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惡清猛地站了起來,另外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六階功德帶給竇惡清太大的刺激,讓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

五階功德對現在的竇惡清倒不是太稀罕,但六階功德非常難得。

當初在地界,聯合六階中期的靈母擊殺六階中期的妖鯊,才勉強獲得了一些六階功德。

那次還是眾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智取狂鯊,天道念在他首次參與滅殺六階妖魔,才算了一點六階功德。

否則,竇惡清在擊殺妖鯊的過程中出力最少,按理不足以算一點六階功德。

他手下已聚集了不少煉虛境修士,但六階功德僅那次有所獲,可見六階功德並不易得。

若是由牛頭魔人擊殺魔修算竇惡清的功德,至少要擊殺三個煉虛魔修才能算他一點六階功德。

竇惡清震驚牛頭魔人取得如此戰果,更高興天天降六階功德。

這六階功德讓他想到另外一條突破到煉虛境的捷徑,即花六點六階功德與無量功德珠兌換破境機會。

當初突破化神因為修煉太快沒能利用無量功德珠破境,讓竇惡清許久以來把這個途徑給忘了。

在萬魔窟這裡突破煉虛,做再多的準備都是必要的,有備無患。

由天道功德兌換破境,不僅能夠百分百片刻破境,突破後的雷劫也會有所收斂。

原本,竇惡清這種特殊情況,煉虛雷劫肯定會比絕大多數的天驕的雷劫都要猛烈。

即便竇惡清擁有滔天鴻運,各種保命底牌,煉虛雷劫也讓他面臨九死一生的局面。

這也是竇惡清一直推遲突破至煉虛境的關鍵原因。

以竇惡清目前的條件,早已具備突破的能力,但潛意識的力量阻止了他。

六階功德讓他看到了真正的突破契機。

竇惡清站起來時,羅達佑正因羅達翎對自己置之不理而惱怒。

他突然擋住羅達佑看向羅達翎的視線,令羅達佑更加氣憤。

羅達佑心中燃起怒火,覺得竇惡清這是故意挑釁,試圖激怒自己。

他緊握拳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內心的憤怒卻越來越強烈。

與此同時,羅達翎依舊冷漠地站在一旁,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這讓羅達佑感到更加無助和憤怒。

“好你個甘當面首的龜孫,我羅某人的女人也敢染指,我今天非得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我定要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羅達佑寒芒暴漲,好似自言自語地說著就要動手修理竇惡清。

他右手猛地高舉拳抬過頭頂,剎那間拳風呼嘯,如怒龍出海般直轟面門竇惡清面門。

本該出手阻攔的羅達翎和周枝秀此刻卻出人意料地選擇了冷眼旁觀。

只見羅達翎雙手掐訣,瞬間啟用別院最強防禦大陣——“天羅地網“!頓時金光四射,將整個別院籠罩其中,既隔絕外界窺探,又防止戰鬥餘波外洩。

周枝秀更是狡黠一笑,假意揮掌攻向羅達翎,看似要阻止羅達翎加入戰鬥,實則是在演一出好戲。

這一招“聲東擊西“,就是要讓竇惡清二人徹底放下戒心,好讓他們拼個心無他顧!

於是,羅達佑與竇惡清在空曠的地面展開拳腳戰鬥,羅達佑與周枝秀飛昇雅苑閣樓屋頂對峙著。

竇惡清自知理虧——畢竟奪了人家前任道侶,當下只將游龍步催動到極致,身形如鬼魅般在場上騰挪閃轉,愣是讓羅達佑連衣角都摸不著半片!

羅達佑見這廝滑溜得像條泥鰍,眼中寒光乍現,猛地從儲物戒中掣出一杆銀槍。

槍尖寒芒吞吐,在日光下劃出一道刺目銀線——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這兵刃一出,局勢登時不同!竇惡清豈容他逞兇?

