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沒勁生孩？殺羊吃肉！

西廂房裡，何氏的生產，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李氏還在催促著，沒想到，何氏連哭泣的聲音都弱了好多。

“大嫂，我是真的沒勁了啊...我自幼飯量就大，這懷著身子...一天天的就喝碗稀飯，餓得頭暈眼花，哪裡還有勁兒......”

何氏的話，讓李氏心裡覺得，也很不好受！

她前後生了五個孩子，還都是女兒，當年比起何氏來，更難！

可好在一切順利，都咬牙挺過來了！

現在不是唉聲嘆氣的時候，最核心的問題是，何氏這個大肚婆，沒勁了！

孩子生不出來，咋辦？

說實話，這個年月，生孩子的時候遇到坎，死個人，還是家常便飯的事兒。

可李氏既然接了這個燙手山芋，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何氏走到那一步。

她猛地一咬牙，站起身，衝門外等候的張立秋喊道：“去上房，給咱娘要點精米白麵，給你媳婦做頓好吃的........”

話沒說完，張立秋就跑著去了。

何氏一聽這話，眼裡倒是明亮了一下，好似多了好多期待。

可不過一小會兒，張立秋又蹭蹭蹭地跑了回來，垂頭喪氣地說：“她說沒白麵精米，就糙米雜糧，也只剩下了一丁點，要就拿，不要拉倒...我.......”

“都啥時候了，糙米雜糧不管用啊...問她要錢，趕緊去集市上買........”

“剛問了，她說沒錢.......”

“這個老...去雞圈裡，抓一隻.......”

李氏的話沒有說完，自已就停住了。

早在入冬前，張德財和老劉氏就張羅著，幾隻雞和養的豬，全都買了！

說是張口的東西，冬天養不好，不下蛋，還吃東西！

可現在.......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李氏緩緩回頭，眼見得何氏眼裡的光，又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眼角里，還有一絲淚珠，滾落。

“大嫂，算了，不管怎麼說，俺都謝謝您，往日裡俺跟老二不是人，天天都那樣對付您，可您還不給俺計較...俺死了，也不冤，一輩子沒幹過啥好事兒.......”

這個可恨、可憐又可嘆的女人，這是自我放棄了嗎？

“不！”

李氏望著兀自流淚的何氏，心裡忽地升起一股子豪氣！

不論怎麼說，這總是一條人命啊！

今年，她已經送走了一個生孩子難產的好妹妹——秦氏。

可不想因為這件事，再送走一位妯娌了。

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她都得試試。

於是，李氏衝著屋外大喊了一聲。

“當家的，給咱福寶說一聲，對不住他了！”

接著，衝還在傻愣的張立秋，高聲喊道：“老二，別呆站著了，去！把羊圈裡的那隻野山羊給弟妹牽過來，今天咱給她殺只羊，燉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羊肉，讓她吃個夠！吃飽喝足了，給咱安安穩穩的生孩子！”

“啊！”這巨大的翻轉，一下子將西廂房裡的其他兩個人，都驚呆了。

張立秋傻呆呆地望著她，好似不敢相信一樣，一動不動。

何氏眼裡的光猛地又亮了，可嘴裡還是哆哆嗦嗦地說：“大嫂，俺不敢想...那是你孃家哥哥的羊啊...再說了，您殺了羊，福寶他咋弄...喝啥奶......”

“弟妹，你放心，他都多大了，羊奶不喝，也沒事！俺本來還想著，這奶山羊前一段沒給大哥送過去，就是怕你生完孩子奶不好，也好有個補充...再說，這奶山羊也擠了快八個月了，奶水早就不多了.......”

李氏一邊給何氏說著話，安慰著她，一邊衝身旁傻愣著的張立秋喝了一聲：“還待著看啥，老二，難道你還等著我去給你牽羊？”

一句話說完，張立秋紅著眼眶，出去了。

屋裡屋外，很快就因為李氏的這一個決定，變得喜氣洋洋。

不過片刻，奶山羊的一聲尖叫響起，它的歷史使命，在這一刻完成了。

甚至，還得到了昇華！

另外，雖然還沒有將羊肉吃到嘴裡，可聞著燉肉的香氣，躺在床上的何氏居然都恢復了一些體力。

開始了生產前的準備工作。

這也就是俗話說的，人生在世，總要有些希望。

希望的重要性。

比天都大！

不過，李氏還是勸著她，暫時只做好預備，別發動。

等一會兒肉燉好了，先吃幾口，等身子真的有了底，再生孩子。

那樣的話，對她的身子，傷害總能少一點！

妯娌兩個人，在西廂房裡，聞著外面飄過來的一絲絲香氣，靜靜地等待著。

她們兩個的手，難得的牽在了一起。

李氏安慰著何氏，何氏順從地聽著。

好久好久！

忽然，何氏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開了口。

“大嫂，您聽俺說一句，這一胎，俺不管生男娃生女娃，都讓他（她）認到你跟前，也喊你娘.......”

李氏本能性地就想要拒絕，畢竟，她現在也算是有兒有女的人。

不再缺啥了！

可她看了看何氏那一臉期待的認真模樣，沒有說出來。

也只是順口，含糊的應了一聲。

即便這樣，何氏就激動壞了。

她樂呵呵地說：“好，嫂子您答應了哈，那就太好了，以後，您看俺們的表現........”

就在此時，羊肉燉好了！

張立秋端著幾大塊羊肉，激動地走了進來。

一邊喊著媳婦，一邊將熱氣騰騰的羊肉送到她的床前。

何氏眼裡的淚水，從看到羊肉的那一刻，都沒有止住過。

太香了，太香了！

多少年了啊！

都沒有吃過這樣過癮的肉了。

也只有在孃家，當姑娘的那些年，才吃過幾頓這樣的肉食。

哪知道，何氏才吃了幾口，就差點給噎住！

李氏趕緊給她拍了拍後背，順順氣，又指揮著張立秋，趕緊回廚房，去給她端回來一碗羊肉湯。

這樣折騰了好一會兒，才讓何氏緩過來勁。

消消停停地吃了幾塊肉，喝了一碗湯。

終於，渾身暖洋洋的！

身上的勁兒，又回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