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惡清此刻的境遇,若換作尋常修士,怕是十個裡有八個都已踏入合體之境。

畢竟世間有幾個修士能得合體期女修作爐鼎,供他採補破境?

水仙蓉為他備下的破境資源,便是九階大勢力的核心弟子見了也要眼紅,更別提那些層出不窮的輔助破境秘法手段。

可偏偏他每突破一個大境界,都要修煉至極境。

這般逆天而行,雖將自身根骨打磨得超凡脫俗,卻也令破境之難遠超尋常天驕數十倍,乃至百倍。

尤其那煉虛極境,本是違逆天道的禁忌,如今倒成了攔路猛虎,教他寸步難行。

十年寒暑,他翻遍典籍、參透萬法,卻始終尋不得合體期的門徑。

在此期間,風七娘所化的那枚金蛋破殼。

竇惡清那日散心來到風七娘那枚金蛋所在,正好遇上她破殼而出。

金殼寸寸皸裂的脆響中,一截凝霜皓腕破殼而出。

蛋殼轟然炸裂成漫天金粉,煙靄裡浮出個雪膚紅唇的美人。

她眼尾天生一段緋紅紋路,似未褪盡的蛇鱗暗紋,偏生雙瞳剪水含情,流轉間瀲灩著碎金般的光澤。

青絲如瀑垂落至腰際,髮梢卻詭異地泛著幽藍,隨她起身的動作漾開毒蛇吐信般的弧度。

山巔罡風捲起她半透明的鮫綃外裳,露出鎖骨處一枚金鱗印記。

她低頭凝視自己新生的指尖,丹蔻突然暴漲三寸,又在觸及飄落的桃花時倏地收回。

忽聽得林間窸窣響動,她轉頭時眸中金光大盛,

驚得三丈外窺視的綺瞬移逃離——那瞳孔仍是蛇類的豎線,在暮色裡收縮成兩道危險的細縫。

殘餘的蛋殼化作金霧纏繞足踝,每步都在焦土上綻出曼陀羅花紋。

當她俯身掬起潭水時,倒影裡杏眼忽然泛起鱗光,驚得水中月碎成千萬銀蛇遊走。

風七娘剛從金蛋出來就有煉虛後期的修為,乃是因為竇惡清在時空秘境把金蛋放出來,在那裡不僅成長了三千年,而且獲得了一番大機緣。

若非如此,風七娘在時空秘境就出世了。

竇惡清正為破境心煩,風七娘的出現立即讓他找到了排解鬱悶的視窗。

如此美人能不令他動心?

於是,他倆接下來來過了一段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這日心情大暢,便提起白虎誅魔刀演為風七娘練刀法為舞。

忽然刀鋒一震,他猛地收勢而立,五指撫過森冷刀身,眼中精光乍現:

“多手神尊前輩,你看我當前如何突破到合體?”

