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上學期開學第一天,林風就缺席了開學典禮,第一週的課也都沒有來上對吧?”沈星迴憶起來,“第二週星期一才來上學,那時候齊言問你怎麼回事,你說在醫院住了幾天。”
“提問!”林風打斷道,“齊言是誰?”
沈星愣了一會兒,回答道:“當然是我們班的同學啊,那時候還是你的同桌來著。你不會連這個都不記得了吧?”
“有點印象,好像是個看上去比陳奕還好欺負的傢伙。”林風理直氣壯地道,“不過我怎麼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難道你叫同桌給你作業抄的時候不是直接叫喂的嗎?”
“我大概能想象那個場景的林風有多符合一個不良的氣質了……”顏塵雪扶額。
沈星繼續說道:“之後男生之間就傳出了那個有一年級新生在開學典禮那天把學校附近的幾個小混混送進了醫院的訊息。再之後,就開始傳那個傢伙就是林風了。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不過看上去是有根有據的樣子。再加上林風平時的作為,久而久之大家就都這麼認為了。”
顏塵雪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光憑這麼點資訊根本判斷不出什麼啊……”
“那是因為你光在想,沒有思考。”林風說道。
“如果是一般的謠言,要麼是真相浮出水面之後不攻自破,要麼時間長了之後就會被人們淡忘。那件事過去半年後這個傳說還存在,絕對不會是普通的謠言,至少要滿足以下兩個條件。第一,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就是那個事件的主角。第二,真正的主角選擇隱藏身份。”
陳奕不解,問道:“第二點我還能理解,但第一點是什麼意思?既然那不是你乾的,哪裡來的證據一說?”
“你覺得只有百分之百還原真相的情報才能被稱作證據嗎?即便是最講究證據的法庭上也會有錯判的時候,因為根本就不存在絕對正確的判斷。一般來說,一個情報對應著成千上萬的可能性,成千上萬個情報所對應的可能事件重迭在一起,全部符合的那一種情況就是真相。”
“在有限的時間內不可能收集到與事件有關的所有情報,我們只能獲得儘可能多的情報,直到完全符合這些情報對應的可能性只有一種。在這時候,人們就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真相。但是,你能保證你已經窮舉了所有的可能性嗎?愚鈍的人更容易遺漏一些情況,所以比聰明的人更容易犯錯。”
我絕對是天才無誤了,完全不需要打草稿就可以長篇大論出這麼大一段看上去很有道理的話來。
“也就是說,有一些資訊讓他們誤以為你就是那個傢伙對吧。”顏塵雪似是理解了一樣點了點頭,“那麼你當時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住院的?”
“嘛,來學校的路上被一輛帕薩特颳了一下,傷了腰。”林風撓撓頭,“當時覺得沒什麼大礙,拍拍屁股起來打算去上學,但司機堅持要帶我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算你走運沒遇到直接逃逸的!”
“然後我就骨折了,痛死了!”林風一臉後怕地說道。
沈星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哈哈哈!什麼叫然後就骨折了,那是你反射弧太長了吧!”
“講真,剛撞完真的不痛,住院那天晚上痛得叫媽媽……”
顏塵雪抿了抿嘴唇道:“這麼想起來,那時候的晚自習林雲也都是不在的,原來是在照顧你啊。”
林風繼續道:“既然事件的當事人都對這個傢伙閉口不提,那麼就可以設想是有學生目擊了那個一年級新生教訓小混混的過程,並且將事件跟其他人說了。或許是那人的體貌特徵和我相似,或許那人在打鬥中腰部也受了傷,或許二者都有。具體情況如何,就要找到這個訊息的源頭才能知曉了。”
“可這個傳言的傳播範圍可是蔓延了整個學校,學校近一千五百名學生,我們要怎麼才能找到資訊的源頭呢?”陳奕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們這裡誰的人際關係最廣?”林風把目光放在沈星身上。
“我是高中才搬家到這邊的,朋友基本也就是現在班上這些同學了。”沈星攤攤手錶示無能為力。
“那涼了啊,我們這裡都沒有交友廣泛的人了。”白霜是轉校生,陳奕被家裡圈養,顏塵雪也是沒什麼朋友的傢伙,不然也不會一個星期都拉不到一個社團成員了。
“要是林雲在就好了,老哥他很社會的,人帥路子多。現在的話,先找找那個時候的校刊看有沒有有價值的情報,再之後問問新聞部的人。”這樣的事情新聞部很有可能做過報道的吧。
“有道理,現在這個時候正是社團活動的時間段,我們現在就去找新聞部的人問問看有沒有當時的校刊!”顏塵雪提議道。
完蛋了,這下看來是不能早點回家了……不行,必須要為了能夠待在這裡遊手好閒做點什麼! “不需要大家一起去吧,社團活動時間教室裡總不能一個人也沒有,”林風朝顏塵雪使眼色瘋狂暗示,“一個可愛的女生加一個可靠的男生就完全足夠了,你懂我意思吧?”
