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一章朝廷的任命

蒲縣被圍的第十天，龍州的援軍終於抵達。

援軍由龍州都督府派遣，領軍的是一位名叫趙元朗的參軍。趙元朗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卻已是龍州都督府的紅人，此次奉命前來支援蒲縣，顯然帶著幾分建功立業的野心。

趙元朗一到蒲縣，便徑直前往縣衙，與莫雲等人會面。他一身戎裝，腰佩長劍，神情倨傲，進門後只是微微拱手，便自顧自地坐在了主位上。

“莫縣令，蒲縣被圍多日，局勢危急，本參軍奉都督府之命前來支援，還望諸位多多配合。”趙元朗語氣冷淡，目光掃過莫雲、黑皮和李立，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

莫雲眉頭微皺，但很快恢復平靜，拱手道：“趙參軍遠道而來，辛苦了。蒲縣如今正需援軍，有趙參軍坐鎮，我等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趙元朗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黑皮身上：“這位便是蒲縣的縣尉吧？聽聞你曾是江湖中人，不知對守城之事可有經驗？”

黑皮聞言，臉色一沉，但礙於身份，還是拱手答道：“回趙參軍，屬下雖出身江湖，但自擔任縣尉以來，一直盡心竭力，守城之事也略有心得。”

趙元朗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略有心得？守城可不是江湖鬥毆，光靠蠻力可不行。本參軍此次帶來了一千精兵，接下來的城防排程，便由我親自負責，縣尉只需聽從命令即可。”

黑皮聞言，拳頭緊握，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還未開口，莫雲便搶先說道：“趙參軍，黑皮縣尉雖出身江湖，但守城有功，對蒲縣的地形和敵情也最為熟悉。不如讓他協助趙參軍，共同排程城防，如何？”

趙元朗冷哼一聲，擺手道：“不必了。本參軍自有安排，縣尉只需帶人巡邏即可，其他的事情，就不必操心了。”

黑皮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沉聲道：“趙參軍，屬下雖職位低微，但也是朝廷命官，守城之事關乎蒲縣百姓安危，屬下豈能袖手旁觀？”

趙元朗目光一冷，盯著黑皮：“怎麼？你是在質疑本參軍的決定？”

莫雲見狀，連忙打圓場：“趙參軍息怒，黑皮縣尉也是一片赤誠之心，絕無冒犯之意。不如這樣，城防排程由趙參軍負責，黑皮縣尉負責城內治安和巡邏，雙方各司其職，如何？”

趙元朗沉吟片刻，勉強點頭：“也罷，就依莫縣令所言。不過，縣尉若是再敢質疑本參軍的決定，休怪我不講情面！”

黑皮咬了咬牙，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拱手退下。

會議結束後，黑皮憤憤不平地走出縣衙，李立跟在他身後，低聲勸道：“黑皮，趙參軍畢竟是龍州都督府派來的，咱們暫且忍一忍，別跟他正面衝突。”

黑皮冷哼一聲：“他趙元朗不過是仗著都督府的勢，目中無人！守城之事豈能兒戲？若是任由他胡來，蒲縣危矣！”

李立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眼下敵強我弱，咱們還需以大局為重。莫縣令也在想辦法周旋，咱們暫且忍耐，見機行事。”

黑皮點了點頭，但眼中的怒火依舊未消。

接下來的幾日，趙元朗果然獨攬大權，將黑皮排除在城防排程之外。他帶來的龍州兵也被安排在城牆上最重要的位置，而黑皮手下的蒲縣兵則被派去巡邏和搬運物資，幾乎成了打雜的苦力。

黑皮心中憋屈，卻又無可奈何。他幾次想找莫雲商議，但莫雲忙於應付趙元朗和城防事務，始終未能與他詳談。

一天夜裡，黑皮獨自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的敵軍營地，心中思緒萬千。這時，李立悄悄走了過來，低聲道：“黑皮，莫縣令讓我帶話給你，讓你暫且忍耐，他已有對策。”

黑皮眼中一亮，連忙問道：“莫縣令有何打算？”

李立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後，才低聲說道：“莫縣令已暗中聯絡了裴擒虎和李嵐，他們正在城外集結鄉團，準備從側翼突襲敵軍。只要時機成熟，我們便可裡應外合，一舉擊退敵軍。”

黑皮聞言，心中頓時燃起希望：“太好了！只要裴老和李奶奶出手，敵軍必敗無疑！”

李立點頭道：“不過，此事必須瞞著趙元朗，否則他定會從中作梗。莫縣令讓你繼續忍耐，不要與趙元朗起衝突，以免打草驚蛇。”

黑皮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點頭：“我明白了。為了蒲縣的百姓，我暫且忍了！”

