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和盤托出
什麼氣運天資,我只相信天道酬勤 雪白的老烏鴉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顧若水冷笑道:“白淵還答應了他的救命恩人聞月姑娘,要幫著找聞月的阿嬤,據我所知,此人現在也在你陣法之中。”
壞訊息一個接一個,石全感覺自己有一百條命也不夠用了。
石全痛苦地呻吟一聲,而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無力地躺平看向天空。
“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為什麼不能給明耀城一個機會呢?”
顧若水見狀笑了笑:“石城主倒也不必如此悲觀,事情還有轉機。”
“轉機?”石全搖頭道:“如果說一個月前還有機會,現在的話,陣法已經定死,白淵也牢牢佔據中心陣眼,說什麼都沒用了。”
“如果真沒有辦法的話,我也不會去找你了。”顧若水胸有成竹道:“只要石城主捨得,我保證幫你化解這次危機。”
“怎麼化解?”
石全頓時坐直身子,將信將疑地看向顧若水,即便他知道顧若水從來不說大話,但目前的情況還是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那氣運集聚大陣的陣圖我研究過了,有些端倪。”顧若水收起笑容,鄭重說道:“你將白淵作為中心陣眼,與鬥法擂臺繫結在了一起,但卻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
石全突然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似乎已經想到了,但卻不敢確定。
“白淵自己,可是有破壞擂臺的能力的!”顧若水目露精光:“大陣之中,任何其他人想要蓄意破壞擂臺,都會遭到反噬,唯獨白淵,作為陣法的一部分,卻沒有這個限制。”
“那又如何?”石全搖頭道:“在白淵確定為中心陣眼的時候,鬥法擂臺已經沒有意義了。”
“錯,大錯特錯!”
顧若水快速說道:“白淵是中心陣眼,會受到天道反噬,鬥法擂臺同樣在劫難之中。”
“你的意思是……”石全的眼神逐漸亮起。
“沒錯,只需要找到一種方法,將天道反噬,經由白淵之手,轉移到擂臺上,這樣既可以規避天道,又可以免於陣法反噬,沒有任何問題。”
顧若水非常自信地說出自己的計劃。
“嘶……”
石全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澎湃起來,不得不說,顧若水的想法看上去沒有任何破綻和紕漏,只是有一個關鍵的問題。
“關鍵在於,用什麼辦法才能讓白淵轉移天道反噬呢?”石全緊皺眉頭,在腦海中搜颳著記憶。
說到這,顧若水再度露出笑容:“這有何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罷摺扇指了指自己。
“你?難道說……”石全瞪大了眼睛看向顧若水,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顧家的功法確實可以做到,但真的能傳給一個外人嗎?”
顧若水灑脫一笑道:“現在顧家由我做主,傳與不傳皆是我一句話的事,至於祖訓……祖訓可沒說過遇到那位大人的後人應該怎麼做。”
“既然這樣,那此事可行。”石全感覺自己的命又回來了半條。
“這麼說,石城主是願意做這樁買賣了?”顧若水伸出右手。
“當然。”石全也伸出手,和顧若水緊緊地握了握。
“只是白淵那邊,怎麼去說才好……”石全又擔憂起來。
“這都是小事。”顧若水輕鬆道:“白淵脾氣不差,只要石城主願意低頭認個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說明白,他也不可能不同意。”
“畢竟天道反噬可不是鬧著玩的,至於事情之後人家會不會找後賬,那就看石城主你的誠意了。”
“放心吧,事關我的小命和明耀城所有修士的福祉。”石全苦笑道:“就算被你倆搬空家底,我也在所不惜。”
“好,既如此,我們現在就出發。”顧若水摺扇一合,目光冷峻道:“只有一個月時間,要做的準備工作還非常多。”
…………
…………
明耀城,內城中心。
擂臺上的白淵正百無聊賴地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顧若清閒聊,卻突然發現四周廣場上的人愈加稀少。
抬頭一看,高空已經是一片清明,所有待著看熱鬧的人不知何時都清場了。
“這是怎麼回事?”
