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給使用者“蘇馨雨”的大保健加更

近在咫尺的雪崩停住，上方慣性湧下來的積雪在人前靜止。

眾人驚魂未定。

金空手持菩提棍腳踏祥雲對著積雪大力一擊，虎王周身充斥火焰，舉起拳頭砸向大地。

“轟——”

焰氣向四周延伸，積雪不斷融化，大地變得溼潤柔軟。

被埋沒於雪崩中的人形顯現， 臉色青紫，唇色煞白。

暖陽般的光輝照射，躺在地上的眾人轉醒，被不知名力量帶起，丟向他們的同伴附近。

地面的裂痕直直通向山頂，細小的裂縫如蛛網般交錯縱橫，密密麻麻。

舟子月張開雙臂，周身升起強烈卻並不刺目的光芒，那光芒有生命般落入地面，順著地面縫隙不斷遊走。

裂縫湧出絢麗色彩，爭先恐後般鑽向終點。

大地再次搖晃，縫隙不斷靠近，最終合十。

滾落的斷頂、碎石騰空，一塊一塊，重新立於山頂。

地裂，山頂，雪崩，碎石統統恢復如初。

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象。

不顧地下一堆人爭先恐後的跪拜，看向剛剛救人的女孩：“這是何處？”

女孩衣衫單薄，但四周被炎拳融化，根本不冷。若不是雪花紛紛，還有地下族人們顫抖的模樣，她都要以為是不是臨死前出現了幻覺。

女孩跪在空中：“回木依吉！這裡是厄多州，雪峰部落！”

木依吉是什麼？好像下面那些跪拜的人都這麼叫…

不對。

厄多州？

“粱澤郡可在附近？”

這下輪到女孩愣住了，她低著頭：“回木依吉！阿滿不知！”

舟子月一頓：“厄多州可是軒轅國轄下？”

“是的木依吉！厄多州於軒轅257年正式被軒轅國收編。”

“為何附近只有你們？”

“回木依吉，凜冬將近，附近的部落上月便開始向南逃亡，如今留下來的只有守夜人與老弱婦孺。”

微微凝眉：“那你們如何能活？”

阿滿語氣堅定：“我不能保證，但只要我在，便不會讓他們死在我前面。”

舟子月一怔。

她相信阿滿能做到。

“落。”

阿滿只覺身形一晃，當膝蓋、雙手觸碰到地面微微灼熱的溫度時才回過神。

絲絲熱氣不斷抵消雪花的寒氣。

周圍穿的厚重如熊般的老弱婦孺齊齊跪拜，一口一個：“木依吉顯靈。”“木依吉大善。”

目測約有五十來個，年紀最大的看著比王有田還滄桑。

年紀最小的似乎才兩歲，被厚厚毛皮裹著，跟個小糰子似的。

舟子月回到金空與虎王身邊，乘坐祥雲飄向眾人身前。

“你們如今住哪？”

無人敢說話。

阿滿指了一個方向：“在那！”

跟著她們飛了好一會，才看見一片狼藉。

眾人表情看不出悲傷，就這麼跟在祥雲後，也不敢動作。

“你們去忙吧，阿滿，你留下就好。”

其餘人這才跑到狼藉處挑挑撿撿。

“木依吉，您說！”阿滿低著頭。

“若是你今日死了，會如何？”

阿滿一愣：“回木依吉，守夜人的屍體會幫助她們度過最後一次難關。”

這下輪到舟子月愣住了。

看著眼前還是個孩子的阿滿。

“若是我幫助你們逃離這裡，你們可願？”

阿滿跪在地上，面色慘白：“謝木依吉恩賜！既然族長將我們留在這裡，我們便會一直守到他們回來。這是阿姆祖訓，也是守夜人職責。”

“阿滿並未有任何輕視木依吉的念頭！木依吉在這裡顯靈便足以讓阿滿此生無憾！”

“是阿滿不識好歹，請木依吉責罰！”

舟子月目視前方。

大雪紛揚，沒一會便積了幾層雪。

阿滿鼻尖凍得通紅，身體不自覺的打著冷顫。

“金空，去將她的衣服拿回來。”

“是！大人！”

“這怎麼行！阿滿自己去拿就好！”阿滿驚的搖頭擺手。

金空踏風而行，將厚重的灰黑色毛皮外衣遞去。

阿滿心中感動，裹好衣服跪謝。

“好了，你回去吧。”

“木依吉！您要走了嗎？”

舟子月並未回答，祥雲向遠處飄去。

大雪紛飛，無人欣賞。

將附近都逛了個遍，再也沒遇見第二批人。

她們都是被拋棄的。

“大人，我們要回去找那個人類女孩嗎？”金空看向她。

舟子月目光堅定：“去！”

雪峰部落。

眾人見木依吉離開，立即放下手中的物件，小跑到阿滿身邊：“滿！木依吉與你說了啥？”

“滿！你真幸運！”

阿滿看向她們：“木依吉說想幫助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我拒絕了。”

“什麼？！”

“阿滿！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可曾問過我們？！”

“是啊阿滿！我們還是不是家人？”

阿滿抬頭看著眼前突然生氣的同族們。

一老人拍著他的背，眸子渾濁：“滿……你還年輕啊……怎麼能與我們一起耗著……”

“阿滿，你怎麼能拒絕木依吉！其他人無所謂，讓木依吉把你帶走啊！你可是雪峰部落百年難得一見的守夜人！未來前途無量啊。”

“是啊阿滿！我們不能離開這裡，你可以啊！”

“你…你真是！唉！”

阿滿眼眶紅了一圈：“我不能違背祖訓。”

一婦女罵道：“簡直是狗屁！你忘記了？你哪裡比你哥哥差！憑什麼你爹能違背祖訓帶走你哥而不是你！”

“爹已經破例封我為守夜人。”

“他是想把你落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讓你。”

“夠了！”那老人打斷婦女的話。

她握住阿滿的手：“阿滿，你做的已經夠多了。若不是你，我們早就去了，今日若不是木依吉顯世……阿滿，你走吧。”

“你明白的，凜冬來了。”

阿滿一僵。

“我不走，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那老婦語氣嚴肅：“你還小，根本不知道為何凜冬之前，所有部落遷移。我問你，若是你死了，我們當如何？”

“啖屍，凍土。”

“那你可知我們為何要食屍！”

“是……是一直以來的祖訓。”

“狗屁！是因為！是因為凜冬不僅會有無數凍死骨，還有食人異族！我們食過同類，身體會生出屍瘡，食人異族便不會對我們下口！”

“但我們不會被這樣放過！食人異族天性沉迷虐殺，凌辱……”

“我從前不與你說，是因為我們沒有一絲希望，如今木依吉因你而顯靈，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要你陪我們赴死！”

“阿滿！外面的世界何曾廣闊！你從出生起便錯了！能聽到連你爹都聽不到的雪崩，地裂，一次次拯救我們！你不應該出生在這裡。”

“你是雪山的女兒！”

“阿滿，替我們走出去！”

“阿滿，替我們看看這世界！”

阿滿雙眼通紅。

“要走，便一起走。”仙音入耳，舟子月乘著祥雲，騰空於漫天白雪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