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大哥,那妖道法力如何?”
於瓏趕忙詢問。
下一刻,時空變換,迷霧散盡,他發現自己正盤坐床上。
於瓏猛地跳下床,警惕掃視周遭。
此時破曉,可以看清房間內陳設佈局。
片刻後,發現沒有危險,才稍稍心安,想到剛才的經歷。
“那是夢境,大哥給我託夢…”於瓏心中分析。
昨天還不確定算卦人是否圖謀不軌,經過剛才那遭,錘實了。
“役我為倀……妖道把大哥煉成倀鬼了?”
“不過,大哥竟然還能託夢,說明妖道法力確實不高。”
心念至此,於瓏殺心起,他等不及了。
他當即開啟房門出去。
兩個值崗的護院家丁在打瞌睡,聽到咔嚓響聲,瞬間精神,睜大眼睛醒過來。
於瓏食指放嘴唇噓了一下,示意他倆不要出聲,低聲道:
“我昨夜受驚,現在要去找青樓姑娘求慰藉,偷偷給我備馬,不要驚動其他人。”
“這…少爺,這不合……”
“快!別廢話,賞你倆,我娘不會怪我的。”
於瓏拿出兩塊碎銀分給倆護院,這是他的嫖資。
兩人本來想勸幾句,但感受到手中碎銀加上後面那句話,便噤聲了。
當家主母最是寵溺二少爺,有主母擋著,他倆也不會受太重責罰。
幹了!
在兩人的掩護下,於瓏偷偷溜出大宅院,飛身上馬,朝縣城趕去。
於家村距離縣城差不多十里遠。
騎馬莫約兩刻鐘就到了。
正巧,城門剛剛開啟,於瓏直接進城。
奔至藥鋪,還沒開門,翻身下馬,上去用力敲得砰砰響。
“誰啊?!”
藥鋪夥計打呵欠喊道,言語間藏著火氣。
“於家於瓏。”
縣裡名人,青樓常客,腎虛公子……夥計腦中閃過幾個關鍵詞,立馬變了語氣。
“稍安,稍安,這就給您開門嘞!”
房門開啟,夥計笑臉相迎,“於少爺要買金匱腎氣丸?”
“人參。”
於瓏面無表情走進藥鋪。
“嚯!大補之物,莫非青樓又來了新頭牌?”夥計心裡腹誹。
“藥師可會熬煮武夫藥膳?”於瓏問。
“自然會。”夥計答。
作為縣內的大藥鋪,供奉幾個武夫打手,自然會這類藥膳。
夥計不明白於瓏問這話的意思,不應該問補腎藥物嗎。
“先給我來一根人參。”
“生嚼?”
夥計驚愕,這麼著急嗎,不該多問……他默默轉身去藥櫃。
俄頃,人參呈上來,於瓏生嚼吞嚥,檢視面板。
紅條補充了百分之一,這些人參年份只有四到七年。
煮成藥膳能補充百分之二,生嚼的效果差了點。
根據他觀察,隨著境界提高,效果可能越小。
“一根多少錢?”於瓏問。
“於少爺說笑了,咱們一般論斤賣,一斤十兩銀子。若您想論根賣,也可。”夥計答。
“嗯?”於瓏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論斤賣,一斤十兩銀子,好像很便宜的樣子,在他印象中人參很貴。
夥計注意到於瓏的表情,笑著解釋道:
“這些人參年份不大,不算稀罕之物,在於少爺眼裡十兩也不過青樓一晚的錢。”
仔細想想也對,又不是什麼百年人參。
於瓏摸了摸錢袋,嫖資不夠用,而且還得買條黑狗。
十兩就是半斤多點,誰會整天揣著半斤銀子亂跑,他錢袋裡的都是碎銀,沒有銅錢。
思忖片刻,於瓏掏出兩塊碎銀給夥計:
“你派個跑腿的幫我買條黑狗回來,要活的,剩下的是賞錢。”
夥計不明白於少爺想做什麼,但有錢不賺王八蛋。
“好嘞,多謝於少爺。”
他招來一個藥徒,把買狗的事吩咐下去。
於瓏又拿出三塊碎銀收好,掂了掂錢袋,莫約五兩,交給夥計:
“這些錢我買人參藥膳,你算好給我。”
“好嘞,於少爺這邊請。”
夥計把於瓏請到一間靜室裡等待。
藥師還沒上工,得等。
直到辰時,縣內各大商鋪開店,一碗碗藥膳才端入靜室。
碗碗藥膳下肚,於瓏踏入淬體後期,淬鍊筋膜,速度更加敏捷。
藥膳吃完了,紅條還差百分之二十才能踏入通血境。
於瓏招來夥計,指了指自己,道:
“看我這張臉。”
夥計不明所以,恭維道:“於少爺面如冠玉,好生俊俏。”
“我知自己英俊。我是說這張臉,能否賒賬?簽字畫押,明天我大哥來結賬。”於瓏面無表情道。
大哥才死沒兩天,訊息還沒在縣城傳開。
“這……我得請示掌櫃的。”
“嗯,去吧。”
夥計退下,不多時便回來,手裡拿著一張白紙黑字和印泥,明顯同意了。
簽字畫押後,於瓏繼續吃了十碗藥膳,踏入通血境。
打通氣血,運轉十二經絡,力如龍象。
又吃了五碗,紅條只補充了百分之一,他就停下了。
除非是百年大藥,否則對他效果微乎其微。
於瓏把給狗綁到馬背上,再去酒肆買了壇酒,在路邊買了些胭脂水粉,策馬出城。
藥鋪內。
掌櫃與藥師竊竊私語。
“那於少爺吃了幾碗藥膳?”