後知後覺的顧若清頓時大驚,還沒等他抓住一個離開的路人問話,所有人都走的一乾二淨,整片擂臺所在的廣場,上下四面八方,就只剩下白淵和顧若清兩個人。
白淵看了看四周,眉頭微蹙,他確信這是石全的手筆,在明耀城,也只有石全有這樣無聲無息將人清場的能力,哪怕換一個化神期來也做不到這麼隱蔽。
很快,顧若水和石全的身影就出現在廣場上,幾步就走了過來。
“石城主,顧公子。”
“二哥,石城主。”
各自打過招呼,白淵率先攤手示意,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顧若水看了石全一眼,而後便向顧若清遞過去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
“我突然有點急事,你們先聊。”顧若清嬉皮笑臉地打了個哈哈,而後身影迅速消失。
“石城主,是我說還是你說?”顧若清一走,顧若水就立刻開口問向石全。
“還是我來吧。”石全嘆了口氣:“多少也算是點誠意。”
白淵越聽越糊塗了,不由笑道:“石城主怎麼突然變得婆婆媽媽的,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
“白小友可別取笑我了。”石全苦笑道:“先聽我把話說完吧。”
“好吧。”白淵見狀也收起調侃的神情,鄭重地看向石全。
“白小友既然是……呃。”石全頓了頓繼續道:“想必白小友也知曉魔患一事。”
“自然知道。”白淵聞言點了點頭,心道這不是廢話嗎,我還是北境東南八域封魔殿的執事呢。
就是不知道失蹤這麼久有沒有被開除。
“那就方便多了。”石全鬆了口氣,而後緩緩說道:“魔患猖獗,已經許久,我東境基本上所有元嬰期以上的修士都被徵召送往前線戰場……”
“等等!”
白淵心中陡然震動,一瞬間似乎所有事情都清晰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白淵心中興奮大叫。
在北境時,元嬰修士何其稀少,陽城已經是空靈域數一數二的大城,也只有陸道這麼一位元嬰期城主。
飛雲域則更是可憐,白淵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或許這也是飛雲域沒有資格進入東南八域的原因。
至於在封魔殿中,這種現象就更明顯了,金丹執事數量非常多,像成空一樣的元嬰長老卻鮮少出現。
之前還有一位馬鴻泰,也死於魔女之手。
如今到了東境,卻依舊是這副樣子,到現在為止,白淵見到的元嬰也只有石全一位。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白淵從未見過年輕的元嬰修士。
而經由石全這麼一說,白淵完全明白過來了,所有的年輕修士,都被送去了前線戰場和魔患戰鬥,留下來的都是些必要的人員,比如鎮守一方維護秩序的城主。
除此之外,就是東方枯這樣沒多少壽元的老不死。
“怎麼,白小友難道不知?”石全疑惑看向白淵。
“確實不知。”白淵搖頭嘆道:“之前家中長輩總是吞吞吐吐,只說很多事情我到了元嬰期就明白了,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哦,這不奇怪。”石全恍然笑道:“這也算是一種不成文的約定。”
“以前的先輩,害怕小輩們得知突破元嬰後就要上戰場廝殺魔患,或許會因此影響道心和動力,所以就定下了這個規矩,一代一代傳了下來。”
“不過。”石全笑著搖頭道:“憑白小友的天資,倒是沒有瞞著的必要。”
“石城主謬讚了,請繼續說。”白淵平復了下心情,得知一件疑惑許久的真相,不免讓他有些興奮和激動。
“剛說到……哦所有元嬰修士被送往戰場。”石全嘆道:“長此以往,後方元嬰修士稀少,大量的金丹修士,因為沒有足夠數量的修士在頭頂形成威懾,因而愈發懶散和不思進取。”
“確實是這樣。”白淵不由贊同。
“像賭鬥擂臺,和大城架構,都是凌皇想到的一種應對措施,多少能緩解一下這種情況。”顧若水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凌皇確實心思精巧。”白淵讚道。
“然而,什麼事情都有一定的新鮮程度。”石全看向白淵:“相信小友這兩個月也能感受到,賭鬥擂臺已經逐漸沒落,最嚴重的是,看熱鬧的人遠比願意上臺戰鬥的人多得多。”
“的確是這樣。”白淵也皺眉惋惜道:“許多人明明有一戰之力,卻根本不願意上臺一試。像褚明亞這樣的老前輩,似乎也就此一人了。”
“這樣一來,突破元嬰的修士也越來越少。”石全嘆氣道:“很多人寧願多在金丹巔峰蹉跎幾十年,也不願意冒一點風險。”
白淵徹底明白石全的意思了,接過話道:“前線可用之人越來越少了?”