然而，事情並未如莫雲所願順利發展。趙元朗雖然傲慢，但並非無能之輩。他很快察覺到了莫雲的異動，並開始暗中調查。

一天清晨，趙元朗突然召集眾人，宣佈要親自率軍出城迎敵。莫雲聞言大驚，連忙勸阻：“趙參軍，敵軍勢大，貿然出城恐有不妥。不如堅守城池，等待援軍。”

趙元朗冷笑一聲：“莫縣令，你是在質疑本參軍的決策嗎？敵軍連日攻城，士氣已衰，此時出擊，正是良機！”

莫雲還想再勸，趙元朗卻已揮手打斷：“不必多言！本參軍心意已決，縣尉黑皮，你隨我一同出城，不得有誤！”

黑皮聞言，心中一驚，但見莫雲微微點頭，只得咬牙應下。

出城後，趙元朗果然中了敵軍的埋伏，龍州兵損失慘重。黑皮拼死殺出一條血路，才將趙元朗救回城中。

回城後，趙元朗臉色鐵青，卻依舊不肯認錯，反而將責任推給黑皮：“若非縣尉指揮不力，我軍豈會中伏？”

黑皮怒極反笑，正要反駁，莫雲卻搶先說道：“趙參軍，此事暫且不提，當務之急是重整城防，以防敵軍趁機攻城。”

趙元朗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當晚，莫雲召集黑皮和李立，沉聲道：“趙元朗剛愎自用，再讓他指揮下去，蒲縣必失。我們必須儘快行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黑皮點頭道：“莫縣令，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莫雲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明日一早，我會以商議城防為由，將趙元朗軟禁。黑皮，你負責接管龍州兵，李立，你協助我穩住城內局勢。”

黑皮和李立齊聲應道：“是！”

次日，莫雲依計行事，成功軟禁了趙元朗，並接管了城防指揮權。黑皮迅速整頓龍州兵，與蒲縣兵合兵一處，士氣大振。

與此同時，裴擒虎和李嵐率領的鄉團也從側翼突襲敵軍，蒲縣城內守軍趁機出城反擊，敵軍大敗而退。

戰後，莫雲站在城牆上，望著潰退的敵軍，長舒了一口氣。黑皮走到他身旁，低聲道：“莫縣令，趙元朗那邊……”

莫雲淡淡道：“他已無顏跟你爭，至於都督府那邊，我自會上書解釋。”

黑皮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敬佩：“莫縣令，多虧有你，蒲縣才能化險為夷。”

莫雲微微一笑，拍了拍黑皮的肩膀。

蒲縣一戰，莫雲、黑皮、李立等人力挽狂瀾，成功擊退敵軍，保住了蒲縣。戰後，朝廷對蒲縣的功績進行了嘉獎，並對相關人員的職位進行了正式任命。

莫雲被正式任命為蒲縣縣令。朝廷的任命文書上寫道：“莫雲忠勇果敢，臨危不亂，率領蒲縣軍民力抗強敵，保境安民，功不可沒。特任命為蒲縣縣令，賜銀百兩，以示嘉獎。”莫雲接過任命文書，心中並無太多喜悅，反而更加沉重。

黑皮被正式任命為蒲縣縣尉。朝廷的任命文書上寫道：“黑皮雖出身江湖，但忠勇可嘉，守城有功，特任命為蒲縣縣尉，賜銀五十兩，以示勉勵。”黑皮接過文書，心中感慨萬千。他原本只是一個江湖中人，如今卻成了朝廷命官，肩負起守護一方的重任。

李立被正式任命為蒲縣主簿。朝廷的任命文書上寫道：“李立勤勉盡責，協助縣令處理政務，守城有功，特任命為蒲縣主簿，賜銀三十兩，以示嘉獎。”李立接過文書，心中並無太多波瀾。他本就是蒲縣的老人，對這片土地有著深厚的感情。如今正式成為主簿，他更加堅定了輔佐莫雲、守護蒲縣的決心。

趙元朗的任命則顯得有些尷尬。朝廷的任命文書上寫道：“趙元朗奉命支援蒲縣，雖有小挫，但終有功績，特任命為蒲縣參軍，協助縣令處理軍務，望其勤勉盡責，勿負朝廷所託。”趙元朗接過文書，臉色陰晴不定。他原本是龍州都督府的紅人，此次支援蒲縣卻險些釀成大禍，雖未被追究責任，但聲望已大不如前。他心中雖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現實，暫時留在蒲縣，等待機會東山再起。

任命儀式結束後，莫雲召集眾人，沉聲道：“諸位，朝廷的任命是對我們的信任，也是對我們的鞭策。蒲縣雖暫時安定，但敵患未除，內憂外患依舊存在。我們必須齊心協力，方能護佑一方平安。”

黑皮點頭道：“莫縣令放心，我黑皮雖粗人一個，但定會竭盡全力，守護蒲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