但又不願亮出兵刃與羅達佑交手,生怕刀劍無眼,讓戰鬥擴大化。

他當即暴喝一聲,身形如鷹隼般撲向羅達佑,雙手成爪直取那杆銀槍。

只見他雙目炯炯有神,渾身肌肉緊繃,彷彿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羅達佑也不示弱,手中銀槍舞動如龍,槍影重重,寒光閃爍,試圖逼退來敵。

二人瞬間纏鬥在一處,勁風激盪間竟震得周遭瓦片簌簌作響!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每一次銀槍與竇惡清雙手相交都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彷彿竇惡清擁有一雙鐵拳銅臂。

閣樓頂上看戲的兩女,未曾發出一絲聲響,生怕打擾了這場精彩的較量。

忽見銀光乍現,其中身著錦袍的羅達翎噗嗤笑出聲來:“銀槍蠟頭!這破爛玩意兒也敢拿出來現眼?“

話音未落,槍桿已被竇惡清一掌劈得嗡嗡震顫!“呵!姐姐得感謝我這個媒人吧,被傳世之寶火龍鑽服侍過,自然看不上羅郎的銀龍了啊!”

周枝秀平靜的話語讓羅達翎難以分辨她是羨慕還是諷刺,她那淡然的語氣中似乎隱藏著某種深意,讓人不禁猜測她的真實情感。

不過,羅達翎就當周枝秀這是向自己炫耀得意——得意暗算了自己。

“我可知道,妹妹也是小男人的魔奴。別人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可一清二楚。你自己迷戀他的火龍鑽,卻怕羅淺阻隔了你的好事,你現在不是心甘情願自己成為了他的魔奴麼?

說句不好聽的話,妹妹這是在搶女兒的男人!若是魔奴印在淺淺身上,你說他是不是遲早成為淺淺的男人?”

羅達翎快速傳音說了一大堆話,周枝秀幾次想打斷她都沒能做到。

“半斤八兩!”

周枝秀反諷的話脫口而出,但話剛出口就感覺不妥,因為把自己也繞進去了。

但話已出口,幸好沒有旁人聽到兩人的對話。

否則,別人會誤以為周枝秀這話是在承認自己看上了竇惡清,想要搶羅淺的男人。

那樣就真成了無恥之人了。

竇惡清不僅奪走了羅達佑的銀槍,還把羅達佑打倒了。

如此結果令羅達佑惱怒又挫敗。

因為竇惡清把他擊敗得太徹底,令羅達佑明白自己與竇惡清相差太大。

除非把壓箱底的救命寶物對戰竇惡清,要不然竇惡清對他擁有碾壓的實力。

但他想要壓箱底寶物滅殺竇惡清,羅達翎必定會出手阻止,也就沒機會真正殺死竇惡清。

這樣一算,自然就沒必要浪費他的保命底牌。

他這個底牌可是太祖為保自己這一脈的男丁香火延續,為羅達佑量身打造的保護手段,攻防兼備。

一旦使用了,必定會被太祖知道,引來許許多多的麻煩。

在兩女言語交鋒的片刻,電光火石間!

竇惡清身形如鬼魅閃動,只聽“錚“的一聲龍吟,羅達佑掌中銀槍竟被生生奪去!未及反應,胸口又遭一記重掌,整個人如破麻袋般砸進三丈外的石牆!

“噗——“羅達佑噴出一口老血,眼中迸出毒蛇般的兇光。

恥辱!堂堂羅家嫡系竟被當眾奪兵折辱!更可恨的是,方才那招“蒼龍戲鷹“他看得分明——竇惡清分明只用了七成功力!羅達佑的右手指節捏得爆響,嘴裡牙齦咬出血來。

除非祭出太祖賜下的“翻天印“,否則在竇惡清面前根本走不過十招!可餘光瞥見閣樓頂上羅達翎指尖跳動的青芒.她定會出手阻攔!而作為羅達佑的現任道侶的周枝秀卻沒有任何表示,任他被竇惡清打敗了。

羅達佑的內心在天人交戰。

那翻天印可是太祖用羅達佑的本命精血煉製的保命至寶,一旦催動必引動大範圍的異象,必定會驚動他羅家的太祖。

到時候竇惡清毫髮無損,只怕自己就要面臨大麻煩,乃至被處置了。

“小白臉,你給我等著!“

羅達佑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渾身靈力暴走卻又硬生生壓住。

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還!羅家太祖作為烈焰窟獨一無二的存在,之所以會為羅達佑煉製翻天印,只因為他這一脈一直都單傳,羅達佑雖然有了兩個女兒,卻一直還沒有兒子。

