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拿到照片,發給手機上的聯絡人,當著我的面毫不忌諱的打起電話:“六子,發給你一張照片,右上角那個白口罩的你找人給我弄清楚一點……嗯……越快越好。”

把手機丟到一邊,少爺帶著微笑上下打量我:“這事幹的漂亮,我打算把賽文手裡的活全交給你,表面上公司運營你不用操心,有什麼事直接吩咐董臨秋,那是個為了權利什麼都能幹的女人,這兩天你先給我無色一批新人,三女一男,我親自帶你走路子。”

“要家裡沒錢沒勢還想當明星的,”少爺特地囑咐:“越想往上爬的越好!”

“少爺,董臨秋知道我們在做的事嗎,這件事可不可以透露給她?”

“公司的事無所謂,圈裡的潛規則就是這樣,生意上的事少跟她說。”

“好的。”

回到辦公室,讓唐小楓把董臨秋叫到我辦公室,我像個甩手掌櫃一樣癱在老闆椅上,董臨秋巴不得我不管公司的事,她用資源分配的特權大肆斂財,短短几天,她身上又添了海瑞溫斯頓的腕錶與耳環,整個人珠光寶氣,器宇軒昂。

“珠寶很有品味嘛,”見她侷促的蓋住手腕,我點到為止:“這幾天給我挑幾個新人。”

“您想要什麼樣的?”董臨秋問道。

“男女都要,你挑完帶過來見我。”

“還有,把沒定演員且比較有潛力的劇本挑出來給我,算是給新人一點機會。”

董臨秋立刻明白這其中的深意,對找什麼樣的新人也有了方向,出門前她還是不安的返回來解釋:“經理,我這些大多是公司應酬需要,不是刻意要這麼張揚,我代表公司出去,總不能穿戴太窮酸讓人覺得咱們公司沒實力。”

“說得對,”我點頭:“咱們都是給公司打工的,公司好,咱們才能賺到錢,要是公司倒了,名聲臭了,還上哪找事這麼少的公司,讓你過風光日子,你說是不是?”

“……是,我先去忙了。”

我微笑著點點頭:“去吧。”

董臨秋走後我癱在老闆椅上轉圈圈,望著天花板順時針旋轉,最後停在面衝冰箱的角度,誰能想到賽文竟然是被最樸實無華的冰塊毒死的,去拜過關公後,我就已經決定徹底跟著少爺,接下來只希望可以順順利利。

‘咚咚咚’

唐小楓敲開辦公室的門:“經理,董助理讓我給您送劇本。”

“來吧,順便給我泡杯咖啡。”

“好的,”唐小楓問道:“經理,這次還給您拉花嗎,上次我拉完花給您送過來,您一直到下班都沒回來。”

“泡兩杯,一杯拉花,一杯普通的。”

唐小楓雖然懷疑方傑能不能喝完兩杯,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是公司的咖啡豆和公司的機器,有點工作打發時間也不錯。

我翻看著董臨秋送來的劇本大綱,雖說這個女人斂財狠了點,不過能力是真沒的說,每個劇本都整理出了大致劇情、人際關係、人物簡介,出彩片段也一一列舉出來,以及節目播出後的宣傳點都有大致思路。

可爭取的角色上至男女主角,下至各類配角,大公司的選擇就是多,可以在許多劇本中選擇最討喜的角色給自家演員。

我指著一個仙偶劇中的邪魅反派的角色,對前來送咖啡的唐小楓說:“去告訴董臨秋,這個角色給香水小姐。”

“香水小姐?”唐小楓疑惑的歪著腦袋,想不出公司誰叫這個外號。

“哦,就是上次幫忙找照片的那個,好像叫佳佳吧。”

“是她呀,”想到上次她噴那麼重的香水被當眾指出,唐小楓忍俊不禁:“香水小姐這個外號還挺適合她的。”

“你去告訴她一聲,我最近有其他工作,這個角色當是給她補償了,讓她經紀人去和導演對接吧。還有這拉花咖啡是給你點的,把普通咖啡留下就行了。”

“我、這拉花是不是太普通了?”唐小楓稍一遇到問題就立刻原形畢露,我只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只是想看看咖啡上拉出來的花,有點好奇你的手藝而已。”

“原來是這樣,”唐小楓暗暗鬆口氣,端起咖啡說道:“那我先去忙啦。”

照香水小姐那個張狂勁,沒幾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這個方經理能指定劇本演員,他們的目光也從董臨秋身上分出一部分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走在公司大樓,一路上數不清的人和我打招呼,很輕易便能從湊到我身邊的那些新人中找出最有野心且外表過關的傢伙。

果不其然,在董臨秋給我送來的新人資料中,那幾個長得不錯的男孩女孩出現在其中,他們天天在公司門口蹲我,雖然叫不上名字,但也算混了個臉熟。

送來的新人資料有十個人,三男七女,大多是家庭普通的外來人員,選擇遠離家鄉獨自來到繁華的S市,妄想透過某一部作品被大眾發現,然後一躍成名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星。

他們後背沒有人支援,出頭的機會少之又少,在一天又一天的磋磨中逐漸被焦慮與不甘吞噬,看著身邊有資源的同窗飛黃騰達,逐漸放低底線來換取成名的機會。

十個人在我辦公室站成兩排,我仔細端詳他們每個人的面容,有的清新素雅,稚氣未脫,有的濃妝豔抹,成熟嫵媚,他們看我的眼神倒是十分相同,如同餓狼找到獵物般眼冒精光。

“咱們公司有一批新劇本,內容還不錯,想試試的去找溫蒂領套衣服來T臺走秀。”

我手中的劇本在他們十個人當中來回傳閱,這都是董臨秋精挑細選適合給新人的劇本,幾個實習生抱著不捨得撒手,但換衣服去T臺意味著什麼,他們領那種堪比比基尼的衣服時就明白要付出的代價了。

坐在T臺下等著音樂響起,實習生換上了那幾根線一樣的衣服,做著精緻的妝造從遠處走來,所有人的身材一覽無餘,觀眾臺兩邊還有我找來微調的託。

每個從T臺走過來的練習生,都要先被他們吹口哨、大聲地評論他們的身材。

有兩三個女孩當眾紅了臉,微笑都難以保持,我數了數上臺點的幾人,總共九人,有一個女孩領到衣服後退出選拔,其他人則不太想放棄這個機會。