“沒錯。”石全點頭道:“雖然魔患的也有相似的情況,但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而且不會很遠。”
“因此,這些年來,包括皇朝,還有各個城池的城主,都在積極地尋找應對措施,極力地尋求提高自己管理範圍內更多的人突破元嬰。”
白淵心中一動,意識到石全終於說到正題。
“我當然也不例外……”石全看了一眼顧若水,嘆氣道:“大概在十年以前,我從顧公子那無意間聽到了一種陣法,可以集聚氣運,將其收攏,於是便產生了興趣。”
“後來經過我多方輾轉,終於得到了陣圖,也請到了陣法大師,在這明耀城中佈下了氣運集聚大陣。”
“氣運之說,恐怕有些虛無縹緲吧……”白淵皺了皺眉頭,他向來對這種說法有些嗤之以鼻。
人定勝天,若真有氣運之說,哪裡來的逆天修行。
“事實是,在大陣佈下以後,我明耀城範圍內每五年突破元嬰的修士數量陡然增加了一倍。”石全聲音堅定道:“這陣法有沒有用,我還能不知道嗎?”
“竟然還有這種事?”白淵頓時有些訝異,大改之前對氣運一說的印象。
“白小友請看。”
石全伸手在白淵眼前一揮,頓時一股莫名的能量在白淵雙目上形成薄薄的一層。
等白淵再睜眼時,眼前的世界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他能清晰地看見,明耀城的上空浮著大小不同的紅粉雲團,石全和顧若水頭上也有,而且不小,但都沒有自己頭頂的這片大。
“這……”白淵傻了眼,再次對氣運之說產生了濃厚的懷疑。
他頭頂上這團紅粉雲團,面積已經覆蓋了整片擂臺廣場,厚度也是正常人的數倍之多。
綜合起來看,恐怕五十個顧若水的氣運才能抵得上白淵一人。
這讓白淵不由啞然失笑,他運氣再怎麼好,也不會這麼誇張。
“這是一種極其粗淺的望氣術。”石全補充道:“雖然誤差很大,但籠統地看還是沒有問題的。”
“好吧……”白淵艱難地點了點頭,勉強地接受了石全的說法。
看了一眼白淵,石全馬上要說道關鍵問題,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起來。
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向白淵坦白道:“兩個月前,我在賭鬥擂臺上看到了白小友的實力,九紋金丹,劍道天賦,以及煉氣期踏入過十二層,於是便產生了一個想法。”
“什麼?”白淵揮手祛除眼前的望氣術,凝重地看向石全,心中的下意識感覺告訴他,有些不妙。
“那氣運集聚大陣,有諸多陣眼。絕大部分都是假眼,只有中心一個是真眼。”
石全咬牙補充道:“佈陣之時,假眼我用的都是普通修士坐鎮,唯有中心真眼。找不到合適的人,最後只能將鬥法擂臺重新祭煉,當做真眼。”
“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效果雖然差了不少,但至少能保證陣法穩定運轉。”
白淵冷聲道:“所以你現在是想讓我當這個真眼了是嗎?”
“不是想。”石全苦笑一聲:“是白小友你已經和這擂臺繫結在一起,成了中心陣眼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