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

749局駐地。

一名中年道士忽然睜開,眼中閃過驚駭,“怎麼回事?喜婆婆的咒印,消散了?”

這隻有一種可能。

她死了。

中年道士快步起身,將訊息彙報。

很快!

749局一眾成員,就找到了喜婆婆的屍體。

“死了?”

中年道士走到喜婆婆面前,仔細端詳一陣,嘆氣道:“生機全無,魂魄消散!”

“怎麼會這樣?”

一名女子輕聲道:“喜婆婆是九級養鬼人,她身上毫無傷勢,像是在一瞬間被人抽去了魂魄。”

“我剛剛才得到訊息,朱家被人滅了,喜婆婆突然就死了。”

“這不是巧合。”

“立刻封鎖四周,搜山!”

......

......

山林中。

一輛馬車疾馳。

川兒拉著馬車,雙腿都快掄出殘影了。

“老闆,已經到貴城地界了。”川兒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要出來了。

還好自己動作快。

“嗯!”

蘇墨想著,等到了貴城,將孫靜宜的骨灰送還後,就給一戒大師打個電話。

“什麼東西?”

路過一片竹林的時候,川兒驚呼一聲。

“怎麼了?”

蘇墨問。

“老闆,這些竹子,不對勁啊!”川兒盯著不遠處一叢竹林,輕聲開口。

蘇墨撩起車簾,就看到不遠處的竹林,在滲血!

大量的血液,從竹葉上滲落,滴在地上黏黏糊糊的,血紅一片。

唰!

似乎感受到了蘇墨的氣息。

那片竹林忽然晃動起來,竹身彎曲,齊刷刷倒向蘇墨,染血的竹葉脫落,如箭矢一般激射而來。

“臥槽,活的!”

川兒怪叫一聲,揮手打出一片鬼氣,將所有的竹葉攔在一丈之外。

唰唰唰!

數不清的竹葉激射,川兒的面前,很快就堆積起一團竹葉堆。

“散!”

蘇墨一步踏出,拳頭轟擊出去。

染血的竹葉堆瞬間潰散,簌簌灑落。

唰!

那叢竹林,再度彎曲,竟如毒蛇一般,朝著蘇墨纏繞過來。

“找死。”

蘇墨手中橫刀出鞘,瞬間將那些竹子砍斷,大量鮮血散落。

轟!

又一刀出去。

那片竹林,直接被連根斬斷,只剩光禿禿的竹根,又快速生長,變成一根根帶血的竹筍。

“川兒,把竹根挖出來!”

“是!”

川兒幻化出鏟子,開始刨土。

“老闆,有屍體!”

川兒大叫一聲。

蘇墨走過去一瞧,就看到數具屍體躺在地下,身上被大量的竹根纏繞。

其中幾具屍體,還穿著749局的作戰服,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些竹子,在吸收屍體的養分?”

蘇墨眉頭緊皺。

這是什麼玩意兒?

......

......

貴城!

749局會議室。

一戒大師手裡夾著煙,愁眉苦臉,眼前的菸灰缸已經快滿了。

“有訊息了嗎?”

他抬起頭,詢問道。

“沒有!”

其中一名隊員搖搖頭,說道:“我們的人,就像憑空消失了。”

“恐怕......凶多吉少!”

“媽的!”

一戒大師一拍桌子:“連同咱們的人在內,貴城三日內已經失蹤一百七十四人。”

“再這麼下去,遲早出大亂子。”

忽然。

會議室大門被撞開,一名隊員衝了進來,“有線索了。”

眾人看向他。

那名隊員舉起一個透明盒子,裡面是一小截竹子,不斷地滲血,還在生長。

“哪裡來的?”

一戒大師站起身,詢問道。

“這隻手臂的主人,是其中一名失蹤隊員!我們是在一片竹林附近發現的。”

“應該是......”

“那名隊員臨死前,自己砍下來,扔出來的!手裡抓著這一小截竹子。”

“那些失蹤的人,恐怕和竹子有關。”

一戒大師把手裡的煙掐滅,看向坐在首位的中年人,“楊局?”

貴城749局局長,楊書文沉吟片刻,說道:“立刻下令,封鎖貴城所有竹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把這截竹子送到京都,請上面的人分析,到底是什麼東西作祟。”

“是!”

一戒大師正要起身,忽然電話響起。

拿起來一看。

是蘇墨打來的。

“蘇先生?”

一戒大師連忙接起電話,“蘇先生,你好啊!”

鬼見愁的名聲,如今在749局內部,可謂是如雷貫耳。

“一戒大師!”

