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問君點了點頭,這種喊編號不喊人名的方式讓她不禁覺得自己是個物品。

這讓她想起公園大媽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你們不就是某個富豪弄進來治療的病人。’

難道他們真是物品……

王茂松瞧見虞問君頭上貼的退燒貼:“發燒了是吧?”

“對,快把我燒死了。”

聞言,王茂松狐疑地抬眼打量她。

有這麼嚴重?“測一下。”

王茂松手手伸到下方拉出抽屜從裡面拿出體溫槍。

“滴——”一聲輕響。

體溫槍上顯示出37.7c。

王茂松將體溫槍放回抽屜,繼續再白紙上填寫:“確實有點低燒,但還不至於把您燒死,所以不用過於擔憂。”

填寫完資訊,王茂松從另外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盛著紅色液體的玻璃瓶。

王茂松語氣溫柔:“您把這個喝下去。”

又來?

望著熟悉的紅色液體,虞問君挑了挑眉:“我怕我這次喝下去真的會燒死。”

王茂松輕笑了一聲:“您開玩笑了,怎麼會呢,快喝吧,我還要接著看下一個病人。”

王茂松一邊說著一邊把瓶塞開啟,熟悉的難聞味撲鼻而來。

虞問君盯著王茂松,神色淡淡,根本沒有要喝下去的舉動。

見此,王茂松眼色微暗,注視虞問君的神情多了些壓迫:“快喝吧,喝了對你好。”

虞問君捏著瓶身接著頂光細細地觀察瓶身內的紅色液體。

“這個喝了會怎麼樣?讓我高燒不退?”

王茂松沒有正面回應:“您想多了,這喝下是有好處的。”

虞問君輕輕地笑出了聲音,“你主語沒說呢,好處?對你還是對我?”

王茂松嘴角的笑意保持不變,但臉上的冷漠卻愈發可見。

兩人的目光相交,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房間的空氣彷彿凝固住了,只有時鐘的滴答聲在空氣中迴盪。

滴答……滴答……滴答……

突然,女孩的笑聲打破了這種氣氛。

女孩嬉笑地說道:“哎呀,跟王醫生開個玩笑嘛,王醫生你怎麼這麼禁不起開玩笑嘞?”

虞問君左手託著下巴,右手輕輕搖晃玻璃瓶。

瓶中的紅色液體隨著玻璃瓶的晃動,散發出各種絢麗的光芒,在燈光的照射下變得更加炫目火紅。

紅得如此鮮豔奪目。

紅得就像是人血一樣。

“ok,王醫生我喝咯。”

女孩握著玻璃瓶身將瓶口對準自己的嘴唇。

王茂松靜默地注視著對方,微微一笑:“嗯,喝吧。”

虞問君微微仰頭,斜眼睨了一眼王茂松:“王醫生我準備喝咯。”

“好。”

“王醫生我要開始喝咯。”

“……嗯。”

“王醫生我打算準備要開始喝咯。”

王醫生:“……”你tm到底喝不喝?虞問君握著玻璃瓶將其仰起,紅色液體像是一條溪流正以緩慢地速度流向女孩的口中。

王茂松緊緊盯著這一幕,他的眼中快速閃過著一絲誰也沒看到的瘋狂興奮的光芒。

就在即將流入女孩的嘴巴那一刻,女孩忽然站起身走到角落的綠色盆栽處。

這盆栽是王茂松用來裝飾環境的,綠葉茂盛,散發著一股清新的氣息。王茂松:“???”

以為女孩是拖延時間,王茂松眉頭緊蹙,頗為無奈地說道:“你快喝吧,喝完了就可以回房間休息了。”

“噢,我開喝了。”

呼,喝個藥怎麼跟要她命一樣——

昂,還真是要她命。

就在王茂松以為虞問君真的要喝下去時,虞問君忽然手腕一轉。

王茂松的視線緊隨著虞問君的手。

下一秒,虞問君直接把瓶子倒扣。

“嘩啦啦——”

所有的紅色液體全部傾倒進土壤中。

虞問君笑著說道:“我喝完啦。”

“???”

王茂松一臉懵逼,下意識抬頭,再度與虞問君的目光相遇。

女孩右手食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戴著一個戒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是一顆璀璨的星星。

戒指正對著王茂松,他恍然間見到有一隻無聲的手正在向他伸來。

王茂松看著虞問君食指上的戒指,整個人陡然一怔,瞳孔逐漸渙散開來。

他感覺自己彷彿掉進了一個無底深淵,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魂靈之戒:一枚能夠控制他人靈魂和意志的戒指,使用者可以操縱他人的行動和思想。】

【使用限制:僅限定一位目標物件,為一次性道具】

【時限一分鐘】

虞問君視線鎖定在王茂松渙散的瞳孔,唇角弧度漸深。

“王醫生,我已經把你給我的藥乖乖地喝下去,一滴不落全部喝完了。”

虞問君走到王茂松的邊上翻開已往王茂松記錄的習慣,說道:“編號已喝完。”

王茂松無意識地重複著虞問君的話:“編號已喝完……”

緊接著,王茂松恍恍惚惚地拿起桌上的鋼筆,然後在白紙上的一欄,一筆一畫地寫上相同的文字。

“叩—叩—叩”

“王醫生我已經把其餘需要檢視身體的病人帶過來了。”

護士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虞問君挑了挑眉,悠哉悠哉地坐回王茂松前面。

剛好一分鐘。

護士長的聲音如同一聲巨大的警鐘在腦海中猛然炸響。

王茂松頓時從混沌的世界中清醒過來,剛一抬頭便對上虞問君關心的面孔。

“王醫生你怎麼走神了啊?是加班太晚累著了嘛?”

“哎呀呀,我就應該找你們上級領導反應一下,不能這樣的啦。”

“加班多傷身體啊,把我們康復中心的活招牌王醫生都給累著了。”

王茂松的胳膊肘撐著桌面,甩了甩腦袋。

餘光瞥見放在桌面一旁已經空了的玻璃瓶:“你喝完了?”

虞問君眼睛眨巴眨巴,莞爾一笑:“嗯,我已經乖乖地,一點不落地全部喝完了。”

怎麼這句話聽起來好耳熟,但是想不起來再哪裡聽過。

王茂松眉尖略略蹙起,低頭看到了自己在白紙一欄寫的【編號已喝完】的字樣。

看來,真的喝完了。

“好,你喝完了就回房休息吧。”王茂松又恢復自己一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