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後備箱裡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人，搬運工正在一個一個的扛去漁船上，他們把人丟在漁船甲板下一個隱秘的藏匿點，一個漁船運十人，裝滿後蓋上蓋子，從外部跟班看不出來有隱藏空間。
“這種是爛貨，一般是社會底層人員，那種妓女、洗腳妹、舞廳小姐什麼的，失蹤了沒人找，也比較方便，你去找少爺，讓他給你幾個聯絡方式，從那群人手裡可以直接收過來。”
“爛貨一般要的比較多，大概兩三個月要一回，越多越好。”
“還有嗎？”我追問道。
“有，好貨”斑鳩繼續道：“好貨要求高，要長得漂亮，身材好。好貨什麼時候有你就什麼時候聯絡我，網紅、不出名的小演員，大佬玩膩有甩不掉的情人，長得好看的都算好貨。”
“男人呢，你只要女人？”
“對，男人賣不上價，還不夠費勁的。”斑鳩盯著裝完最後一批貨，準備跟著船一塊出發，我攔住他問道:
“斑鳩哥，這安全嗎，海關很嚴的。”
“我自有野路子，別多問，管好你自已的就行了。”
漁船熄滅所有的燈光，逐漸隱匿在黑暗之中，我在空曠的碼頭站了許久，穿堂風呼嘯著從我身旁颳去，彷彿船上那些女孩的吶喊呼救，在空無一人的黑暗中逐漸被吞噬消散。
無人聽到，無人在意。
如果那女孩是別人家的寶貝，或許她父母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一夜之間把她們帶到國外，不知道被賣到哪個地獄，想盡辦法聯絡到女孩又會被索要高額的贖金。
我呆坐在沙發上，手裡的遙控器隨意的轉檯，一直在思考著這些問題。
要報警把他們都抓起來嗎？
賽文已經死了，現在報警只會讓少爺把罪名全部推給賽文，而我沒有少爺犯罪的確鑿證據，憑藉少爺家裡的關係，完全可以把他無罪撈出來，那時候我一定沒有好下場！
難道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無數女孩被拐走，什麼都不做甚至助紂為虐嗎？
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不！
我一定不能坐以待斃！
我必須摸清少爺身後這一整個犯罪鏈條，拿到確鑿證據並且利用媒體把這件事鬧大，讓這犯罪事實影響到少爺的家族聲譽，才有可能逼著家族拋棄少爺，從而讓我金蟬脫殼。
在這之前我必須忍耐，我不僅要完成任務，還要做到更好，讓少爺更信任我。
對了，楊卓文！
如果能爬到楊卓文的位置，一定能找到很多少爺切實的犯罪證據！
半晌，再次開啟門，上香。
我哪還有心力去心疼別人，我要做的事本就見不得光，本身就泥裡打滾的人，不在乎身上再沾點灰。
整理好心緒，心中的信念又堅定了幾分。
等到下午，少爺才摟著白薇薇姍姍來遲，少爺對我積極的行為表示肯定，給了我一個電話號，讓我找他去收人。
“現在別給他打電話，大忌。”
“那我怎麼聯絡他？”我問道。
“讓老羊帶你去見他，幹咱們這行最大的忌諱就是不熟的人突然聯絡。”
我給楊卓文發去訊息，表示想約他吃個飯，楊卓文欣然答應，我打扮的西裝革履，結果他選了個街邊小吃，我又得陪他蹲在路邊吃八塊一份的難吃炒餅。
“說吧，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略尷尬的笑笑：“少爺讓我跟你學習學習，順便見見老凡。”
“見老凡？”楊卓文雖然對我此次目的有些猜測，但還是不敢相信這麼大的活就這麼交給我了：“王青越那王八蛋讓你見老凡？！他讓你接賽文的活了？！”
“應該是吧，”我點點頭：“斑鳩哥讓我找人，少爺說老凡能找到。”
“斑鳩……嘖、*了，狗日的不提前跟我說，他*的……”
“楊哥，你信不過我？”
“廢話，信不過！”楊卓文還想繼續罵，又覺得不能罵本人不過癮，轉而衝我來：“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買賣，別給你小子嚇死了！”
“我不怕，我跟定少爺了，上刀山下火海……”
“得得得！”楊卓文恨不得捂住我的嘴：“別跟我嗶嗶這沒用的，氣死我了，要不是我炒餅沒來，我高低得砸你臉上，你他*還真是什麼活都敢接！”
“那楊哥，見老凡這事？”
“過兩天，老凡這兩天正避風頭呢。”
炒餅端上來，楊卓文沒好氣的自已先吃，咀嚼間隙還要刺我幾句，一頓飯吃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放辣椒醬都得被他罵幾句。
“楊哥，別罵了，木已成舟，再怎麼罵我還得接著幹活啊。”
“哎——”楊卓文長嘆一口氣：“老凡你最近別指望他了，我給你個新聯絡人，要是老凡躲不過這回，咱們還得儘快尋找新渠道。”
“這麼嚴重，老凡犯什麼事了？”
“被盯上了唄，他幹這個的，”楊卓文把雙指放在嘴邊，做了個抽菸的動作：“沒管住手底下人，被馬仔偷了貨去市面上賣，一下子就被盯上了。”
抽菸賣假煙肯定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躲著，我猜楊卓文的意思是老凡手裡的生意是D！
“後天你給找幾個公主，大概四個就夠，哦沒算你，你自已再加一個，少爺也帶一個吧，萬一有好這口的。我在今夜天堂開了個套間，請萬少喝酒，他手底下有個叫老丁的，跟老凡幹差不多的活，你自已去開路子。”
我記下楊卓文背課文似得快速嘮叨，回憶了兩遍確認沒有聽漏的：“我都記下了，謝謝楊哥。”
“把賬結了。”
楊卓文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拽拽已經皺巴的西裝，看眼痕跡消不下去，索性約了葉鵬飛去泡溫泉，讓那的工作人員把衣服給我熨燙整齊。
葉鵬飛對我當公司總經紀人這事十分好奇，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貼身保鏢怎麼就突然變成公司高管了：“傑哥，你都不知道你走之後我的日子有多無聊。”
“能有多無聊？”
“那兩個老古董平時屁都不放一個，我都懷疑他倆是啞巴。”
少爺身邊最少要兩個人護航，我走後他們三個人輪流護衛，那倆人一直都不愛說話，想到葉鵬飛苦著個臉憋一整天話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笑出聲。
“你不知道我那都是什麼苦日子，你還笑我，都是因為你跑去幹別的，害得我必須跟他倆合作，真懷念咱倆以前搭檔的日子。”
“你啊，讓他倆聽見你說這話，該去老爺那告你狀，說你沒有契約精神了。”
“誒對了，你當了經紀人，找到中意的物件了嗎？”
“沒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葉鵬飛一下子來了精神：“有空上我那吃飯去唄，我老婆說給你介紹介紹。”
“算了吧，”我讓他給我捏捏肩膀：“這段時間我會特別忙，經常不在，這幾年別介紹了，介紹也是耽誤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