那竇惡清心中早有疑慮,暗忖不知有多手殺神在他身上埋下暗手。

直到今日,才驚覺那多手殺神竟將一縷殘識融入了白虎誅魔刀中。

多手殺神雖只有一縷殘識藏於刀中,原本渾渾噩噩,毫無意識,否則也難以逃出鎮魔塔的鎮壓。

然而,竇惡清與多手殺神之間,卻有魔奴印結下的主僕契約,故而手中握有多手殺神的神魂本源烙印。

他藉此烙印,對那縷殘識稍加催動,便輕易喚醒了其中潛藏的一絲意識。

這個過程說起來非常複雜,總之就是相當於竇惡清此時能夠溝通多手殺神。

原本,多手殺神這一縷殘識藏於刀中,欲借白虎誅魔刀之力,緩緩滋養壯大,由器靈之身重踏修行之路。

卻不料,竟被竇惡清誤打誤撞,窺破了其中玄機。

多手殺神雖覺竇惡清資質不凡,卻也不信他能將自己從鎮魔塔中救出。

因為,他後面才發現,竇惡清逐漸被鎮魔塔限制闖塔了。

若是竇惡清不能進入鎮魔塔,就無法祭煉正魔塔,也見不到多手殺神的本尊殘魂。

自然就談不上營救了。

因此,竇惡清最後一次見多手殺神的時候,讓竇惡清再斬了一次他的守關分身。

多手殺神的意識彷彿從亙古長眠中悠悠轉醒,過了許久才緩緩回應竇惡清:“破而後立!既是桎梏阻你破境,何不揮劍斬之!“

不愧是殺伐果決的多手殺神,一語便道破天機。

這法子看似能讓竇惡清輕易踏入合體之境,卻是要以毀去多年苦修的逆天根基為代價。

恰似教人奪舍重生,從頭修行。

雖是無奈之法,卻終究落了下乘。

竇惡清眸光一沉,心中已然明瞭,當下沉聲道:

“前輩此法雖能解我燃眉之急,卻無異於斷我通天之路!“

竇惡清雙目赤紅,拳骨捏得爆響,“以您通天徹地之能,定有更高明的破局之法,何必與晚輩開這等玩笑?“

多手殺神殘識發出震天狂笑,聲浪震得竇惡清非常不好受:

“小子!本座如今不過億萬分之一縷殘魂,縱有移山填海之能也使不出半分!若在外界,本座傳你'逆天奪命大陣',引九天神雷為刃,劈開你這桎梏枷鎖易如反掌!

也可以想盡辦法佈置一個“順天次仙陣”,借天道之力來破境,那麼阻礙你的破境關隘就不再存在了……“

“當真.別無他法?“

竇惡清咬牙切齒,眼中迸出三尺血芒。

他對多手殺神寄予厚望,認為他一定有辦法助自己破境,解決當前困境。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殘識忽然沉寂如淵,良久才吐出一道撼動神魂的傳音:

“你身上竟有玄聖天魔的因果線!“

雖未點破,竇惡清靈臺驟然清明——立即意識到對方說的是可以藉助玄聖天魔幫他破境。

他由此想到,既然多手殺神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殘識,那麼玄聖天魔肯定也有類似做法。

竇惡清眉頭微蹙,指尖掐訣,口中唸唸有詞,試圖以昔日聯絡玄聖天魔的法子呼喚對方。

然而,他連喚數聲,卻如石沉大海,杳無迴音。

他心中暗忖:“當初那老魔頭曾說,唯有在葫蘆禁地千里之內,方能感應到他的存在。可如今……”

轉念一想,他又冷笑一聲:“連那多手殺神都能在死後留一縷殘識,玄聖天魔這等老奸巨猾之輩,豈會不留後手?”

於是,他耐著性子,日復一日地呼喚,足足耗費了大半個月的工夫,才終於觸動玄聖天魔留在他體內的“錦囊”。

這“錦囊”之中,藏著一道保命之法——化身天魔!據錦囊所述,一旦施展此法,即便面對高出兩大境界的強敵,亦能全身而退。

原本是逃命之術,可如今落在多手殺神的眼裡,反倒成了竇惡清破局的關鍵!那多手殺神殘識陰惻惻笑道:

