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但是，我拒絕！

繪梨衣的手機，是和路明非在一起的時候買的。

但路明非記得，她那臺手機應該被留在了情人旅館裡才對。

“小櫻花在哪裡？”繪梨衣問。

“你，你真是繪梨衣？你在哪？”路明非回資訊問。

繪梨衣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是上杉繪梨衣，在去機場的路上，準備去南高麗。”

“影片一下我才相信。”路明非以為是小魔鬼路鳴澤在搞鬼，所以要求影片。

很快，繪梨衣給路明非打了影片邀請，路明非接通之後看了一眼就結束通話，因為不想她看到自己這邊的情況。

那確實是繪梨衣，正很規矩地坐在一輛豪車的後座，穿著那條她最喜歡的白色的裙子。

“你走的時候不是沒帶手機嗎？”路明非問。

“但這是小櫻花放在箱子裡寄回給我的呀！”

路明非這才恍然大悟，是師兄他們幾個寄的。

“小櫻花在哪？我去找你，我很害怕。”

路明非愣了愣，他彷彿感同身受一樣，真的感覺到了繪梨衣的害怕，她一個小女孩，孤獨地坐在車後座，外面是滂沱的大雨，準備前往異國他鄉，她一定很孤獨，孤獨得想要握住一個人的手。

路明非安慰她別怕，只是海嘯而已。

“不是海嘯，是別的什麼東西，我聽見它的叫聲了。小櫻花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去南高麗好不好？”

路明非心中一陣激盪，這是白富美要帶著窮屌絲私奔的節奏嗎？

原來這傻丫頭是真的喜歡他和信任他，在最想要一起出逃的名單裡，想必自己排在第一位，連源稚生都比不上自己。

雖然有個靠譜又漂亮的白富美要帶他走，可以讓他逃離東京。

“搭嘎，口頭哇路！（但是，我拒絕）”路明非對著空無一人的酒窖，很中二地說出了《JOJO》裡岸邊露伴的口頭禪。

他很早就想說一遍了，可惜沒有觀眾。

“你先走，我這邊很安全。”路明非在手機裡傳送資訊，告訴繪梨衣自己在避難所，不讓她來接他。

現在新宿區都被淹沒了，如果他答應的話，那傻丫頭一定會讓司機開到水裡來接他吧。

還是不要那麼折騰了，實在沒必要。

“那小櫻花會來南高麗找我嗎？”

“也許吧……如果我買到機票的話。”路明非其實想要終止對話，可是現在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躲著，有個人和他聊天，能讓他顯得不那麼孤獨，所以他捨不得終止對話。

他和繪梨衣胡亂地聊天，但繪梨衣只關心能不能和路明非再見面，路明非只好答應說會去南高麗和她見面，騙她說兩人約好在海棠樹下，拿著冰激凌當信物。

但繪梨衣擔心海嘯會不會把南高麗也淹沒，那樣的話漢城就沒有海棠花樹，兩人也沒辦法再見面了。

路明非心想這真是個傻丫頭，但這個傻丫頭，為什麼就那麼喜歡和信任他呢？他一直都還沒有想明白。

便在這時候，酒窖的門被撞開，有人進來了。

路明非趕緊裝死，如果是敵人，那就希望他們發現他死了不會補刀，如果是友軍……那他躲在這裡實在有點膽小如鼠，因此還不如裝暈。

只是不一會兒，他裝暈就被人發現了，有些尷尬。

外面都是死侍還有槍手，但座頭鯨帶著幾位客人和幾個服務員來到酒窖裡避難。

只是沒一會兒，一個在外面警戒的服務員就回來對座頭鯨說，有吃人的怪物就在外面……

座頭鯨抬手示意，讓他別再說了，同時安撫客人說：“外面情況很好，水位在下降，警視廳的救援隊伍正在趕來，只是外面還有怪物，希望客人不要大聲喧譁。”

路明非知道座頭鯨在說謊，但這時候說謊可以讓這些普通人不那麼慌亂，也算是善意的謊言了。

他坐在角落裡，不想理別人，而別人也不想理他，因為他剛剛裝死的模樣實在是有夠慫的，實在是遜斃了。

不過，座頭鯨願意理路明非，他一屁股坐在了路明非的身邊，和他打招呼，同時掀開自己的西裝外套，讓路明非看他的胸。

路明非一開始是不想看的，但瞥了一眼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座頭鯨的外套下面裝著兩把伯萊塔手槍。

座頭鯨將一把槍塞到路明非的手心：“現在這種情況，只能靠你和我了。”

路明非心中一驚，就跟當年劉備聽到曹操說“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一樣，差點連槍都握不穩。

他有那麼可靠嗎？

路明非問：“店長，我們不是減壓會所嗎？為什麼會帶著軍用武器？”

