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章 莫雲的秘密

莫雲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只為讓眼前的兩位決策者確信，他確實從山神那裡習得了非凡的本領。他深知，耳聞不如目睹，唯有親眼見證，方能消除他們的疑慮。

張強在親眼目睹了莫雲所展現的神奇能力後，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他急切地說道：“黑皮有救了！來來來，我們快把你抬過去，看看黑皮的身體狀況如何。”

莫雲故作鎮定，認真仔細地檢查了黑皮的傷口。根據他的診斷，這是典型的傷口感染所致的症狀。他在腦海中迅速搜尋著相關的草藥知識，幸運的是，他找到了幾味能夠搗汁灌入以減輕症狀的草藥。

然而，其中一味關鍵草藥通常生長在陰冷之地，而周圍可能生長這種草藥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危險重重的山崖下，那裡是山賊的活動區域，必有重兵把守；另一個是山下的深潭，相對較為安全。權衡利弊後，莫雲決定前往山下的深潭尋找。

他注意到裴擒虎一副入定冥想、生人勿近的模樣，便沒有打擾他。接著，莫雲詳細地向眾人描述了所需草藥的外觀特徵：“山裡紅這種草藥很好辨認，它的葉子是紅色的，非常醒目。”牛大力聞言，自告奮勇地拿起火把，準備出門尋找。

張強觀察到莫雲面露猶豫之色，便猜到肯定有一味關鍵的草藥難以替代，而莫雲正在努力尋找替代方案。他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有什麼難處？是嶺南地區沒有這種草藥，還是需要曬乾後才能入藥？”張強對藥理略知一二，因此能夠提出這樣的問題。

莫雲沉吟片刻，說道：“容我再想想，實在不行只能找些替代的藥品，但我擔心無法完全控制住黑皮兄弟的病情。”就在這時，裴婉清想起了剛才在莫雲身邊出現的那隻小精靈般的小動物。她以為那只是一種罕見的小動物，並未往別處多想。

回想起中午的蟒蛇和晚上的小萌獸，它們似乎都對莫雲格外友好，這更加讓裴婉清堅信莫雲與山神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張強也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提議道：“要不我們求一下山神老爺，讓他幫忙指個路？如果路程不遠，我可以跑一趟。這裡的安全問題不大，有裴擒虎老爺子在，我相信他能保護大家的周全。至於山賊那邊，看樣子是不會再來了。”

莫雲聞言，苦笑不已。他心中暗自感嘆：哪來的山神啊，就只有一個小吃貨而已。想到這裡，他突然心生一計，連忙在心中呼喚那個小吃貨。然而，小吃貨卻遲遲沒有回應。

莫雲無奈，只好使出殺手鐧：“開出你的條件吧，多少食物才肯幫忙跑一趟？”果然，這一招非常有效，小吃貨很快就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就連張強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他疑惑地望著莫雲身邊。

裴婉清雖然按捺住了伸手去觸碰的衝動，但她更加確信那個小東西就是莫雲養的。或者說，也許這就是山神顯化的形象。小吃貨開出了條件：“一百斤食物！”

莫雲苦笑道：“三更半夜的，我很難找出來給你。不過你看能不能這樣，我分批給你，你先幫我去寒潭那邊把玄冥草採回來。”小吃貨卻搖了搖頭：“不行，除非你讓這個香香的小姐姐給我‘香’一下。”

莫雲沒想到這個小傢伙不僅是個小吃貨，還是個小色鬼。他一口回絕道：“你這要求過分了，我跟她又不熟悉。”小吃貨卻不肯善罷甘休：“你把這個大個子支開，我就有辦法讓小姐姐給我‘香’一下。”說著，它在莫雲的身邊上下飛舞起來。

“老大，我有點小事想請裴婉清小姐幫個忙，她能幫我把最後一味藥弄來，麻煩老大去弄點器皿，等會兒好製藥。”莫雲找了個不咋地的理由。

張強心領神會，“行嘞，那我去瞅瞅有沒有合適的，沒有的話我自已做一個。”

張強走的時候還給了莫雲一個賊兮兮的眼神。

莫雲只是笑笑，啥也沒說。

裴婉清就當沒看見張強那調侃的眼神。

“是這樣的，我……我有個……”莫雲還沒想好咋跟裴婉清說小吃貨的事呢，就瞅見一個毛茸茸的小傢伙“嗖”的一下飛到了裴婉清面前。

裴婉清那叫一個驚喜，趕忙伸手捧住。

在莫雲驚得合不攏嘴的注視下，裴婉清把臉湊過去，跟毛茸茸的小吃貨臉貼臉蹭來蹭去。

莫雲看得那叫一個羨慕啊，同時也反應過來，他昏迷的時候，小吃貨肯定跟裴婉清有過接觸，不然一般人哪能這麼快就接受這麼個詭異的存在，還不嚇得失聲尖叫啊。

心滿意足的小吃貨匆匆留下一句“好了，我即刻返回”，便歡快地朝山下的寒潭奔去。待其身影逐漸遠去，裴婉清輕輕挽起髮絲，露出一張略顯疲憊且沾有塵埃的臉龐，隨後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姿態對莫雲說道：

