪撓撓頭,“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