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他這樣嗜酒如命,早已嚐遍天下多數名酒的人來說,還是差了不少意思,此時再看李元昌面容清秀略稚嫩,倒是讓他想不到竟然能夠有這般見解。
想來這少年郎也是個好酒之人,看衣著也是富貴人家,男子暗道。
他忽然又想起剛剛這少年郎後半句說自己造酒,難道他能弄出更好的酒不成?雖說這讓人難以相信,但還是讓他興起了攀談的興趣。
“這位小兄弟,在下剛剛無意間聽聞你對這裡的酒的評論,倒是覺得有趣,恰好在下也覺得這酒差了點意思,見你一人獨飲,不知可願一道暢談一番?”
李元昌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清瘦男子,年紀應已在三十左右,看著衣著也挺樸素的,倒是談吐有些不凡。
“左右無事,這位老兄看著倒是讓我頗覺順眼,那便一起吧!”
李元昌大手一揮,顯得豪爽至極!
“老兄?”
男子一愣,倒是頭一回聽到有人這麼稱呼的他,倒是有趣。
“哈哈,小兄弟快人快語,也是個爽快人,鄭某佩服!”
鄭姓男子也不客氣,直直就過來落座道李元昌這桌,兩人正對而坐,旁邊靠著窗戶,外頭正是繁華的街道。
“老兄姓鄭啊,小子姓李,不知鄭兄打算聊什麼?”
男子一笑:“李小兄弟剛剛後半句似是說要自制美酒,莫不是能做出比這酒更勝一籌之物?”
李元昌嘿嘿一笑:“我說能,你信不?”
說著繼續倒酒,再一飲而盡。
“這酒雖說算不上頂尖,但也算得上尋常意義上的好酒了,但見李兄似是對此不屑並非作假,我還是信一些的。”
男子笑道。
李元昌撇嘴,信一些?那不就是說不信的或許更多?
“不知李兄要釀製的是什麼酒,竟是如此了得,實不相瞞,在下平日最是好酒,這些年也嚐遍了各路美酒,但對酒一道的追求,依舊孜孜不倦。”
原來是個酒痴啊,難怪了,李元昌恍然,但心裡卻道老子現在哪裡來的美酒,你就是想喝現在也無。
他也不忙著回答問題,又要倒酒,卻發現酒壺已經空了,只滴了幾滴出來,男子正要遞過自己的酒壺給李元昌倒酒,卻見李元昌抬手製止。
“小二!再來幾壺酒!我要與這老兄不醉不歸!”
“好嘞!這位客官稍等片刻,咱這便給您備上!”
鄭姓男子微微一笑,倒是覺得這少年挺熱情,一時好感頓生。
哪知。
“對了,這位鄭兄說他請客,到時你們別記錯結賬的人了!”
頓時他臉色一黑,錯愕看向了李元昌,萬萬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是打算拿著他的錢裝闊! 無奈之下,他苦笑一聲:“小兄弟你看我這身衣服,像是有錢人麼?倒是鄭某看你衣著不凡,應是不差這點酒錢。”
李元昌嘻嘻一笑: “鄭兄此言差矣,我見兄弟你衣著雖樸素,可手指卻白白淨淨,顯然沒怎麼幹過重活,氣質又是不凡,定也非尋常人,只不過低調罷了,想來是不差錢的!
再說,我雖然衣服好,但家裡不過偶然暴富,稍有家底罷了,平時零錢可少得緊,比不得你。”
男子點了點頭,這番話聽著還挺有道理,且不說是不是忽悠人的說辭,但從他對自己的分析來看,倒也是個心思敏銳之輩。
咳,這倒不是因為他受了吹捧才這麼想的,而是事實如此。
李元昌見這男子有些笑意,心想一個大齡男子平時不幹事跑到酒樓來閒喝酒,沒點錢才怪了,看來也不怎麼經誇啊。
“小兄弟說得倒是細緻有理,那這頓酒前就我包了。”
“理當如此!來,乾杯!”
李元昌大喜,他還真沒撒謊,剛剛出門壓根沒帶錢在身上,畢竟平時都有人跟著付錢,但如今他也有點不錯的武藝在身,也沒必要隨便出門都要林文林武護衛。
這會有這麼個冤大頭上來,他哪有放過之理? 飲罷,李元昌接過原先的話題:“老兄既是如此好酒之人,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如今倒是沒什麼美酒。”
男子微微變色,難道自己被誆了不成?
“但,我確實知道製造極品美酒的秘方!”
“小兄弟好大的口氣,極品二字哪裡是那麼好稱呼的,卻不知極品在哪?”
李元昌哈哈一笑,已是有點微醺,自信無比地道:“我說是極品美酒,那自然是有道理的,至於這極品在哪。”
李元昌頓住,男子側耳傾聽。
“其烈度,當屬天下第一!”
鄭姓男子愕然,不可置信看向李元昌,見其臉色微紅,但雙眼依舊分明清晰,臉上自信至極,鬼使神差的,他忍不住說一句: “小兄弟該不會醉了吧?來點花生米?”
李元昌無語,自己說實話咋就不信呢!
“你看咱像是醉了麼!”
“確實,不然也說不出此等昏話,第一等哪是說有就有的!”
“不不不!”李元昌搖頭,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搖晃,嘖嘖有聲。
“怎麼呢?”
男子疑惑,不知道李元昌此等做派為何。
“我剛剛說得可不是第一等,而是第一!”
鄭三酉細看李元昌眼眸,見其絲毫沒有玩笑之意,竟是略微有些失神。
一等相當於一個層次,乃是第一流的意思,說是一等的話也就只是最烈的酒其中之一,而第一,那可就意味著絕對的唯一,天下除此之外沒有更烈的意思。
要是真有這般酒中至尊,他當真是想要品一品啊!
“看兄弟應是尚未弱冠,平日又嘗過幾多美酒?為何敢稱第一烈? 我鄭三酉自問喝酒無數,天下大多美酒盡都入過我口,但也不敢說哪種酒能當之無愧稱王!”
鄭三酉面色變得極為認真,似是覺得李元昌若是說了空話就是對酒的褻瀆。
這一點李元昌倒是很理解,要是放在後世的話,這樣的人大概會被叫做酒廚,意思是對酒極為鍾愛的人,顯然其人對酒痴迷到了極點,就好像是信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