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些富商權貴也一樣,這般堪稱攏洲文人領袖的人物,若是要跟誰為敵,別的不說,那這個敵人的名聲在攏洲必然會臭不可聞。
所以哪怕是權貴也對其尊敬三分,只想交好不願得罪。
雪葉也一樣如此,這老頭並非第一次光顧雲水樓,以往也並未透露自己的資訊,但是個老色鬼卻是毫無疑問的。
所以她心裡一直一來都是對其不屑的,但如今得知其身份,哪怕她心裡再厭惡,也不敢表現出來。
要是得罪眼前的老頭,對方只要一句話,或是動動文人之筆,指不定便能將她給黑成什麼樣。
到時候別說什麼頭牌,怕是她都再難端著當個藝妓,得被迫下場做皮肉生意了,她可不願將來有這麼一天。
於是,雪葉再紗幕之後起了身,遙遙對著張子云行了一禮,清洌動人的聲音高了幾個分貝,蓋過眾人。
“雪葉竟是不知張公在此,之前實在失禮了,還請張公恕罪!”
張子云立馬忽略了剛剛聚攏過來的一幫人,笑眯眯向著紗幕後拱手: “雪葉姑娘無須多禮,老夫不過一介白身罷了,今兒也只是過來聽聽姑娘的天籟之作,無須在意老夫!”
雖是這麼說,但張子云卻不著痕跡的嚥了咽口水,眼中垂涎之色掩藏的很好。
雪葉察言觀色的水平自是非常人能及,輕易便察覺到了這老頭的慾望,心裡也是暗罵不已,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好色,真是不要臉。
根據她過往得到的一些訊息來看,這老頭跟一些做皮肉生意的女子在房裡也就摸摸看看,壓根沒那個硬氣做別的事,也不知道跑來幹嘛。
但既然人家這麼說,她也就打算順勢將氣氛重新調整回來。
然而,張子云話剛說完,就扭頭看向了李元昌,眼睛微閉,似是不屑一顧。
“剛剛小兄弟問老朽之名,老朽已經如實報上,卻不知小兄弟又喚作何名啊?”
看到張子云還有意針對這小子,眾人哪管那麼多,皆都急忙附和,想要在張子云面前賣個好印象。
“小子,張公問你話呢,還不如實報上名來!”
“就是,能有幸得到張公關注,簡直是你僥天之倖,真叫我等羨慕不已,還不趕快珍惜!”
在場除了李元昌外,也就王不令對這個所謂的張公沒啥反應,但從剛剛眾人的吹捧中也知道了個大概,雖說他不感冒,但這老者也不是衝著攪和他的事來的。
要不是剛剛李元昌咋呼他,他現在說不定還會幫李元昌擋一擋,只不過現在他也打算看戲了,好讓這小子吃點苦頭!
李元昌自然對這些傢伙看不上眼,什麼狗屁張公,跟他有什麼干係?敢跟本王作對,看我不整死你! “本少李黑是也,我說老頭,你剛剛說啥來著,說本少胡說八道?”
張子云心中火起,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牛犢子,竟然敢對自己這麼無禮,想來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公子,否則定不會這般囂張!
但他還沒開口,身旁眾人已經罵罵咧咧起來:“呔!你這小子真是好膽!竟敢對張公如此無禮,是要等著被我攏洲千萬文人口誅筆伐麼!”
李元昌嗤笑:“攏洲這麼點人口,有個屁的千萬文人!”
這話本就是誇張用來加大聲勢的說法,但被李元昌這麼一嘲諷,頓時相當於罵了全攏洲的文人,這群體嘲諷,瞬間讓所有文人炸開了鍋!
“好膽,竟敢罵我攏洲文人,你當真是活膩了!信不信……”
話還沒說完,就見到李元昌眼睛兇光畢露,手指節骨頭咔咔作響,王不令是目前唯一坐著離他近的人,其他人早就湊到張子云旁與李元昌對立相向。
王不令雖然吃瓜看戲,但也不屑從眾行事,他也有自己的傲氣。
聽到李元昌骨頭響動,王不令面色抽搐,該不會這小子還想揍人吧? 但這麼一弄效果卻也十分明顯,剛剛還想罵人的一眾都漸漸壓低了聲音,逐漸就閉了嘴,他們可是都看到過李元昌之前出手過的,直接就廢了一位富豪。
即便他們人多勢大,也不願意得罪狠了被惦記上,否則以後走路就得小心了。
雪葉沒想到這少年依舊如此囂張,倒是有些驚訝,這會她心裡反倒隱隱希望李元昌繼續硬氣下去,噁心下這老頭也好。
張子云冷哼一聲: “小子,攏洲如今有郡王治理,即便是災情期間都是長治久安,這青樓也並非法外之地,你戾氣這般重,可也別以為能仗著武力強大肆意妄為!”
“便是那陳武陳將軍,我攏洲最為莽的漢子也要伏誅,更不要說你了,老夫勸你收起這些把戲,莫要自誤!”
嘶,眾人倒吸口涼氣,不愧是張公啊,這些攏洲頂層的大名張口就說了出來,甚至牽涉到叛亂的陳武,換作別人定是不敢胡說的。
“哦?你也知道郡王英明神武機智勇敢?老頭你倒是還有些眼光!不過本少剛剛不過是坐地久了想鬆鬆筋骨罷了,如何就仗著武力肆意妄為了?”
“哼,此事不提,你倒是說說看雪葉姑娘的曲子有何瑕疵?”
李元昌也不在意這老小子轉移話題。
“我說是那自然有我的理由,且我原意是指這曲名取得不夠好,還有待更換!”
張子云自覺抓住了李元昌話中把柄,立馬便厲聲指著李元昌道:“好啊,你說這曲名不合適倒也還罷了,你若是能取一個更好的老夫也無甚意見!”
“但這曲子的瑕疵,你說自有你的看法,你倒是說說看!要是不說出個子醜演卯,老夫定要讓你今後在這攏洲文人中抬不起頭來!”
眾人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張子云竟是打了這麼狠的主意,對一個文人來說,名聲那是頂天的重要,有的人甚至為了名聲願意拿命拼。
這要是年紀輕輕被弄髒了名聲,今後這小子抬不起頭還算好的,怕只是前途堪憂啊!
當然,大家對別人的前途和名聲一點不在意,他們只是震驚於張子云的心眼如此之小,看來以後更加不能得罪了,這老者也不是啥善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