“你何不令你的魔奴化作天魔助陣?譬如將這爐鼎煉作欲魔,集數名合體期女修元陰,借那靈桃蜜湖道體突破合體之境。

屆時採補這極品爐鼎,破境如探囊取物.“

話音忽轉低沉:“不過嘛“

白虎誅魔刀顫抖著發出模糊的聲音:“魔種反噬雖兇險,既有魔奴印鎮著,終究傷不得你這個奴主分毫.“

竇惡清聞言眼中邪光大盛,當即拐彎抹角勸著葉娜侍修煉《化神天魔訣》。

葉娜侍本就近乎對竇惡清百依百順,既然他有求,沒有太多考慮就答應下來了。

當葉娜侍僅僅修煉三年,雪膚漸染紫紋,《化神天魔訣》便小成。

每逢月晦之夜,當她把《化神天魔訣》運轉到極致時,她的身影可以憑空消失。

葉娜侍《化神天魔訣》小成便可以施展天魔的奪舍天賦,以奪舍之法不斷壯大自身,提升修仙速度。

葉娜侍早已將一縷分魂附在司晨雙姝體內。

此刻她藉著竇惡清與司晨雙姝雙修時神魂交融之機,暗中催動天魔奪舍秘法。

在此之前,已化天魔身的葉娜侍已先後將七名女修的神魂盡數吞噬。

只是先前那些不過合體初期的修為,在竇惡清以陰陽合歡雙修的輔助下,個個都成了她天魔之軀的一部分。

這七人分別是:施李豫裘、水蓉仙的傀儡身、陸媛媛、潔蓮、海魔教聖女周敏、魔族三公主蕭穆丹,以及慕婷姿。

每吞噬一人,她眉心的天魔紋便深一分。

葉娜侍此刻的眉心已隱隱結成七瓣妖花之相,看起來非常妖豔,其實力已經是合體大圓滿境了。

……

竇惡清和葉娜侍就這樣把紫薇仙府另外二十六合體女修融合奪舍成一體,唯獨留下了風七娘。

最後,葉娜侍花了兩個甲子的時間修煉成了堪比大乘境的極欲天魔,距離破境只有一步之遙。

竇惡清再見她時,彷彿瞬間見到了另外二十六人。

她斜倚在血色紗幔間,二十七張面孔如走馬燈般在霧靄中流轉。

當竇惡清專注想起其中某女,眼前就會只剩其中一人的面目。於是,竇惡清眼前的葉娜侍時而浮現少女含露的杏眼,眼尾綴著淡金鱗粉;時而化作少婦慵懶的丹鳳眸,睫羽垂落時似鴉羽掃過冰釉。

