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在府軍大營待了十天,主要是為了監督府軍的訓練,讓他們養成習慣。

同時也提出一些自己的見解。

比如說,令行禁止比所謂的什麼陣法更重要。

因此讓指揮使們更注重軍令方面的訓練。

黃英此時已經入職了,他站在李林旁邊,無奈地說道:“姐夫,我能不能出去走走啊,在這軍中天天和糙漢子們待在一起,感覺人眼睛都快瞎了。”

李林笑道:“過上幾天,便會有一批錢糧和軍械從湘郡那邊運過來,到時候你得派人去交接,而且是親自去,明白嗎?”

“真的嗎?”黃英很是高興。

“你現在是高興,等你去交接,再運回來的時候,你就知道辛苦了。”李林笑道:“後勤雖然安全,卻也不是那麼好乾的。”

“沒事,有事幹總比天天待在這裡看這些糙漢子強。”

李林看著自信滿滿的黃英,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好好幹,等有機會了,升你做指揮使,到時候讓你帶三四千人玩玩。”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好,姐夫這話是你說的啊。”

李林點頭。

黃英便興高采烈去做事了。

李林看到府軍的訓練已經進入正軌了,便回了家。

接下來,便是他自己的事情要處理了。

煉製御界粉。

回到家,慣例的讓三個婆娘幫自己接風洗塵,四人瘋狂了一晚上。

畢竟小別勝新婚。

第二天的餐桌上,黃磬說道:“官人,庫房裡的那些丹藥,我已經讓人送到縣丞家了。”

李林點點頭:“麻煩你了。”

黃磬又說道:“這十幾天,我一直讓人附近收購材料,為了掩人耳目,也特意收了些雜七雜八的藥材。家裡上個月支出一千一百二十兩銀子,丹藥的收入為一千三百兩,勉強賺了一百多兩。”

“這些事情你看著就好,不用和我彙報的。”

黃磬笑道:“總得讓你知道家裡還有多少錢的啊,做起事情來,花起錢來,官人也就會知道該使多少。”

也確實這個理。

李林喝完紅棗甜粥,然後說說道:“我去煉丹了,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們看著處理就好。”

“好的。”黃磬點頭。

接下來,李林花了四天的時間在煉丹,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多些,然後材料又沒有了。

不過李林看著庫房裡那小山高的藍色粉末,還散發著一點點的鱗光,他感覺一畝靈田的量,也差不多了。

於是他便和三個婆娘一起幫忙把這些御界粉裝進布袋子中。

很大的袋子,裝了整整三百多袋。

這些御界粉,即將運到綠山坳中與那裡的土壤混製成靈田。

而也在李林準備出發的時候,黃磬說道:“再過兩日,便是蘇北的成親的日子,你得去給他當長輩鎮場子,靈田的事情,延後兩日再說。”

李林一拍腦袋:“我還真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時間很快便過去,待到第三天,黃磬和李林兩人,換好行頭,便去了蘇府。

現在的蘇府,不再是小房子,則是一套三進門的宅子。

此時整個蘇府,張燈結綵,周圍一群圍著等著吃婚慶流水席的人。

李林翻身下馬,便有很多人向他作揖打招呼。

李林抱拳笑著回應。

而黃磬是坐轎子來的,她梳著婦人的盤發,三支鳥型的金步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本就是世家女,此時又是總都監正妻,一身貴氣噴湧而出,即使她容貌再美,也沒有幾個人敢直勾勾看著的。

都會下意識低下視線。

李林帶著她進到蘇府中,來到第三門正廳,便看到蘇氏坐在側位上,正和幾個婦人說笑,顯得非常開心。

隨後她看到李林和黃磬,立刻起身,小步走過來,欠身說道:“妾身拜見李縣尉、黃夫人。”

“不用如此客氣,蘇娘子。”李林笑道。

“就是……蘇姐姐,我們現在就是一家人了。”黃磬走上前,牽著蘇氏的手,笑著說道。

而旁邊幾個婦人,只是遠遠地行禮,不敢靠近過來。

蘇氏大部分的親朋好友,都是平民,因此這裡的婦人,其實都顯得平平無奇。

蘇氏感動眼圈都紅了,她很清楚,李林這種身份的人願意過來給兒子鎮場子,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在還當年自己父親對他的恩情。

蘇北能入得他眼中,也是因為這層因果的關係。

李林來到主位坐下。

周圍的婦人們,立刻就遠離了些。

黃磬則拉著蘇氏坐到側位,開始閒聊。

李林乾坐著,這裡除了他,沒有其它男人。

因為大部分的男子,都跟著蘇北去城西那邊接親去了。

李林在這裡喝了很多茶,還去了三趟廁所,等了近兩個時辰,接親的隊伍終於回來了。

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鞭炮聲小到大,由遠到近。

同時還有敲鑼打鼓和嗩吶聲,好不熱鬧。

接下來,便是新郎帶著新娘進門,然後來到後院這裡,在長輩面前三拜天地,給長輩磕頭奉茶,送入洞房。

隨後便是宴席開始,大家吃吃喝喝。

至於鬧洞房……南疆這邊沒有這樣的習俗。

誰敢鬧洞房,長輩就敢拿棍子當場把他腿給打斷。

但也在這時候,敲鑼打鼓的聲音停止了,很倉促,就像是被打斷了一般。

而且還隱隱聽著前院傳來驚呼聲。

蘇氏站了起來,不知為何,她有些緊張。

而此時,蘇家的小兒子衝了進來,大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前面有人搶親,還打起來了。”

“搶親?”李林下意識反問了句。

蘇氏身體一晃,差點就要暈倒。

黃磬立刻扶住蘇氏。

李林眉頭一皺,說道:“磬兒你看護好蘇娘子,我去前邊看看。”

“我曉得了,官人小心些。”

李林快步往前走。

走了一小會,他便來到前院的月拱門處。

然後便看到蘇北一身紅色新郎服,頭上的‘狀元帽’已經摔落到地上。

大齊人男子成婚時,也是戴狀元帽的,用來隱喻‘登科及第’的好兆頭。

此時的蘇北,一臉憤怒之色。

而在蘇北的對面,則是一位很英氣的少俠。

對方一手持劍,眼中也同樣帶著憤怒。

至於新娘……則跌坐在草地上,捂臉痛哭,蓋頭都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李林一出現,便有人發現了他。】

圍觀群眾竊竊私語。

“縣尉來了。”

“縣尉果然是幫著蘇校尉的。”

“這下子要有好戲看了。”

此時蘇北聽到這話,他看向李林,臉上的憤怒立刻散,而且急急對著旁邊的人說道:“快去保護乾爹……保護縣尉,快點。”

立刻便有十幾名穿著常服的強壯男子,來到李林左右,護著他。

這些人都是鄉軍,他們自然也認得李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林推開擋在自己身前計程車卒,站出來擰眉說道:“大喜的日子弄成這樣,什麼仇什麼怨!”

蘇北眼眶一紅,他有點想哭。

這種從小缺父愛的人,從來都是獨立自愛,但遇到有人願意幫他出頭,他就會很容易粉碎心防,對那個人產生感激和親情。

對面的年輕人持劍抱拳:“這位官爺,我是來帶走我的媳婦的。”

“你的媳婦?”李林看向跌坐在地上的新娘:“你說是她……何氏?”

年輕人微微抬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