拜託別人這種事當然是讓可愛得讓人無法拒絕的女孩子去做,可靠的男生是為了防止被拜託的物件把持不住做出違反法律的事情。這裡有三個可愛的女生和一個可靠的男生,怎麼也輪不到我去吧? 顏塵雪用略微有些困惑的眼神望著林風試圖從那對不停擠弄的眉眼中讀出些什麼,旋即頓悟一般一拍手道:“說的有道理!我懂你意思了!”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快派陳奕和沈星去吧! “那這件事就拜託你和白霜了!”
噗~~~ 林風吐出一口老血,“為什麼還是我啊!我看上去是個可靠的人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顏塵雪附身過來小聲道,“你難道不是想要趁這個機會在白霜面前好好表現自己嗎?”
“為什麼我非得要在三次元的女孩子面前表現自己啊!我的意思是……”
白霜在旁邊輕輕扯了扯衣袖,“那,我們走吧。”
“呃……好……”沒辦法了,誰讓這是個可愛得讓人無法拒絕的女孩子。
“那我們就留在這裡等你們回來好了!”沈星揮揮手道。
本副社長竟然要去做這種跑腿的活兒,簡直是大材小用!
出門三秒鐘後,林風又調頭回來。
“新聞部在哪裡?”
“真是的,最後還是得我帶路。”顏塵雪抱怨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身邊帶著白霜這麼一個引人注目的女孩子走在流傳著黑幫傳說的校園樓道里,萬一突然跳出來幾個把頭髮染成彩虹戰隊的傢伙那可咋整? 性取向正常的還好,如果是gay佬那就更危險了。
有了顏塵雪的保護就安心多了。
“到了。”顏塵雪朝林風使了個眼色。
“是是是。”林風無奈地應道,上前敲門。
叩叩叩! “有人在嗎?”
“啊……來了來了!”屋內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後響起了機器的嗡鳴聲。
大門開啟,開門的是個高高瘦瘦的戴眼鏡的男生,穿著二年級的制服。
“是一年級的啊,有什麼事情嗎?”那個二年級的男生身高有一百八十公分,說話的時候將腦袋壓得很低。
“你好,我們是偵探社的,現在需要你配合調查。”林風語氣嚴肅地說道。
“偵探社?沒聽說過。”完全不給面子。
林風側過身子,讓出鏡頭給後面的顏塵雪,“她是我們偵探社的社長,一年九班的顏塵雪,現在聽說過了嗎?”看,全校第一的美少女,你們二年級好像沒有這樣的好東西吧? 那人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忙道:“原來是顏塵雪學妹的社團啊!你們好,我是二年一班的張嘉祿,是新聞部的責編。”
乍一聽以為是個幹部,仔細一想新聞部除了部長跟主編剩下的人都是責編了好吧!
“我們能進去說嗎?”一直堵在門口是幾個意思,很沒有禮貌啊!
張嘉祿把頭朝屋內看了看說:“現在在印刷下一期的校刊,油墨味有點重,有什麼事還是在這裡說吧!”
“沒關係,一點點油墨味而已,站著說太累了。”林風說著便朝屋內走,張嘉祿也只好讓幾人進屋。
“隨便坐吧,我去給你們倒水。”張嘉祿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飲水機旁邊,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下。
新聞部的活動室比一般的教室還要大一些,一半是會客用的沙發茶桌,一半像是辦公室的佈局。兩扇窗戶敞開著,一側放置著三臺印刷機,其中的兩臺正在嗡嗡地工作。畢竟是成立好些年的部門,跟偵探社那間原本用來堆放閒置桌椅的教室簡直是天壤之別。
“夏天還沒到呢,怎麼就開起風扇了?”林風指著正對著最邊角那張辦公桌高速旋轉的落地扇問道。
“啊,因為這幾天比較悶熱一點!”張嘉祿應道。
“有嗎?”
“可能因為剛才關著窗戶有一點悶,現在開了窗就不悶了。主要是油墨味太重了,所以要通風!如果覺得冷就關了吧!”
林風走到那張辦公桌旁邊,俯身關掉了風扇。
“桌上的檔案都吹亂了。”林風說道。
“那個等會兒我自己收拾就好了!”張嘉祿連忙說。
“白霜,你來說。”林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