鎖骨凹陷處盛著不斷變換的胭脂痣,腰肢曲線每寸都鐫刻著二十七段風流韻味。

當第三張面孔定格時,睫毛忽如蝶須輕顫,左眼是澄澈見底的琥珀瞳,右眼卻凝著紫晶般的慾念漩渦。

青絲間遊動著銀蛇髮飾,隨她偏頭動作叮咚作響,露出後頸處二十七枚硃砂痣連成的曼陀羅紋。

玉足踏過的地方綻開半透明紅蓮,足弓弧度恰是二十七雙金蓮中最勾魂的那道彎。

紗衣下若隱若現的腰窩,左側盛著梨渦般的笑靨,右側卻紋著滴血的荊棘圖騰。

她吐息時呵出的暖霧裡,浮動著二十七種體香混合的糜香。

……

此時的葉娜侍已非昔日模樣,極欲天魔之軀令她瞬息幻化出二十七張千嬌百媚的面容。

乍看之下,竟似將二十七名女修的容顏盡數糅合,每一瞬都變幻著不同的絕色姿容。

那身段更是集眾女之長,重塑成一副勾魂奪魄的魔軀,眼波流轉間便能引動人心底最原始的慾念。

她的嘴角噙著邪魅笑意,令竇惡清感到一股神秘的既熟悉又陌生感。

這具魔軀本是雙刃劍——若非那二十七名女修皆被種下魔奴印,此刻重生的極欲天魔怕是要反噬其主竇惡清。

這天魔之軀不僅令觀者慾火焚身,更會反噬宿主心神,使其淪為慾望的傀儡,採陽之魔爐。

若非二十七個合體女修,她們每人都有魔奴印,葉娜侍這個“重生”的極欲天魔要反噬竇惡清這個主人,以吞吸他元陽的方式把他變成人幹。

極欲天魔之軀不僅讓見者勾動最原始的極致慾望,其本身更是被這種慾望支配。

這就是多手殺神說的隱患。

唯有葉娜侍修煉到渡劫巔峰才能主導天魔之軀的意識,將那股惑亂人心的魔性天賦盡數操控於心。

竇惡清尚未遭她反噬,體內沉寂多年的慾念心魔卻先一步躁動難抑。

當靈桃蜜壺道體大成之際,自葉娜侍散發出來的誘惑力,竇惡清根本無法抵擋。

他如渴極了的沙海旅人突見清泉,踉蹌撲去時,衣袂帶起獵獵風聲。

誰知這場突如其來的雙修竟似鴆酒,讓竇惡清差點成為了葉娜侍的爐鼎。

直至竇惡清體內的陽元幾近枯竭,有耗盡而亡的趨勢,葉娜侍額間魔奴印青光驟亮,才截住這場荒唐採補。

竇惡清的意識才猛然驚醒,後背沁出的冷汗浸透中衣。

他足尖急點地面暴退三丈,指節捏得慘白,喉間擠出顫抖之低語:“這般被採,莫說衝擊合體境,能保住性命已是僥倖“

“禍兮福所倚啊!堅持就是勝利!“

白虎誅魔刀內忽傳來多手殺神的朗笑,刀鞘上暗紋如活物遊動。

那白虎誅魔刀上纏繞的多手殺神殘識漸漸與刀靈相融,眼看就要化作此刀真正的器靈了。

“前輩此言何意?“

竇惡清眉頭微蹙。

“你可是在修煉三陽聚龍道體?“

多手殺神殘識不答反問。

“正是。“

竇惡清眼中精光一閃,“此道體關乎晚輩日後在魔道的謀劃,事關重大。“

多手殺神殘識探出識念,意味深長地打量著竇惡清:“你如今陽元處於枯竭邊緣,卻已在孕育元陽之泉。即便未能從採補中醒來,也多半能逃過陽盡人亡之劫。其中關竅,便在這元陽之泉上。“

竇惡清聞言一怔:“還請前輩明示。“

“元陽之泉現世,便是純陽道體向三陽聚龍道體蛻變之始。“

“那晚輩現在“

竇惡清眉頭微蹙,指節輕輕摩挲著青胡茬,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嘿嘿.“

多手殺神的殘識如修士般發出沙啞的陰笑,聲音由白虎誅魔刀震顫發出來:“你想的一點也沒錯!現在你只管與這天魔女雙修,保管教你突破合體境如探囊取物!“

竇惡清聞言眼中精光乍現,當即從儲物袋拍出三枚赤紅丹藥。

此乃三枚六階極品壯陽丹。

那丹藥甫一出丹瓶,便在空中滴溜溜打轉,散發出陣陣旖旎甜香。

雖然他體內對即將出現的元陽之泉信心滿滿,但多服用這三枚壯陽丹,有備無患。

他仰頭吞服,周身頓時騰起陽剛之氣,竟是不管不顧地找到葉娜侍。

二人這一雙修就一發不可收拾,如今竇惡清若是想抽身也難了。

竇惡清雖面色潮紅,眼神卻始終清明——多手殺神那句“當心淪為欲奴“的警告,如同冰錐般懸在他靈臺之上。

這般清醒著沉淪最是煎熬。

如此生不如死的折磨,竟持續了整整三百寒暑。

直到某個圓月當空的夜晚,葉娜侍突然發出一聲穿雲裂石的尖嘯。

她周身魔氣翻湧如浪,竟在瞬息間衝瓶頸破桎梏,成就大乘魔體!

