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回了酒店，這裡一整面的窗戶能夠看到海景，夜幕降臨時有燈亮著，海天一線，是難遇到的景象。
李裴序吻著她的臉頰，手利落解開她的泳衣。
她沒有感覺到冷，摟著他仰起了頭。
她是緊張的。
這個角度恰好能夠將窗外景象一眼望盡，她半睜著眼睛，微微發顫的指尖暴露了主人的心緒。
她曾怕所託非人，也怕真心得不到好報。
可是遇到他的那一刻，彷彿所有的標準和期盼煙消雲散。
她走上了一條從未想到的路，他是她沒有夢見過的情人。
他一路吻下去，忽然，她微微弓起身體，像是被碰到了什麼開關，瑟縮著去躲。
李裴序抬起頭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她的慌張，他有無限的耐心包容著她。
她一直是一個勇敢的姑娘，她告訴自己不要怕。
於是她不再躲避，努力剋制著緊張生澀。
那是一個很慢很慢的過程。
“不要——”
她猛地驚聲呼叫，他卻沒有停下。
“李裴序！”
“小憂，別怕。”他眼神晦暗按住她的身體，她聽見他俯在她耳畔，聲音沙啞地安慰。
可是沒有用。
每一次，他的安慰都沒有用。
李裴序替她抹去眼淚，溫柔又繾綣地留下一個吻。
她閉上眼睛。
李裴序於是有些不忍，他撫摸著她的臉頰，“小憂，看著我。”
那一夜太長了。
她覺得她的人生裡不會再有一個比這更加漫長的夜晚，也不會再有一個人，能夠讓她痛苦又著迷。
她被他抱去洗澡，溫熱的水觸及她的面板時，血液彷彿才慢慢回流。
他的指腹摩擦著她身上斑駁的痕跡，眼底是說不清的情緒。
梁離憂想，或許那些情緒裡，有一樣名為心疼吧。
她疲憊地靠在他懷裡，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怎麼這麼累？”
他卻一點也不累，明知故問調笑她。
梁離憂有氣無力，啞聲譴責“不是都怪你？”
他心情頗好對她的指責照單全收，包容得不像話。
他或許也是第一次遇見她這麼嬌氣的，他也沒給人洗過澡。
懷裡的姑娘像是沒有重量，輕得像是一隻貓。
一碰到床，她就裹上了被子躲到最裡頭，他無奈地把人撈回來說“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那是幾天以來梁離憂最累的一晚。
她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一點。
再醒過來的時候，李裴序在外頭處理工作，臥室和外面中間隔著一面玻璃，窗簾沒拉，她輕而易舉看見男人坐在那裡打電話。
看見她醒了，李裴序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掛了電話往房間走。
她起身的時候腿有些發軟，他在身後撐了她的腰一把，說她怎麼這麼嬌氣呢。
梁離憂回過頭瞪他，那眼神沒什麼威懾力，多是嬌嗔，他看樂了，扶著她的腰揉了揉。
“我下次注意。”
梁離憂洗漱完了出來，李裴序叫了早飯送進來。
“咱們今天回去？”
他遞給她一杯牛奶，雖然是問句，但梁離憂知道，他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急著要回去。
索性這幾天玩的也夠了，她點頭“可以啊，待會我把東西收收。”
他說不用。
“吃過飯直接走，東西我叫人寄回去。”
他本來打算陪她過完假期，但最近公司有筆單子催的很緊，他得回去盯著。
梁離憂沒有什麼意見，說都聽他的。
回去時候下起了雨，裹著著風，吹起她長裙的衣襬。
她撐著傘轉身，絲絲雨幕下，好看的不像話。
“我們拍個照吧。”
她把手機遞給他。
李裴序拿著她的手機，按下快門。
梁離憂接過手機一看，滿意得不得了，直誇他會拍。
“改天專門給你拍一組。”
梁離憂後來才知道他留學的時候專門學過攝影，拍出來的照片又有質感又好看。
下了飛機，她收到了曲晚詩的訊息。
彼時她正選照片要發朋友圈問李裴序的意見，故而那條訊息進來的時候，他同樣看到了。
曲晚詩約她去玩。
她有些猶豫。
“不想去？”
“不是。”她搖了搖頭“我在想學姐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約我。”
李裴序斂著眉，他昨天沒太休息好，太陽穴隱隱作痛，聲音不高不低“別想太多，想去就去，不想就拒了。”
梁離憂看出來他的心不在焉，看他撐著頭，於是直起身指尖輕輕按上他的太陽穴，慢慢揉著。
“我知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確實會一點手法，還是說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李裴序感覺確實沒有那麼疼了，靠在座椅上慢慢睡了過去。
他這一覺沒有睡太久，但精神好了不少。
梁離憂靠在他身邊，戴著耳機安靜地在看電影。
暮光之城。
他醒了沒動，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電影劇情裡，他於是就這麼陪她看了一會。
等她反應過來時，剛好電影裡播放到愛德華和貝拉結婚的片段。
她看過這部電影無數遍，對愛情的啟蒙和幻想有一大半都來自於此。
她曾經夢想的伴侶，會像是愛德華一樣，能夠違背自己的天性全身心去愛貝拉。
但好像不是每個姑娘，都能擁有這樣的愛情。
起碼她不是。
她摘下耳機，問他睡的好嗎。
他說還行，“你在這兒，我睡的更踏實。”
他油嘴滑舌地逗她。
梁離憂佯裝當了真，說“我總不能一直陪你睡覺吧。”
他湊過來說“怎麼不能？”
梁離憂心念一動，忽然說“我答應學姐了。”
他“嗯”了一聲，“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
他閉著眼睛想了想“要不要我去接你？”
後天就要上課了，她說不用“我回頭自己回學校就行了。”
她拉著他，故作不經意地問他“你和學姐怎麼認識的啊？”
李裴序掃她一眼，那心思都快寫在臉上了，還裝作滿不在意的樣子。
他慢吞吞地拖長了聲音，像是回憶“挺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