“莫雲，我有一事欲與你商議。”

莫雲聞言，不禁微微一怔，對於裴婉清這般正式的態度感到頗為不適應，疑惑地問道：“何事如此鄭重？”

裴婉清目光堅定，緩緩言道：“我六識敏銳，故而能感知到，你已然不再是昔日那位平凡的衙役。”

莫雲聞言，不禁啞然失笑：“莫非你懷疑我被邪魅附體？”

裴婉清輕輕搖頭，神色凝重：“不，我堅信，你實則乃山神本人，而非其座下弟子。”

莫雲苦笑：“你的想象力委實豐富，但遺憾的是，此番你猜錯了。我確確實實只是一名孤苦無依的衙役，為了爭取此次護送你們的任務，我幾乎傾盡所有家財。”言罷，他試圖以一種輕鬆的態度述說，然而記憶的混淆使得他不得不竭力回想。

裴婉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哀傷：“你所言乃是你跌落懸崖前的過往。你可還記得，你曾對我說過的一些話語？”

莫雲努力回憶，卻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影子：“我記得……但具體內容已模糊不清。”

裴婉清輕輕嘆息，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早已料到如此，因為在那之前，你我之間並無交談。”

莫雲心中五味雜陳，突然萌生了傾訴的慾望：“裴婉清，對於鬼神附身之說，你如何看待？”

裴婉清目光深邃，似乎在審視著莫雲的靈魂：“你此言，莫非是在承認，你已非昔日之莫雲？”

在靜謐的氛圍中，莫雲輕啟雙唇，話語中帶著一絲猶豫：“‘我能否對你寄予信任？’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糾結。”裴婉清見狀，以柔和之音回應：“莫急，藥草已安全帶回，待我們到達目的地，再尋機細細傾聽你那震撼人心的過往。”言畢，她本欲深入探究莫雲的非凡經歷，卻忽見牛大力如一陣疾風般迅速返回。

與此同時，小吃貨也迅速歸隊，其掌心之中，一朵宛如藍色精靈般綻放的蓮花花朵赫然顯現，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另一邊，張強手持一個略顯古樸的器皿，緩緩步入眾人視線。莫雲因傷勢所限，無法親自操作，於是懇請裴婉清協助他將草藥細細搗碎，提取出清澈的汁水，為躺在地上的黑皮緩緩灌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約莫十數分鐘後，黑皮原本紊亂的呼吸竟奇蹟般地逐漸平穩下來。眾人屏息以待，直至張強仔細檢查黑皮的額頭後，臉上綻放出驚喜之色，原來那滾燙的額頭已然恢復了正常溫度。一時間，歡呼聲、掌聲交織在一起，唯有裴擒虎夫婦，只是冷漠地掃了一眼這邊，便不再多言。

莫雲見藥草效果顯著，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除黑皮外，其餘人均未受重傷，無需夜半冒險採藥。張強滿心歡喜地拍了拍莫雲的肩膀，稱讚道：“好小子，果然不負眾望！”莫雲微微一笑，他亦未曾料到，這《百草經》竟有如此神奇的療效。裴婉清望向莫雲的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敬慕與愛慕。

次日清晨，眾人稍作停留，將所有傷員的傷勢妥善處理完畢後，方才繼續踏上歸途。經過一系列繁瑣而嚴謹的交接手續後，莫雲等人終於圓滿完成了押解任務。然而，此次任務中折損的犯人數量之多卻令人震驚。他們不得不在名單上逐一核實情況。當得知在牛背山上竟遭遇兇悍的山賊時，蒲縣的衙役們皆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難以想象有人能在遭遇這幫窮兇極惡的山賊後仍能活著抵達此地。但一想到裴擒虎這位身經百戰的邊軍猛將的存在時，他們便釋然了。只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實則是山神發怒才使得眾人得以倖免於難。裴家被安置於一處偏遠而荒涼的荒山野嶺之上，並被嚴令不得離開蒲縣半步。

流放嶺南的犯人即便在途中僥倖存活下來，抵達流放地後仍需服勞役以贖其罪。交差完畢的莫雲在喝完慶功酒後沉沉睡去直至中午方醒。他的傷勢已基本痊癒而黑皮也脫離了危險期甦醒過來。張強等人皆因戰鬥而身帶傷痕於是決定多留幾日以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