“總計二十五碗。”
“嘶!”
“這種吃法,應是在衝擊通血。”
“游龍縣出了名的腎虛少爺,竟是個通血武夫,他先前都在藏拙?”
“不知。”藥師搖頭。
“此子心性,恐怖如斯。”
夥計默默路過,聽到這番話,腦中更換了於瓏的關鍵詞——青樓常客,通血武夫。
通血武夫,游龍縣內可稱頂尖高手,尋常勢力不敢輕易招惹。
……
日頭當空,午時。
於瓏回到村外,他此時滿身酒氣和胭脂水粉味兒。
別誤會,沒酒駕,只喝了一口,剩下的酒水都灑在衣袍上了。
他在村口尋了個族人,把最後一塊碎銀拿出來,讓族人把狗宰了,用竹筒裝滿狗血。
再讓族人幫他看馬,等半個時辰後回村。
他則裝作醉酒模樣跑進村子,寬大的襴衫衣袍下,藏著兩個竹筒。
一邊快跑一邊高呼:
“道長,道長,我要拜你為師。”
“我要俏皮娘子嗷嗷叫。”
“道長,道長……”
一路狂奔耍酒瘋,村裡族人紛紛避讓。
門房見少爺這般模樣,怕被打,不敢阻攔,敞開大門讓於瓏進去。
於瓏奔至內院,直衝靈堂,妖道應該在裡面給大哥做法事。
不等他踏入,於父已怒髮衝冠,疾步而出。未及言語,揚手便朝著於瓏面頰摑去。
“逆子!汝兄已逝,汝身為其弟,竟不思守靈,反倒尋花問柳,更甚者,驚擾道長做法事。此等行徑,吾今日定不饒汝,看打!”
“莫要打我兒!”於母愛子心切,死死拉扯於父的衣袖,將其攔下。
於瓏見狀,身子輕巧一閃,避開二老,快步踏入靈堂,口中仍高呼道長。
靈堂之中,棺材靜靜停放於前。
此時,妖道正做法事,本以為二老能攔下那個浪蕩公子,怎料身後呼聲越來越近,無奈下手中動作,轉身檢視。
四目相對之時,妖道頓感一股不祥之氣如利劍般直衝天靈蓋。
他神色驟變,趕忙捏訣唸咒,剎那間身形隱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翳形術也。
“晚了!”
於瓏嘴角泛起一抹猙獰的笑。
只見他猛地開啟衣袍下暗藏的竹筒,頃刻間,狗血如注般傾灑而出。
隨著狗血灑落,那妖道的身形浮現。只見他頭上、臉上一片狗血模糊,目光閃爍不定,宛如鬼魅般佇立在原地,狼狽至極。
於瓏見狀,如餓虎撲食般瞬間將妖道撲倒在地。
緊接著,朝妖道左腕、右腕、雙腳狠狠砸下拳頭。
砰砰砰!如重錘砸落般狠狠擊出四拳。
勢大力沉,每一拳都帶著千鈞之力,妖道四肢在這重擊之下,如脆弱的豆腐般,瞬間粉碎,化為肉餅。
“剪紙成人是吧,你的法術都歸我了!”
於瓏咧嘴而笑,森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