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菱並未說話,昂起的頭表達著它的得意。

王有田與王大柱看到這詭異的黑蛇,差點沒站穩,又看向神色平靜的白虹,他倆僵著身子跪坐在溼濘的地上。

心裡翻騰著無數的念頭,喉嚨發緊。這月大人到底是何等身份?!

沒有跪太久,不遠處一朵粉色祥雲悠悠飄來。

白虹猴七立刻跪下,黑菱也停止修煉,匍匐著身軀。

“月大人,是村長和大柱哥!”

祥雲緩緩飄向水潭上方。

白虹微微起身,恭敬的說:“月大人,這幾位是與那孩子相識的,我看他們在找那孩子,便與猴七一起將他們帶到這裡等候。”

舟子月表揚:“做的不錯,你和猴七等會去猴族部落領一枚靈石。”

“謝月大人!”

一枚靈石!夠它們修煉半個月了!

舟子月看向跪在地上渾身溼透狼狽不堪的兩人,另一人背上還揹著一個。

伸出手,輕翻手腕:“治癒之雨。”

頭頂冰冷的雨水變得溫暖,一滴一滴墜落在身上,疲憊,痠疼,恐懼,刺痛等感受完全消失。

蒼白的臉色愈發紅潤,王有田發現他的腰傷完全好了,沉重的身體此刻無比輕鬆,語無倫次:“謝仙人謝仙人!”

王大柱也反應過來,同樣跪著道謝。

“先上來吧,我答應這孩子去王家村一趟,你們與我說說具體情況。”

王有田看向懸浮在半空的雲彩,瞪大雙眼,這!這!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王大柱也傻站著,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飄向雲上的仙人。

出塵絕豔的身影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上來。”金空手一揮,三人下一秒便被不知名力量移到祥雲上。

粉色祥雲不滿的抖動兩下,又顧及舟子月還是停下。

“走吧。”舟子月面無表情,內心吐槽:裝逼好累,唉。

“月大人您慢走。”地上的動物們跪拜。

祥雲繼續飛行。

———————————祭堂———————————

“王二爺,我爹呢?”王修文等人看了半天也沒發現王有田的身影。

大強低著頭回答:“修文哥,村長他跟大柱哥和小強還在山裡,大牛突然不見了,他們在找。”

王力一驚:“大牛怎麼回事?你們小點聲,在我爹沒回來之前千萬別說出去。”

大強點頭,小聲說出在山裡的經過。

王虎皺眉,又擔心又生氣:“回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跟我說!我爹年紀大了,又有腰傷,他怎麼受的住啊。”

大強理虧,他緊張的都忘記王虎也在。只與他們說村長他們還在挖野菜,先讓其他人將野菜送回來,並沒有透露王大牛的事。

“大哥,爹肯定也不願你留下,先別急,再等一會,爹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見,若是還沒回來我們一起去找。”王修文安撫開口。

王氏急的眼淚直流:“這沒良心的東西,他若是走了,我可怎麼活啊!”

三個兒媳走過來安撫,孫子孫女們也關心的看向王氏。

“娘,祭堂里人太多,您先忍一忍,莫要讓大牛他娘發現,我們把野菜湯分完便出發。不然我怕我們剛走,祭堂就亂。”

王氏抹掉眼淚,悶聲應著。

王修文根據各家採的按人口比例分,有些人家人多卻只派了一兩個人過來,分的肯定不會太多。

本想著分完便去找爹,還沒分完,幾家便吵在一起。

“憑什麼他們家野菜湯比我家的多,我兒子出了那麼多力,才分這麼一點,夠誰吃的?我不分了!我兒子摘多少給多少!”

“是啊是啊,這也太不公平了,本來人就多,你再分分,根本沒有多少,誰摘的就誰吃唄。”

“我也不想家裡人摘得分別人家,下次誰還願意出去!乾脆都在祭堂裡唄。”

王修文皺眉,本來上山採摘得人就不多,除了王二爺家,一家能出兩個人便算多的。有的甚至是一大家才出一個人。

祭堂裡大大小小加起來二百多人,分的根本不多。若是想把難關度過,就必須要齊心協力,野菜分的大頭基本上都是王二爺家的。

不曾想王二爺都沒說話,這些人卻站出來。

被推出來去深山的,都是家裡不在意的,若是真順了他們的意,那些出力卻一點好處都沒有,家人只會變本加厲。

王二爺開口:“村長剛開始就說了,按比例分,讓大家都能吃到。如果你們今日確定要這樣,以後你們便獨立門戶,我王家村沒有你們這般見利忘義的人。”

“你!王二爺你怎麼說話的!”

“就是就是!這野菜本來就是我兒子摘的,那些沒出力的有什麼資格吃?”

王虎皺眉:“你不是也沒出力?一家十幾口就讓你兒子一個人出來,你。”

“大哥!”王修文打斷他說的話,掃視人群,“還有誰也是這麼想的?”

陸陸續續有人舉手,王修文深呼一口氣:“我知道了,你們把自己家的野菜都拿回去,以後自己開火做飯。”

幾人喜滋滋的撿著野菜回自家那處地方。

又能把便宜兒子摘的野菜都拿回來,又能白嫖一頓,真爽啊!

王二爺嘆氣:“修文,別跟他們見識,他們無賴慣了,這樣也好,省了以後他們找麻煩。”

王修文點頭。

祭堂其餘人家默默的與那幾戶隔開了界限。

李招娣慘白著臉,一口一口的喂著王小花。

王小花抿唇,聲音小小地:“娘,哥他怎麼沒回來?”

李招娣咳嗽兩聲,有些虛弱:“你大強哥說他跟你村長爺爺,大柱哥,小強哥還在那邊摘野菜。”

王小花崇拜的看向野菜湯:“哥真厲害。”

李招娣應著:“是啊,你跟哥哥在一起娘放心。”

王小花懵懂的看著孃親,只覺得孃親蒼白的臉上有些猙獰,有些害怕:“娘?娘你怎麼了?”

李招娣胸口疼的厲害,狠狠咳嗽一聲,一口血噴在被褥上。

胸腔“咚咚咚”的震動,五臟六腑都被震的發抖。

喉嚨又癢又疼,她大腦發暈發脹,胃部似乎又什麼東西衝出來:“嘔!”

一大攤鮮血吐出。

染紅了附近被褥,地板。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放,視線逐漸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