因為她此時深處紫薇仙府,大乘雷劫暫時被遮蔽,竇惡清無須等葉娜侍渡劫,接下要做的就是借大乘境的葉娜侍助他到突破合體了。

竇惡清接著與之雙修,一邊為葉娜侍鞏固修為,一邊獲取對方的大乘元陰修煉。

最後,當葉娜侍迎來高光時刻,他煉化靈桃蜜壺道體大成所產的元陰,直接衝擊他的合體瓶頸。

竇惡清與之雙修不過三日光景,合體期的桎梏竟如薄紙般應聲而破。

此刻他雖已踏入合體大道,卻仍需渡過那九重雷劫,方能真正踏入高階修士之林。

他正盤算著借葉娜侍那大乘境的元陰再把修為進一步提升,忽聽得多手殺神殘念一聲暴喝:“當心!你要知道那極欲魔體是等閒爐鼎?若引得她魔性反噬,非但你這新成的三陽道體會被吸弄得大損,只怕連剛踏實的合體境都要跌落塵埃!“

竇惡清聞言冷汗涔涔,只得按捺住心頭燥熱,轉而苦修千變萬化易容術。

又是十年過去,竇惡清把千變萬化易容術逐漸修煉到了一定的火候。

只見他麵皮如沸水般翻湧扭曲,時而化作虯髯大漢,時而變作白面書生,有時還能化為靈獸,為逃離漢唐仙朝皇都做著萬全準備。

外界,仙劫已經持續了九百多年了,誰也不會想到竇惡清能夠在如此短時間把修為提升到合體。

且說那竇惡清修為一日千里,堪稱修真界曠古奇聞。

殊不知合宗之內,另有兩位異數,亦是魔道近來風頭無兩的人物——煉魂雷魔與饕餮嘉魔。

那煉魂邪甲端的是邪異非常,竟將周雨彤、周枝秀等九位女修,連同昆吾山神牧姍蓮、姬熙、駱初嫣等數十位女修的神魂,盡數熔鍊於一副邪甲之中。

此魔雖未至合體境,一身戰力卻直逼合體中期。

更駭人的是那身邪甲所化的銅皮鐵骨,便是合體後期的大能出手,也難破其防。

但見那雷魔周身電光繚繞,硬接三道天雷竟紋絲不動。

敵手祭出的本命法寶斬在其頸項,反倒崩出數道裂痕。雷魔獰笑間五指如鉤,生生將那法寶捏作齏粉。

再說饕餮嘉魔更是兇焰滔天。

原是郭嘉得了竇惡清所贈的饕餮龍龜,竟將其與魔魈道軀合二為一。

每逢正魔交鋒,此魔便張開血盆大口,不論飛劍法寶、靈獸符籙,乃至方圓十里的靈氣,皆被其吞入腹中。

久而久之,竟化作一頭似龜非龜、似魈非魈的駭人魔物。

曾見其張口一吸,整座護山大陣的靈光如長鯨吸水般沒入口中。

敵派長老驚惶間欲逃,卻被倒卷的腥風扯回,連人帶劍嚼得咯吱作響。

有此二魔坐鎮,合宗在正魔戰場上當真所向披靡。

不過三百餘載光陰,便從區區小派躍居七階巔峰勢力。

昔年與之分庭抗禮的獵魔門,如今早成了合宗麾下一脈分支。

小道傳言,那獵魔門的鎮派至寶“誅魔鏡“,如今正掛在饕餮嘉魔頸間當護心鏡使呢!且說那合宗代宗主,本是御魔道宗聖女出身,如今卻自稱是合宗宗主夫人。

魔道幾個八階勢力見合宗壯大,本欲聯手打壓,奈何合宗勢頭正猛,又牽動正魔大戰全域性,竟叫那些老魔頭們無從下手——這合宗既無山門根基可圍剿,若逼得急了,只怕那柄快刀要調轉鋒芒反噬魔道。

當年他們臥底正道時,就曾讓魔道吃過大虧,若在仙劫將至的節骨眼上聯合正道反戈一擊,豈非得不償失?

卻說竇惡清這廂剛出紫薇仙府,雖備著遮天符這等寶物,奈何合體雷劫拖延太久。

竇惡清才離漢唐皇朝不遠,那符籙便失了效驗。

但見天上劫雲翻墨,雷光如銀蛇亂竄,登時將他身形照得雪亮。

這一暴露,恰似雪地裡落烏鴉——再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