羅達佑一旦使用了翻天印,把太祖驚動,必定會前來檢視他的身體情況。

但是,他身體出了大問題,已經無法延續後代了。

羅達佑可不想讓太祖知道自己沒了繁育後代的能力了,否則,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原來,他為了提升修為,與許多女修雙修不斷,卻因為雙修實力不濟,雙修過程中未採補女修前,自己先敗下陣來,導致元陽本源大損,繁衍後代的能力大減。

每次雙修失敗後,他的身體都會出現嚴重的虛弱和疲憊,甚至有時會引發內傷,需要長時間調養才能恢復,更嚴重的時候,他的身體本源都會逐漸虧空。

然而,他並未因此放棄,反而更加瘋狂地尋找女鼎爐進行雙修,希望能透過採陰補陽的雙修方式突破瓶頸。

最後還是難以突破到煉虛境,由此修煉了太祖對他明令禁止修行的雙修禁術:引陽窺引寶鑑。

這門禁術據說源自遠古秘典,只有在極端情況下才會被使用,因為它不僅危險,而且後果極其嚴重。

此術被修士稱為斷子絕孫術,擁有極強的反噬副作用。

修煉者使用以陽引陰的秘法,在短時間內大量吸收女爐鼎的元陰,轉化為自身修為。

這種方法幾乎是吞噬性的採補,但同時也會消耗修煉者的精血和陽精,嚴重時可能導致生命本源受損,甚至可能徹底喪失人性,變成邪魔。

儘管如此,羅達佑依然決定冒險一試,因為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寄希望於這門禁忌之術能夠帶來突破的契機。

如果讓羅家太祖知道羅達佑修煉了此術導致他這一脈男丁香火斷絕,非得把他抽皮扒筋不可。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羅達佑不會使用自己的保命底牌,以防驚動了羅家太祖。

兩人交手之間,特別是羅達佑最後被擊飛導致底四腳朝天,竇惡清在駱達佑身上發現了一些端倪。

竇惡清根據寬海的記憶,確認了羅達佑患有不育症。

竇惡清聯想到羅達翎曾提到的羅家太祖的情況,認為羅達佑的隱疾可以成為對方的一個把柄,或許可以加以利用。

“羅道友,說起來咱倆是同病相憐。其實我也不想做女人的面首,可咱比她弱,只能被她擺佈。不是我招惹了羅仙子,而是……”

竇惡清傳音向羅達佑解釋,並訴苦。

他接著話風一轉。

“其實,只要咱們實力提升上去,在宗門獲得權力,咱的地位就可以立馬反轉。那時候,女人對咱來說不過就是一件衣服,髒了就換。

我曾有次獲得一未知神物,覺得與你有緣,它可以強化萬物屬性。如果你手中有一粒六階破境丹,我保你能夠突破到煉虛境。”

竇惡清說到這頓了一下,讓羅達佑仙消化一下他說的額內容。

見羅達佑聽懂了,他繼續說,“另外,我非常理解你不育的困擾,但若是我與羅仙子為羅道友延續了香火,只要你我不說,那孩子就是你的。你豈不是可以向太上老祖邀功?那麼,烈焰窟的窟主之位只要你開口說句話,不就就是你的了嗎?”

竇惡清把想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咬牙把一點六階功德兌換成六階天源液,用玉瓶裝著拿給羅達佑看。

他故意用了一個五階上品的懸雲玉瓶。

那玉瓶不僅蘊含著強大的靈韻,瓶內刻有懸浮陣,具有令所裝之物懸浮於瓶中,不與瓶身接觸的特性,是煉丹師和修士們夢寐以求的寶物。

那玉瓶不過三寸高,通體剔透如冰,瓶身纏繞著細若髮絲的銀紋,這些銀紋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有生命一般。