“別蒙我，你難道不會用？”座頭鯨其實早就看出來，愷撒和楚子航還有路明非，都是出自某個特殊的部門，看愷撒和楚子航兩人就敢面對成百上千的黑道，就知道他們一點也不簡單。

路明非當然會用槍，在卡塞爾學院槍械和近身格鬥是必修課，但他近身格鬥實在一般，也就槍械課拿得出手。

店長說，自己退役前是自衛隊的三等海尉，而且說找到路明非，他就放心了。

“老闆娘說了，你是光你是電你是唯一的神話！”

路明非心中打了一個寒戰，他是個屁的救世主，都是用命換的。

他這時候也不裝逼了，誠實地對座頭鯨說他幹不了，就像範大將軍說趙棚他踢不了後衛一樣，沒那個能力知道吧！

路明非默默地將手槍還給座頭鯨，座頭鯨愣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接，對話也沒辦法再尬聊了。

最後座頭鯨只好失望地收回了手槍，然後拿了一根鋼管，帶著墨鏡在附近巡邏。

其餘的人們在抱團取暖，時不時說一些安慰人的話互相鼓勵，只有路明非一個人在角落裡，孤零零地一個人。

他百無聊賴地看向手機，繪梨衣又發了好多資訊給他，說了她新護照的名字叫金熙媛，還告訴他源稚生給他買的公寓的地址。

“小櫻花你還在麼？跟我說話好不好？”

“小櫻花我覺得冷，我能聽見那東西的吼聲，它好像在跟我說話。”

繪梨衣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路明非卻沒有再回復，因為他給不了繪梨衣什麼，只能嘴上安慰幾句。

但那樣的安慰只是無效的關心，真正能有效關心和有能力給她擺平一切的是源稚生，想必源稚生已經在南高麗為繪梨衣安排好了一切，哪裡還需要路明非的無效關心。

想了想，他決定不回覆繪梨衣的資訊，然後打算關掉手機的定位，免得繪梨衣根據定位殺過來，但也很想看看繪梨衣到機場沒，於是看了一眼她的定位。

然後他就愣住了。

*……*……*

多摩川，紅井外的五公里處的一個露營地裡，顧然在這裡準備了一輛衛星轉播訊號車，作為臨時的基地。

他靠在車邊，吃著杯麵問源稚生：“我沒騙你吧，確實有人在拐帶繪梨衣，意圖將她帶到紅井，至於是什麼人……你要不要猜猜看？”

源稚生放下IPAD，有些心有餘悸，他差點就把繪梨衣送入了虎口，真是大意！

他低頭說：“會是王將嗎？沒想到蛇岐八家被他滲透得那麼厲害。”

“那王將是誰，你有想過嗎？”

“王將不是赫爾佐格嗎？”源稚生問。

“王將確實是赫爾佐格，但……你覺得赫爾佐格只有王將這個身份嗎？”

源稚生皺了皺眉，想不明白顧然的意思。

“算了，今晚的演員都就位了，舞臺也搭建好了，因此接著看吧。”顧然坐在車裡，看著車內的螢幕。

這輛車裡有十多個螢幕，每個螢幕裡都對應一個隱藏的高畫質攝像頭，這些攝像頭設立的位置，全部都在紅井裡。

今早在零做手術之前，他就向零問了紅井裡面的詳細情況，還請她畫了地圖，然後他派了五個影分身帶著秋葉原買的攝像頭，前往紅井裡面設定。

目的就是為了讓源稚生看到真相。

他要是就這麼說，源稚生肯定不相信，所以多說無益，讓他自己看好了。

繪梨衣這時候用指尖戳了戳顧然的後背，然後給他遞上小本子，上面寫了一行字問：

“能把手機還給我了嗎？”

顧然說：“繪梨衣乖，手機借我用用，明天再還給你好不好？”

“可我想和小櫻花聊天。”繪梨衣寫字回覆。

“我知道，我已經和小櫻花約好了，事情結束之後就讓他和你見面。”顧然撒謊說，“要是你現在和他聊天，會打擾到他做事，讓他分心，很可能會死人的。”

繪梨衣少見地咬了咬嘴唇，最後回覆：“我知道了，那我不要手機，不打擾小櫻花了。”

“真乖。”顧然伸手摸了摸繪梨衣軟軟的腦袋。

他從口袋裡拿出兩個PSP，將其中一個遞給繪梨衣：“要不我們聯機打兩盤街霸？”

繪梨衣眼睛裡忽然有了光芒，但她猶豫了一下，在紙上寫字：“可以嗎，不會打擾你們工作嗎？”

“沒關係，讓你哥哥工作就行了，咱們來打遊戲嘛！”顧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