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程易凡,等著他的回答。

程易凡自己都有些懵。

他和王老頭幾人也算是相識一場,還想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替他們求求情。

沒想到沈心柔居然直接把選擇權交給了他。

“沈小姐,他們幾個都是和我一起來的,你看能不能放了他們?他們都是這個世界的人,也許知道很多關於外界的事。”

程易凡先是求情,又說出他們的價值。

他並沒有刻意和王老頭他們拉近距離,來打感情牌。

畢竟,他和沈心柔不算熟,只是有些淵源而已。

程易凡說完後,王老頭他們三個都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沈心柔。

幾秒鐘的猶豫後,沈心柔對旁邊的老太婆說:

“給他們鬆綁。”

很快,王老頭、陸今安和朱掌櫃身上的繩子都被解開了,三人頓時鬆了口氣,一起跪在地上。

“多謝小姐!多謝公子!”

“不必多禮,先起來。周家現在如何,你們詳細說說周家的事。”

沈心柔的這句話沒有經過思考,就這麼脫口而出。

她微微有些失神,在她心中,不應該是恨周玉的麼?

為什麼她還是如此關心周玉的情況?

王老頭三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沈心柔的異常,能有活命的機會,他們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朱掌櫃在這三人中人脈最廣,最先開口道:

“奴家雖說做著小本買賣,但鎮上的事奴家都略有耳聞,並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周家.....

倒是百年前有個被滅的大家族,是姓周,不知小姐說得可是那個周家?”

沈心柔的瞳孔猛地一縮,聲音也帶了幾分顫抖。

“那被滅的周家,他家的公子是不是叫周玉?”

朱掌櫃被沈心柔忽然激動的語氣嚇得縮了縮脖子,連忙說道:

“那周家的嫡長子,好像是叫周玉。據說周家被滅的那天,還正好是周公子成親的大喜之日。”

沈心柔滿眼不敢置信,就連身體都開始顫抖,激動地上前抓住了朱掌櫃的肩膀,厲聲道:

“你說周玉全家在他成親那天被滅了,怎麼回事!”

沈心柔周身的氣勢散發出來,空氣都像是瞬間凝固了一樣!

朱掌櫃受不了沈心柔的威壓,幾乎癱軟在地,聲音哆嗦得不成樣子:

“小姐,對不起...當時的事已經過去了百年,我也不知道...”

沈心柔劇烈呼吸著,眸中不停地流出血淚,看起來悲涼又無助。

“小姐莫非是...沈家小姐,沈心柔?”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王老頭。他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沈心柔的面前,正出神地盯著她看。

沈心柔聞言,眸中再次出現希冀的光芒,連忙鬆開了朱掌櫃。

“你是什麼人,居然認得我?”

王老頭沒想到面前之人真的是沈心柔,他一陣心酸,身體微微開始顫抖,眼睛也溼潤了。

“我當然認得您,因為我就是周家的後人!

那天的事沒有幾個外人知道,因為知道這件事的人,基本都被殺了,沒有一個活口……”

王老頭說著,目光也變得飄忽而深遠。

程易凡知道要有故事聽了,拉著蘇漓淺找了個好位置坐下,還從懷中掏出一包薯片。

這還是因為他之前買了好幾百的零食,老闆友情贈送了一包。

蘇漓淺開心地坐在程易凡身邊,吃著她從來不可能吃的高熱量食物。

她滿心滿眼就只有眼前專注聽故事的易凡哥哥。

兩人吃了一會兒,朱掌櫃也坐在程易凡身邊,一臉好奇地看著他手中的薯片。

程易凡見狀,把薯片遞到了朱掌櫃面前。

“你嚐嚐,我家鄉的小零食。”

朱掌櫃連忙露出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多謝程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朱掌櫃雖是女流之輩,但公子日後有需要奴家的地方,奴家一定為公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朱掌櫃說著,作勢就要跪在地上。

程易凡見狀,連忙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朱掌櫃不必如此,坐下和我們一起吃吧。”

朱掌櫃也坐在了程易凡的身邊,有些拘謹地拿了一個薯片,放在口中咀嚼。

幾秒鐘後,她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

這也太好吃了吧?

酥酥脆脆,口感極好,食物嚥下去的時候,回味無窮。

朱掌櫃根本沒有盡興,立刻又拿了一個,正準備放入口中。

可就在這時,一旁的陸今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朱掌櫃身邊,速度極快地從朱掌櫃手中奪過了薯片!

朱掌櫃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指,還有些愣神。

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手中的薯片已經到了陸今安的口中,他還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似乎剛剛偷東西的人不是他。

美味下肚,陸今安的臉上也露出享受之色。

可一個怎麼夠?

就見朱掌櫃的手中又多了個薯片,正準備塞入口中。

說時遲那時快,陸今安已經伸手去搶了,朱掌櫃卻是早有準備,一把拍掉了陸今安的手。

兩個實力不俗的高手瞬間就開始過招,戰鬥異常激烈,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

這可謂是一個薯片引發的戰爭。

程易凡見狀,有些無語,連忙說道:

“陸公子,給我個面子,我們坐下來聽王兄說話。”

程易凡一開口,陸今安和朱掌櫃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一起停手。

然後,兩人又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開始搶程易凡身邊的位置。

朱掌櫃沒有搶過陸今安,滿臉憤恨之色,目光下意識看向了蘇漓淺。

蘇漓淺頓時感覺到一陣危機感,向程易凡所在的位置又靠近了幾分。

朱掌櫃的嘴角抽了抽,扭著腰坐在了陸今安的身邊。

小插曲很快過去,沈心柔和王老頭根本就沒有注意他們這邊的動靜。

一個認真講,一個專心聽。

“沈前輩,晚輩是周家旁支,周玉是我的族叔,當時族叔成婚的時候,我只是個三歲孩童。

那天是因為晚輩嘴饞,想吃陳記的糖葫蘆,和乳母離開了周家。可等我們回去後,周家遍地屍體,整個周家沒有一個活人!”

沈心柔聽著,雙手緊握成拳,掌心被指甲刺入,不停地滴血。

可她恍若未聞,一字一句地問道:

“是誰!害死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