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出乎意料的好吃，吃完後老謝帶我去倉庫裡取麥麩，拉上半車麥麩，再從倉庫堆成山的小土豆、大白菜、南瓜和各類蔬菜中鏟上幾鏟子丟進手推車裡，老謝講道：
“麥麩和菜葉是給雞鴨鵝兔吃的，土豆和其他蔬菜給豬吃，豬吃得多要煮兩鍋，先煮出來放在一邊晾涼，雞鴨鵝吃得少，而且一會讓它們地裡刨食，給他們煮上半鍋就行。”
不管是哪種飼料，都要把菜葉子剁碎，方便家畜們吃。我剁了沒一會就手痠胳膊疼的，老謝說我沒掌握技巧，接過刀幾下把剩下的菜全部砍碎，丟進沸水裡微微煮一下，豬飼料煮出來的兩鍋，第一鍋上午喂，第二鍋中午喂，中午再煮一鍋晾到晚上再喂。雞飼料撈出來拌一拌麥麩基本就涼了，放在食槽裡涼的更快不怕燙傷它們。
什麼時候餵狗什麼時候放牛羊，這些時間一一告訴我，讓我配合他做這些工作，看起來清閒的農場實際忙忙碌碌的。轉眼過去一週，重複的工作總是會壓縮時間，以前覺得日子很慢，但當我每天都做著重複的事時，回憶起來竟然如白駒過隙。
不同的是這幾隻狗對我態度好了很多。
我逐漸習慣了農場生活節奏，每天做完事還有一大段的自由時間，老謝都看在眼裡，第二週他開始教我騎馬，他沒什麼當老師的天賦，能教我的只有‘腿一蹬一邁就上來了’這種空話。
老謝按著馬頭，旁邊給我搬了個大凳子讓我學上馬，連摔了兩天我實在是信不過他了，自已在網上搜尋如何騎馬。
第三天終於勉強坐到馬背上，老謝自豪道：“我教的不賴吧，一般三天就能學會！”
“你淨胡說，再學不會人都要摔死了！”
老謝抓著韁繩帶我走了兩圈，先習慣習慣馬的步伐節奏，自已找一找腰馬合一的感覺，明天他就要讓我放手一搏了。
“為什麼學騎馬啊，”我問老謝：“國外也不騎馬吧？”
“以後我帶你上山打獵，你不騎馬就走過去。”
打獵就意味著要用弓或者槍，就老謝這身份大機率是有槍的，在這能用活物練槍法的話，那這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晚上我撿完雞蛋，老謝還沒去餵豬，而是坐在臺階上等我：“忙完了跟我來，我帶你去餵豬。”
“餵豬有什麼好帶的，”雖然這麼說，我還是拽起推車跟著他去豬圈：“以前那麼神神秘秘的不讓我去豬圈，豬圈藏著寶貝呢？”
老謝開啟豬圈的燈，那些豬被困在加高的豬圈後面，老謝一共養了六頭豬，我們把豬食倒在腳邊的食槽裡，豬伸出半個腦袋費力的供著蔬菜土豆，我跳上豬圈俯視著他們：“也沒什麼不同嘛。”
“區別大了，你仔細看看。”
老謝叼著煙靠在旁邊，手裡一直攥著電棍沒鬆開過，我蹲下近距離觀察這些豬，他們感覺到我的存在，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我看了半天只覺得有點怪。
“看出來了嗎？”老謝問道。
我搖頭：“沒有，這不就是普通的豬嗎？”
“你看他們的眼睛。”老謝提醒道。
“和你的一樣小。”
“呔，朽木！”老謝罵道：“這些豬看人不抬頭，你再仔細看看。”
我再次和這些豬對視，我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就是老謝說的，他們看人的時候都低著頭，只有眼睛往上瞟或者斜著眼看我，就像在偷看一樣。
瞬間身上的汗毛豎立起來，彷彿有陣陣寒風吹過。
老謝看我表情變了，說道：“豬很聰明，常常養豬的人，在餵豬時會用棍棒敲擊豬圈，如果有豬看人的時候像這樣低著頭或者歪著頭，不正眼瞧你，說明這豬已經開智了。開智的豬會思考，盤算著怎麼才能吃掉你。
“一旦發現這樣的豬就要時刻留神，不能靠太近，他找準機會就要把你拖進豬圈。一旦出現出格的行為立刻乾死，不然他就要想辦法乾死你了。”
我連忙從豬圈上跳下來離得遠遠的：“你這豬全開了智啊，剛剛他們都那麼盯著我呢？”
“還有一種豬也會這樣看人，”老謝不緊不慢道：“開了葷的豬。當他們意識到人也能吃的時候，也會這麼看著你。”
“那你這豬……”莫名的恐懼如同螞蟻一般從我的腿爬上來，密密麻麻的感覺一直延伸到頭皮。那群豬還在盯著我，它們的嘴不斷地咀嚼著食物，眼睛卻一直盯著我。
那小小的，烏溜溜的眼睛現在一點都不可愛了。
老謝看豬吃的差不多就走了，我跟在老謝後面趕緊離開這裡：“你那電棍給我也整一個唄，萬一我被豬襲擊了呢，傳回去說我被豬拱了我這輩子也沒臉見那些人了。”
“你要是被豬拱了還擔心這個幹嘛，上一個豬拱的人，發現的時候被吃的就剩一條腿，頭都沒了還擔心什麼面子。”
我不肯罷休的纏著老謝：“你給我整一個，整一個吧。”
“行吧行吧，你又待不了幾天，非要這個有啥用。”
老謝被我纏的不耐煩了，從屋子裡給我找了一個壓箱底的老電棍，我問道：“什麼叫待不了幾天啊，他們說讓我待半年呢。”
“時間緊，聽說是出了點事，讓我儘快把你帶出來呢。”
“帶我，你還要教我什麼？”我纏著老謝說說。
“打獵，處理動物屍體，最重要的是教你宰豬。”
“宰豬我也要學？我又不是去當廚子……”話沒說完我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豬和人身體構造相似度極高，而且處理動物屍體大概是教我怎麼掩蓋臭味。
我收起散漫的態度認真學起來，豬的身體結構與關節十分複雜，先從哪裡下刀，後從哪裡切割，宰了五頭豬才勉勉強強讓老謝點頭同意。
他再教不會我，就得去鎮上買活豬來給我練手了。
老謝拿出來一張新的電話卡，插在手機裡撥通電話交給我，我接過手機：“喂？”
電話另一端傳來三個月沒聽到的聲音：“小方，最近過得怎麼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