蘇墨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我發現了749局成員的屍體,你們要不要過來一趟?”

“什麼?”

一戒大師愣了愣,道:“你在貴城?”

“是!”

“我們馬上到。”

很快。

一戒大師就帶著幾人,趕到了蘇墨所在的位置,看到那些被竹根纏繞的屍體,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蘇先生,這到底怎麼回事?”一戒大師走到蘇墨面前,詢問道。

出了這種事情,他也沒心情和蘇墨敘舊。

“我也不知。”

蘇墨搖搖頭,說道:“我來貴城,本來是有點私事!路過這片竹林的時候,這些竹子活了。”

他指了指地上,那片被他砍斷的竹子,已經乾枯。

“哎!”

一戒大師嘆氣道:“還要多虧你了!實不相瞞,貴城這幾日失蹤了好些人,我們正找著呢。”

“剛得到一點線索。”

“一戒大師!”

有人驚呼。

蘇墨和一戒大師走過去,就看到一具749局成員的屍體被搬了上來。

透過破碎的衣物,蘇墨看到。

他的身體內,長滿了竹根,所有的血肉骨骼都不見了。

“他......”

“被竹子......吃了?”

一戒大師臉色很不好。

這些竹子,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一戒大師轉頭,對準不遠的一片竹林,揮手就劈了下去。

轟!

竹林倒塌。

“這些只是普通的竹子。”

一戒大師上前瞧了一眼,被自己砍斷的竹子沒有異樣,竹根下也沒有屍體。

“封鎖此處,不要讓人擅自靠近,仔細挖掘,把屍體帶回去!”一戒大師吩咐道。

“是!”

很快!

749局就調來了挖掘機,開始大面積砍伐竹林,附近知道動靜的村民都激動了。

難道是要修高速公路?

豈不是要拆遷了?

半天后。

蘇墨接到了一戒大師的訊息,那片竹林中,一共挖出十九具屍體。

“一戒大師,有其他訊息,記得告訴我一聲。”蘇墨結束通話電話。

抬頭,看向眼前的小區。

孫靜宜說的地址,就在這裡。

“13樓,6號!”

蘇墨走到門口,輕輕敲門。

“誰啊?”

有些疲倦的聲音響起,門開啟了一條縫隙,是個頭髮帶著花白的婦女。

她的眼神帶著疲倦,身形已經有些佝僂,依稀看得出來,年輕時長得肯定很漂亮。

“孫靜宜的媽媽?”

蘇墨問。

“你是?”

婦女眼中爆起一團火光,抬頭猛盯著蘇墨,充滿了希望。

蘇墨把罐子遞過去,輕聲道:“我是她......朋友!遵照她的意願,送她回家。”

“靜宜!”

“我的靜宜!”

婦女輕輕抱起罐子,緊緊擁在懷裡,眼淚開始滾落,怎麼也止不住。

她沒有問,罐子裡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

她也沒有問,蘇墨到底是誰。

只是抱著罐子,默默哭泣。

“節哀!”

蘇墨輕聲開口。

“多謝先生!”

婦女跪倒在地上,深深一拜。

蘇墨側身避開,說道:“孫靜宜讓我轉告你們,‘女兒不孝,希望你們好好活著’。”

他看著罐子,說道:“孫靜宜!答應你的事情,我已做到,再見!”

說完。

蘇墨轉身離開。

婦女叫住他,哭問道:“先生,我女兒......到底怎麼死的?”

蘇墨沒有回頭,說道:“我只能告訴你,她的仇已報,心願已了!”

說完。

蘇墨消失在走廊。

婦女跪在門口,痛哭起來,許久之後才重新站起身,輕輕把門關上。

她抱著罐子,走到客廳。

客廳的牆上,掛著一張黑白遺像,遺像上是個中年人,明明帶著笑。

眉宇間卻帶著哀傷。

“老公!”

婦女輕輕撫摸著遺像,輕聲道:“女兒回來了,回來了!”

她的眼淚止不住,從抽屜裡取出一張合照,合照上的一家三口,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女兒!”

婦女又從箱子最底層,取出一張黑白遺照,那是孫靜宜的照片。

她把照片輕輕掛在中年人旁邊,“你爸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好好陪陪他,你們爺倆說會話!”

她看向中年人的遺像,照片上男人緊縮的眉頭,似乎舒展了幾分。

她忽然回想起。

昨夜自己做的那個夢。

夢裡。

女兒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她蹦蹦跳跳跑過來,朝著自己揮手。

“媽!”

“女兒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