據說,這銀紋是由一種罕見的銀狐靈精獸血液繪製而成,能夠增強玉瓶吸收月華的能力,並且在關鍵時刻可以釋放出強大的保護屏障。

天源液到了六階就擁有了自主強化萬物的特性,幾乎沒有任何容器可以容納,需要立即使用。

懸雲玉瓶內刻懸陣就可以讓天源液不與玉瓶接觸。

因此,羅達佑看到天源液在瓶口懸著。

說看到不準確,應該是感知到天源液懸浮在瓶口。

那裡乍看空無一物,偏生叫人移不開眼。

羅達佑凝神細觀時,靈力往雙眼匯聚,眼簾便映出萬千星辰——那液滴分明無色,卻似將整個星河揉碎其中,流光在虛無中織就璀璨蛛網。

他也是第一件見到如此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物,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的雙目都要比之前明亮了許多。

由此,羅達佑相信了竇惡清說的話。

“若是能夠助我突破煉虛境,我倆恩怨一筆勾銷。”

羅達佑一臉大度地說,完全沒有在意之前被竇惡清輕易打敗的恥辱。

在他看來,等自己突破煉虛境再秋後算賬也不遲。

竇惡清看到羅達佑眼中閃過的一絲狡黠,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他深知羅達佑這種依靠強大背景成長的人,總喜歡借勢壓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他也不戳穿對方,按照自己的設想去下套,一定要把羅達佑套牢。

越是讓羅達佑沉醉在自己的小算計中,越會忽略別人對他的算計。

一旦讓羅達佑主動接受了魔奴印,他只能成為竇惡清的魔奴,如傀儡般任他驅使,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於是,竇惡清把懸雲玉瓶收起了,羅達佑作勢想奪,被竇惡清的游龍步躲開。

竇惡清陰惻惻一笑,五指如鉤在袖中摩挲:“羅道友且慢著惱。這神物雖好,總得立個穩妥章程。“

羅達佑濃眉一擰,虯髯根根炸起:“有話快放!“

“空口無憑,我不過是想討個保票。“

竇惡清忽作誠懇狀,眼角卻掠過一絲寒光,“聽聞羅道友曾經剛血洗了黑水盟——事後可連自家使者都滅了口。“

羅達佑聞言狂笑:“我向來一口唾沫一個釘!“

竇惡清知道時機成熟了,立即問“”

“羅窟主不會秋後算賬的保證。”

竇惡清這聲羅窟主叫得羅達佑心裡非常滿意。

“我羅達佑保證著……”

“我都說了空口無憑,只需我在羅窟主神魂上種下一個小小的禁制,我就放心了。此禁名叫驗謊魂禁,我要保證你答應我說的條件不是騙我。種下驗謊魂禁後,你騙我都逃不過驗謊禁的約束……”

……

兩人的語言機鋒把周枝秀和羅達翎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竇惡清都尚未說出自己的表明目的,兩女就猜到竇惡清接下來要作什麼了。

她們看著一個狡猾如狐,一個顯得呆頭呆腦,難以置信自己曾經跟過羅達佑如此廢物般的人物。

果不出兩女的猜測,竇惡清在羅達佑的牽著鼻子走,最後被種下了魔奴印。

羅達佑可沒有周枝秀兩女那麼見多識廣,他根本不知道魔奴印是什麼。

在竇惡清的有意遮掩下,魔奴印落入羅達佑的神魂中,羅達佑還真以為是竇惡清說的驗謊魂禁。

“你要我說什麼保證?趕緊問了,把懸雲玉瓶給我。”

羅達佑最後不耐煩地催促竇惡清。

“給,可以了,你回去弄六階破境丹就好了。”

竇惡清把懸雲玉瓶直接拋給羅達佑,弄得對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只是,寶物到手,羅達佑不想費腦去思考竇惡清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實惠可是大手了,自己穩賺特賺了。

因為透過遮掩的方式才種的魔奴印,只能隨著時間推移,潛移默化改變羅達佑對竇惡清的意識,可能要不少時間才能徹底生效。

不過,竇惡清願意等,值得等,也值得投資,即便是六階的天源液。

將來,他還要扶持羅達佑坐上烈焰窟窟主的寶座,而他就在幕後發號施令就行。

羅達佑拿著懸雲玉瓶徑直離開了雅苑,好似完全把周枝秀和羅達翎給忘了。

然後,竇惡清發現兩女都用一副要吃了他的目光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